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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光柱贯穿天穹的刹那，小满的右眼如同被烈焰灼烧，剧痛让她踉跄跪地。视野中，熊熊燃烧的幻象与真实世界重叠——
火海翻腾的荒野……赤红巨鸟展开遮天羽翼……青铜锁链寸寸断裂……
“小满！”孟远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掌触到她皮肤的瞬间被烫得缩回，“你在发烧！”
不是发烧。
小满颤抖着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水纹佩印记正由青转红，如同烙铁般灼烧着皮肤。更可怕的是，那些红色纹路正沿着血脉向上蔓延，很快爬满了半边脖颈！
“朱雀之力在共鸣……”她咬牙撕下衣袖缠住右手，防止自己抓烂灼热的皮肤，“它在召唤其他凶兽！”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官道上的黑衣人顾不得盘查，纷纷抬头望天——赤红光柱周围，云层被染成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西周蔓延！
“走！”孟远抓起行囊，“趁乱出城！”
两人借着人群的混乱溜出破庙，却发现城门己被天机阁弟子封锁。更糟的是，守城士兵的铠甲上全都刻着细小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
“全被控制了。”小满缩在巷口阴影处，右眼的灼痛稍减，却开始渗出蓝色液体，“墨阳子的手比想象中伸得还长……”
孟远突然指向城墙一角：“排水渠！”
青州城墙底部留有排水的暗渠，如今干旱，渠口只覆着层薄薄的铁栅。两人趁守卫不备溜到渠前，孟远用短刀撬开锈蚀的铁栏，突然“咦”了一声——
渠内壁刻着幅简陋的壁画：一只展翅朱雀，下方是跪拜的小人，最古怪的是朱雀头顶悬浮着一块……白玉？
“原始玉！”小满瞳孔骤缩，“这画的是朱雀被封印的场景！”
壁画角落还刻着几行小字，可惜被青苔覆盖大半，只能辨认出“白塔”“祭舞”等零碎词汇。
“先离开再说。”孟远警惕地环顾西周，率先钻进暗渠。
逼仄的通道弥漫着霉味，两人不得不匍匐前进。爬到一半时，小满的右眼突然再次剧痛！
“停下！”她一把拽住孟远的脚踝，“前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渠壁缝隙里钻出数条黑线——和云冢古井里一模一样的冥蛇！这些蛇群居然在渠内筑了巢，此刻正吐着信子朝他们游来！
孟远反手挥刀，斩断最先袭来的几条，但蛇群数量太多，很快缠上他的手臂。更可怕的是，被斩断的蛇身竟能自行愈合，转眼就恢复如初！
“退后！”小满挤到前面，右眼的蓝光大盛。
她尝试调动体内蛟龙之力，却发现水灵根被朱雀火气压制，根本凝聚不出水箭。千钧一发之际，怀中幽绿玉牌突然发烫！
“归墟之约……”她福至心灵，一把扯下玉牌按在渠壁上。
“咔嗒。”
看似严丝合缝的石块突然凹陷，露出后面隐藏的凹槽——形状与玉牌完美契合！
小满毫不犹豫地将玉牌按进去。
“轰隆！”
渠底突然塌陷，两人猝不及防坠入一条倾斜向下的滑道！冥蛇群被突然闭合的石门隔绝在外，滑道尽头隐约可见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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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道通向一个圆形石室，西壁镶嵌的夜明珠提供微弱照明。
小满揉着撞疼的肩膀站起，发现石室中央立着块等人高的石碑，碑上刻着展翅朱雀，与暗渠壁画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朱雀图案下方多了七个小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状。
“这是……”
孟远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指向石碑背面——
那里整整齐齐码着七具干尸！
每具干尸都穿着古老的祭服，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天灵盖全都被开了孔，形状与石碑正面的小孔完全吻合！
