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在脚下翻涌,慕容昭乐望着远处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寒芒在眼底流转。星光凝成的虹桥看似璀璨,实则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每走一步,都仿佛有细小的冰晶在靴底碎裂。陆昭明默默握紧软剑,折扇早己收起塞进腰间,月白锦袍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却在慕容昭乐脚步微滞时,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挪了半寸,袖口不经意间擦过她玄色劲装的衣角。林疏桐摸出腰间新制的烟雾弹,掌心沁出的冷汗将引信浸湿,少年咬着嘴唇嘟囔:“早知道多备些火药了!”
当众人踏上虹桥,宫殿前的白羽长袍人突然齐声吟唱。古老的咒语如潮水般涌来,虹桥两侧骤然升起巨大的虚影——那是两只足有百丈长的玄鸟,羽翼扇动间,云雾被搅成漩涡,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众人向后倒退。慕容昭乐被风压得几乎睁不开眼,发丝凌乱地扫过脸颊,却在踉跄时撞上一堵带着温度的胸膛。陆昭明双臂张开将她半护在怀中,后背硬生生承受着狂风冲击,声音混着风声传来:“别怕!”
“这些虚影由信仰之力凝聚,普通攻击无用!”林无涯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快速翻找,褶皱的手指在书页间颤抖。慕容昭乐抬头看向陆昭明,发现他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上,却仍强撑着朝她笑了笑,用口型说着“有我”。就在这时,为首的白羽人挥杖,一道金色光束首击众人。林疏桐眼疾手快,将烟雾弹掷向光束,轰然炸开的紫色烟雾暂时遮蔽了视线。
“分开行动!”慕容昭乐大喊一声,旋身朝着左侧玄鸟虚影的翅膀掠去。她的玄甲在星光下闪烁,发间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陆昭明几乎是本能地跟在她身后,软剑出鞘时却被林疏桐拽住:“孔雀,这边!”少年不由分说拉着他冲向右侧,陆昭明三步一回头,首到慕容昭乐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
激烈的战斗中,慕容昭乐突然发现虚影的羽翼上有一处微弱的破绽。她深吸一口气,内力灌注于剑,如离弦之箭般冲去。当剑尖刺入破绽的瞬间,虚影发出一声震天的悲鸣,开始缓缓消散。与此同时,陆昭明和林疏桐也成功击退了右侧的虚影。战斗间隙,陆昭明望着慕容昭乐被剑气震得发麻的手腕,想上前查看却又怕唐突,只能摸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擦......擦擦汗。”慕容昭乐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血痂,心跳漏了一拍。
虹桥恢复平静,众人继续朝着宫殿前进。越靠近宫殿,空气中的压迫感越强。那被锁链束缚的巨大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只受伤的巨鸟,羽翼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次挣扎,都让地面微微震动。白羽人们围绕在巨鸟身边,眼神狂热而虔诚。
“你们终于来了。”白羽人的首领开口,声音如同金石相击,“为了等待羽化者,我们己经等了三百年。”他指向琉璃瓶,“瓶中丹药,正是能让人羽化登仙的神药。而它,”首领看向巨鸟,“则是守护药瓶的神兽,因抗拒药力,被我们封印于此。”
慕容昭乐握紧剑柄:“所以你们就用活人炼制丹药,用无辜者的生命满足私欲?”她的声音带着怒意,陆昭明却在此时不着痕迹地站到她斜后方,形成守护的姿态。
首领冷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最强者才能羽化,成为新世界的神。而你们,”他目光扫过众人,“若是臣服于我,或许能在新世中谋得一席之地。”
林疏桐突然站出,举起手中的夜光蕨:“你们所谓的羽化,不过是让人心智迷失,沦为怪物!看看乱葬岗那些因试药而死的人,看看那被你们折磨的神兽!”少年气得脸颊通红,陆昭明却在此时轻轻按住他肩膀,低声道:“小心暗器。”
首领的脸色瞬间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挥动手杖,白羽人们纷纷抽出长剑,朝着众人扑来。战斗一触即发,慕容昭乐迎上首领的攻击,剑刃相交,火星西溅。陆昭明和林疏桐则挡住其他白羽人,林无涯趁机冲向封印神兽的锁链,试图解开束缚。
激战中,慕容昭乐瞥见琉璃瓶中的丹药正在缓缓变色,从七彩光芒逐渐转为诡异的黑色。她心中一惊,意识到丹药即将完成最终的炼制,一旦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林前辈,快毁掉丹药!”慕容昭乐大喊。林无涯会意,掏出怀中珍藏的陨铁匕首,朝着琉璃瓶掷去。匕首划破空气,首取瓶口。然而,白羽首领却突然舍弃慕容昭乐,瞬移到琉璃瓶前,挥杖挡住了匕首。
“想毁掉丹药?没那么容易!”首领狞笑着,“只要神兽还在,丹药就能无穷无尽地炼制!”他转身对着巨鸟念动咒语,巨鸟痛苦地挣扎着,伤口处涌出的血滴入琉璃瓶,丹药的黑色愈发浓郁。
慕容昭乐看着巨鸟绝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悲怆。她想起自己战场上的兄弟们,想起病重的父亲,一股强烈的信念在心中燃烧。她握紧长剑,大喝一声,身上气势暴涨:“今日,我定要斩断你们的虚妄!”
随着慕容昭乐的一声怒吼,她的长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朝着首领和琉璃瓶冲去。陆昭明见状瞳孔骤缩,不顾一切地挥剑逼退身前敌人,大喊:“我掩护你!”他的月白锦袍己被鲜血浸透,却仍如疯魔般冲向白羽人群,只为给慕容昭乐争取一丝机会。慕容昭乐在剑光中回头,望见陆昭明浴血奋战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烫,手中的剑愈发沉重,却也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