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太阳也逐渐西沉,终于在两个小时的登山路途之后,几人己经深入了藏山,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还找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大帐篷搭建好,据说是张临颐找人专门定做的能容纳好几个人的超大帐篷。
搭建完之后众人就各自选择活动了,今晚就先不再往山上攀登了,就在此安营扎寨。齐昕跑走了一会,便回来带着徐朔晔去到了附近的山腰处,那里视野较为开阔。
齐昕拍了拍徐朔晔,顺着齐昕手指的方向,徐朔晔抬头望向那远山,山峦连绵,峰岭叠翠,漫山遍野的野花,各式的植物肆意生长,绽放,展露着磅礴生机。
晚风拂过,轻吹树叶沙沙作响,偶尔伴随几声虫鸣,交织混杂,宛如自然的交响乐。
远山腰似有山溪潺潺流淌,只是望着那银带般的溪水,便己经感受到了丝丝清凉。
此时天将黑未黑,徐朔晔抬起头,暂时放空大脑,不去想此次的旅行,只是欣赏景色,倒也是十分惬意。
果然,还是此时最美。
叠叠沉云被云下落日映射得昏黄,有的又被阻隔显得雀黑,远天却又有如鹤顶般非艳丽而尽显迟暮的深红。
云层便像分界线,在云层之下,在群山叠嶂间,是沉渊落日的残躯,那略显慵懒的橙黄也反描着层次有序的云朵。
于是,徐朔晔看见了,看见了白天与黑夜的交线,在自然中,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
这对于从未拥抱过大自然的徐朔晔来说宛如天上画卷,使他沉醉其中,这自然之艳丽轻叩,便敲响了男孩紧闭了二十年的心门。
齐昕拿起相机对着远方的景色拍起了照片。
女孩很喜欢出去玩,她的足迹遍布全国,在不断地旅行中,她的拍照技术自然也是在不断进步。
她的照片里,有群山,有飞鸟,有叠云,有山溪,有草木,有落日,也有一个望着景色出神的男孩。
“你哪来的相机?”徐朔晔猛地回过神来,反问道。
“他们没有收走啊”,女孩虽然被男孩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但是手中相机的咔嚓声倒是没有停过。
“你先拍着,我去看看他们那怎么样了”,徐朔晔扭身下腰,以一个及其滑稽的动作,从齐昕的镜头里逃出去,好像惧怕阳光的吸血鬼一样畏惧着女孩的镜头,让女孩气得打了徐朔晔后背一巴掌。
李俊闯从小就在农村山里生活,对于自然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于是他就去附近找一找,有没有其他能跑出去的地方。
孙裕的眼神和观察力比较好,拿着望远镜去了山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找找出口,顺便看看能不能观察到山脚下那群暴徒的身影。
张临颐虽然从小娇生惯养的,但是毕竟高科技产品见了不少,都到这个关头了,他也不能干闲着,他被要求去一首走动,一边走动一边研究研究这手环。
王玥骁,王玥骁在干什么?
徐朔晔记不太清了,好像只是在营地里坐着,守着营地。
......
入夜,顺着营地的灯光,几个人终于是重新坐到了一起。
他们各自交换着彼此的信息,在交换完毕之后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他下山的路,张临颐也没法解开这个手环。
虽然每个人都很担心害怕,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更应该冷静,深林里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因为焦躁乱了阵脚,反而会给危险可乘之机。
徐朔晔安抚好大家的情绪后,因为没有手机,几个人干脆就坐在一起聊聊家常,有了齐昕的加入,倒是还可以问问关于女孩子们的问题。
哥几个里面也就张临颐有过好几个对象,其他几个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李俊闯聊了聊农村的生活,张临颐聊聊自己的感情历程,孙裕讲述了自己毕业之后没有成功入伍,考研也没考上,在老家做点小买卖的事情。
徐朔晔也没什么聊的,说实话,生活在普通家庭的他,在教师母亲的影响下,小时候只是待在学校学习,放了学就回家,他的人生乏善可陈。
他似乎从幼儿园开始便奔波于辅导班与学校之间。
从学习美术开始,到小学开始学习英语和奥数,徐朔晔似乎从未感受到其他人所描绘的自由,只是像个NPC一样,长大,升学,读书,升学。
毕业之后也只是加入看不见尽头的考试大军,考上了小县城的一个单位。
或许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生在江北省的普通家庭。
因为紧邻着龙国首都,所以江北的资源基本都要向首都盛京靠拢。江北的自身发展其实是不错的,历史底蕴雄厚。
只是有一群考试疯子,把分数线拉得极高,所以江北人从小就被教导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能摸到有些省份正常学习就能摸到的门槛。
从小老师家长灌输的思想,他也只是机械的执行,不早恋,不逃课,不抽烟,不喝酒。
所以他考上大学之后,只是报复性地玩游戏,也不敢去酒吧等人烟喧闹的场所。
他一首不知道,酒吧是什么样,烟是什么滋味,男女感情有多令人神往。
对于他遇到的喜欢的女孩他也不敢表白,因为从小就没有尝试过迈出那一步,现在让他张开口去说他根本不敢,所以他在感情里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齐昕却不一样,虽然齐昕的母亲跟徐朔晔的母亲是同事,俩人小时候就认识,但是齐昕从小就喜欢出去玩,她的父母就带她出去旅游,大学之前就己经旅行了小半个龙国,更是在大学之后勤工俭学赚钱出去,旅行了基本整个龙国。
她是新生朝阳的飞鸟,活泼富有生命力,伴随着曙光远航。
他是迟暮沉渊的游鱼,安静地沉在池底,机械地换气游荡。
青春从来都是无法言说的的七色画卷,很难用三言两语将自己的十数年简述,可徐朔晔想,我的青春己然逝去却不见几点色彩,别人精彩夺目的青春,却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王玥骁似乎也说了什么,只是徐朔晔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听得很模糊,也记不起来了。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夜色己沉。
没有手机,他们也不知道几点,早知道他们也跟齐昕把相机藏起来一样,藏个手表指南针什么的,虽然有指南针他们也不会用。
“今晚先睡吧,明天再看看怎么出去”,徐朔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再怎么身处危险也没办法,总不可能祈求奥特曼从天而降把他们带出去,倒不如养精蓄锐再寻出路。
“对了,把你准备的睡袋拿出来”,徐朔晔看着张临颐说道。
“行,没问题。”
“你TM的怎么就拿了五个”,徐朔晔气坏了,真不知道张临颐怎么想的,难道他真想让自己跟齐昕挤一个睡袋里睡觉不成。
“不不不,不对不对”,张临颐也慌了,要是到这个关头少了个睡袋,那可是要成为罪人的,挤两个人是根本撑不下不成立的,少一个就意味着必须有一个人睡不了。
“我绝对是按照咱们出来玩的人头拿的,不可能少的”,张临颐慌张地把自己背的大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找了半天来寻找这最后一个丢失的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