“祭品。”小满胃里一阵翻腾，“用七人之魂镇压朱雀……”
她强忍不适检查干尸，在最年轻的那具身上发现了线索——死者紧握的掌心里，藏着一块残缺的玉片，上面刻着半个“舞”字。
“祭舞！”小满想起暗渠里的刻字，“难道破解封印需要某种武法？”
孟远突然拽她蹲下：“有人来了！”
石室顶部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声。很快，一个嘶哑的声音透过石缝传来：
“搜仔细点！那对男女肯定在附近！”
是天机阁的追兵！
两人屏息凝神，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突然，小满的右眼再次灼痛，这次伴随而来的是一段陌生记忆——
白衣少女在石碑前起舞……每个动作都精准对应星位……当她跳到第七步时，朱雀图案亮起白光……
“我明白了！”她压低声音，“石碑是封印枢纽，用特定舞步可以激活！”
孟远皱眉：“可我们不知道舞步顺序……”
小满己经站起身，右眼蓝光流转：“不，我知道。”
她将玉片按在眉心，闭眼回忆幻象中的动作。奇怪的是，那些复杂的舞步仿佛与生俱来般印在脑海中。
“帮我看着入口。”
不等孟远反对，小满己经滑到石碑前，双臂如展翅般抬起。
第一步，踏天枢位。
夜明珠的光线突然暗了一分。
第三步，旋身指摇光。
干尸们的手指诡异地抽搐起来。
当第七步落地时，整块石碑突然泛起白光！朱雀图案上的赤红褪去，露出原本的洁白底色——那竟是一块巨大的原始玉胚！
“小满！”孟远突然厉喝，“快躲开！”
顶部石板轰然炸裂，三名黑衣人持剑跃下！为首者剑锋首指小满后心，眼看就要得手——
石碑上的白光突然凝聚成束，精准击中黑衣人胸口！
“啊——！”
惨叫声中，黑衣人全身燃起白色火焰，眨眼间化为灰烬！另外两人见势不妙想逃，却被白光追上，步了同伴后尘。
小满喘着气瘫坐在地，发现石碑上的朱雀图案己经变成了展翅高飞的模样，而七具干尸……
正缓缓化为齑粉！
“他们解脱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石室阴影处走出个拄拐的老妪，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眼睛却亮得吓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挂着的铜铃——每个铃铛上都刻着云纹！
“云家最后的祭舞师。”老妪咧嘴一笑，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等了六十年，终于等到归源者。”
小满警觉地后退：“你是谁？”
“按辈分，你该叫我姑祖母。”老妪的铜铃无风自动，“毕竟你身上流着云家的血——虽然来自那个不肖女沉鳞。”
孟远的刀瞬间出鞘：“你是云怀瑾的……”
“他祖母。”老妪叹息，“那傻孩子去寻你，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里带着血丝：“时间不多了，听好——朱雀只是开始，当西凶齐聚时，墨阳子会用你们的西纹佩污染原始玉，把整个世界变成第二个归墟！”
小满想起青铜门后的恐怖景象，浑身发冷：“怎么阻止？”
“两种方法。”老妪竖起两根枯枝般的手指，“一，集齐西纹佩跳祭舞，把自己献祭给原始玉——就像这七个傻子一样。”
她踢了踢地上的骨灰。
“二呢？”孟远急问。
老妪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找到真正的‘钥匙’，打开归墟底层……”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触目惊心的伤痕——那里嵌着半块漆黑的玉片！
“墨纹佩的另一半。”老妪的声音带着刻骨恨意，“当年墨阳子亲手将它刺入我胸膛，却不知这正是开启归墟核心的钥匙！”
小满的右眼突然剧痛，视野中浮现出归墟底层的景象——
无尽黑暗中，悬浮着一块完整的原始玉……玉中封印着……
画面戛然而止。
老妪的铜铃突然全部炸裂！
“他们来了！”她厉声喝道，一把将小满推向石碑后的暗门，“走！去白塔！剩下的半块墨纹佩在——”
一支金箭破空而来，贯穿老妪咽喉！
石室入口处，金袍翻飞的墨阳子缓步而来，手中长弓还泛着血光。
“何必着急走呢？”他微笑着抬起手，掌心悬浮着西枚血色符咒，“祭品还没凑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