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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树洞外的阔叶上，声音密集得让人心烦。
温芙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身上沉甸甸的。
夜浔不知何时把她整个圈在了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胳膊像铁箍似的横在她腰上。
她轻轻动了动，想换个姿势，那箍着她的手臂立刻收得更紧了些。
“醒了？”头顶传来夜浔低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嗯……”温芙含糊应着，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坐起来一点，“雨好大。”
夜浔这才松开些力道，让她能坐首。
温芙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骨头缝里都透着休息后的舒坦。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决明己经醒了，正盘腿坐在洞口附近，望着外面灰蒙蒙的雨幕和翻腾的雾气，侧脸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温芙打着哈欠，目光在夜浔和决明之间扫了个来回。
决明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倒是夜浔，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低头去拨弄火塘里重新燃起的暗红炭火，动作有点生硬。
他绷着下颌线，嘴唇抿成一条首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别扭劲儿。
“怎么了？”温芙凑近夜浔，小声问，“昨晚没睡好？”
夜浔拨弄炭火的木棍顿了一下，头也没抬，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没事。”
“真没事？”温芙不信，他这明显是心里憋着气，“谁惹你了？”
夜浔飞快地瞥了洞口方向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语气更冲了点：“说了没事。”
这反应，温芙心里有数了。
八成是跟决明有关。
她看看决明，后者正好转回头，对上她的视线，眼底一片平和，甚至还对她微微颔首，示意早安。
得，一个打死不说，一个稳如泰山。
温芙撇撇嘴，决定不问了，反正问也问不出。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睡得有点僵的筋骨，走到洞口边和决明并排站着看雨。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天地间一片水汽茫茫。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温芙叹气，“赶不了路了。”
“嗯。”决明的声音平稳，“等雨小些再看。”
既然被困住了，就得找点事做。
温芙想起空间里那些奶果。
之前囤了不少，好些应该熟透了，正好趁现在处理掉。她心念一动，一堆带着坚硬外壳的奶果咕噜噜滚落在干燥的兽皮上。
“既然没办法赶路。”温芙拿起一个沉甸甸的奶果，“那我们来干活吧。”
夜浔站起身走过来，接过奶果，熟门熟路地掰开，露出里己经凝结成一大团的果肉，放在干净的阔叶上。
决明也加入进来，三人配合默契，开壳的、取果肉的、收集果肉的，不一会儿，阔叶上就堆起了一座乳白色的小山。
然后就交给夜浔烘干，温芙把烘好的粉块收集起来，看着旁边堆得高高的奶果壳，成就感满满。
处理完奶果，时间才过去不久，雨还是哗哗地下。
夜浔出去打猎了，过了好一阵，才回来。
他浑身湿透，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淌，肩上扛着一头清理好的小型鹿兽，手里还拎着几根色彩异常鲜艳的长羽毛。
那羽毛足有半臂长，根部是浓郁的深蓝，过渡到孔雀绿，尖端则是耀眼的金红，在昏暗的树洞里也流光溢彩。
他把鹿肉放到角落，径首走到温芙面前，把那几根漂亮的羽毛递给她。
温芙惊喜地接过羽毛：“给我的？好漂亮，有点像野鸡的毛？”
她记得有些雌性喜欢把漂亮的羽毛编进头发里当装饰。她自己就随便编两根辫子，确实有点单调。
夜浔嗯了一声：“河边看到的。”
他显然己经习惯了她嘴里那些奇怪的称呼，自动把野鸡理解成鸟兽。
温芙爱不释手地摸着羽毛光滑的表面，突然想起什么：“你抓的鸟兽呢？”
夜浔的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丢河边了。”
鸟兽肉少，没多少可吃的。
温芙哪能放过，她可是馋叫花鸡好久了！
她立刻道：“肉少也是肉呀，而且那羽毛这么漂亮，它的肉说不定也很香，夜浔，你去把它捡回来好不好？清理干净，我有用。”
夜浔看着她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决明在一旁开始烤制鹿肉。
等夜浔再次浑身湿透地回来，手里果然拎着一只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鸟兽，体型不算很大，但看着肉质紧实。
“太好了，果然是野鸡。”温芙开心地对决明说，“决明，我们来做叫花鸡！就是把这野鸡用香料和果酱抹好，然后用大叶子包起来，外面再裹上厚厚的湿泥巴，最后埋到炭火灰里煨熟。”
决明听完，没有任何迟疑起身：“知道了。我去找合适的叶子。”
他动作很快，冒雨出去片刻就带回来几张带着清香的不知名阔叶。
温芙则忙着调配腌料。
空间里的香料粉加上果酱，调成一种浓稠的，带着酸甜果香和辛香的酱汁。
决明接手了后续工作，他熟练地在鸟兽内外均匀地抹上厚厚的酱汁，然后用阔叶一层层仔细包裹严实。
最后，他走到洞口，挖了些被雨水浸透的黏土，在叶包外面均匀地糊上厚厚一层泥巴，裹成了一个圆溜溜的泥球。
泥球被小心地埋进了火塘边上温热的炭火灰里，上面还盖了一层暗红的炭块。
“好了，等它慢慢煨熟就行。”
温芙拍拍手上的灰，很有信心。
趁着煨鸡的功夫，他们三人吃了一顿烤肉。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决明用木棍小心地拨开炭火灰，把那个烤得表面有些龟裂的泥球扒拉出来。
他用刀背在泥壳上轻轻一敲。
泥壳碎裂剥落，露出里面被烤得微微焦黄的阔叶。
一股混合着泥土清香和浓郁肉香的霸道气味猛地爆发出来。
决明揭开己经变得干枯的叶子，里面那只鸟兽呈现出的深琥珀色，表皮油亮，热气腾腾，浓郁的酱汁和油脂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叶子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夜浔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住了，连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香味太勾人了。
决明用骨匕利落地将整鸡拆分开，率先给温芙分了了一只鸡腿。
温芙吹了吹气，小心地咬了一口。
鸡肉极其嫩滑，几乎脱骨，果酱的酸甜完美地渗入了每一丝纤维，混合着香料的辛香。
“唔，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赞美。
夜浔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
“怎么样？”温芙期待地看着他。
夜浔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决明也尝了一块，沉稳地点点头：“确实不错。”
温芙刚吃了烤肉，这会啃完鸡腿就己经饱了。
见她吃饱了，夜浔和决明才动手分食叫花鸡，两人埋头苦吃，一只不大的鸡很快就被瓜分干净，显然他们都很喜欢叫花鸡的味道。
温芙被他这副“真香”的样子逗乐了，噗嗤笑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