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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千年梦醒
一、魂归古境
祭坛震颤的轰鸣声中，云栖怀中的孩童突然睁开双眼。那双本该清澈的瞳孔里翻涌着浓稠黑雾，化作锁链将她的灵力禁锢。青铜剑迸发的裂纹如蛛网蔓延，祭坛深处传来的嘶吼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快阻止他！”萧凛挥剑斩向黑气，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云栖只觉体内灵力疯狂流逝，玉珏与蝶骨笙同时发出悲鸣。千钧一发之际，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蝶骨笙上，古老的九黎咒文顺着笙管亮起。
血色音波撕裂黑雾，孩童发出凄厉惨叫，跌落在地恢复昏迷。但祭坛封印己出现裂痕，暗红色魔气顺着缝隙喷涌而出。云栖踉跄着扶住石台，指尖触碰到青铜剑的瞬间，一股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战火焚天的古战场，戴着蝶形面具的女子将玉珏与青铜剑嵌入祭坛。她的背后是倒下的九黎战士，前方是仙魔联军的包围圈。“以我魂血为引，封魔神于永劫。若他日封印松动...”女子的声音混着血沫，“唯有九黎血脉觉醒，方能重启轮回...”
“云姑娘！”萧凛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魔气中浮现出黑袍人的身影，他手中的半块玉珏与祭坛产生共鸣，“九黎圣女，就让我看看你能承受多少轮回之苦！”
黑袍人挥袖，祭坛迸发的光芒将众人吞噬。云栖在强光中听到蝶骨笙破碎的声响，意识坠入黑暗前，她看到萧凛奋力向她伸出的手，还有玉珏碎裂成无数流光消散在空中。
二、异世初醒
刺骨的寒意让云栖猛地睁开眼睛。她躺在一片结霜的荷塘中央，月色惨白如纸，枯萎的荷叶上凝结着冰晶。更诡异的是，她的蝶骨笙完好无损地别在腰间，玉珏碎片在掌心泛着微光。
“这是...幻境？”云栖起身时，发现自己换上了素白襦裙，腕间缠着暗红丝线。远处传来更鼓声，抬眼望去，一座灯火通明的城池悬在半空，城墙雕刻着九黎图腾，城门匾额上“永夜城”三个篆字泛着幽蓝光芒。
“你终于醒了。”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云栖转身，只见白衣女子立于冰莲之上，她的面容与记忆中封印魔神的九黎圣女如出一辙，只是眉间多了一枚朱砂痣，“我是千年前的九黎祭司，也是你的前世。”
云栖后退半步：“怎么可能？我明明...”
“玉珏碎裂时，你的血脉之力唤醒了轮回印记。”祭司抬手，云栖腕间红丝突然发烫，“现在的你，被困在永夜城的轮回中。每当子时，这座城就会重演灭族之夜。”
话音未落，天边响起惊雷。原本宁静的城池突然燃起大火，魔修的嘶吼与仙者的剑鸣刺破夜空。云栖惊恐地看着熟悉的场景——她看见父亲抱着襁褓中的自己逃亡，看见九黎战士化作血雾，而黑袍人的身影混在敌军中，面具下的第三只眼泛着妖异紫光。
“只有找到完整的玉珏，修复蝶骨笙，才能打破轮回。”祭司的声音混在爆炸声中，“但要小心，轮回里的所有人，都可能是敌人。”
云栖握紧蝶骨笙，却发现吹奏出的音波竟毫无杀伤力。祭司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话：“记住，九黎秘法的真谛，不在杀戮，而在...”
三、迷雾迷局
永夜城的街巷弥漫着腐臭血腥味。云栖躲在断壁后，看着一队魔修押解着九黎族人经过。让她震惊的是，人群中竟有萧凛的身影——他穿着九黎战士的铠甲，锁链贯穿琵琶骨，却死死护着怀中啼哭的婴儿。
“萧师兄！”云栖冲出去，却被无形屏障弹开。魔修首领转头冷笑：“又来一个送死的？”他抬手射出黑箭，却被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挡下。
红衣女子面纱下的眼睛让云栖呼吸停滞——那分明是白薇！此刻的白薇手持弯刀，周身缠绕着魔纹：“放了他们，我可以带你们找到玉珏碎片。”
魔修首领大笑：“九黎叛徒也配谈条件？”黑箭转向白薇，却在触及她衣袖时化为灰烬。白薇掀开面纱，额间浮现出与黑袍人相似的竖瞳：“当年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仙魔联军如何找到永夜城？”
云栖的世界观轰然崩塌。记忆中温婉的医仙，竟是九黎族灭族的帮凶？白薇突然看向她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小圣女，还不出来叙旧？”
云栖被迫现身，蝶骨笙自动发出防御音波。白薇却不闪不避，任由音波穿透身体：“你以为这是现实？不过是轮回制造的镜像罢了。”她抬手，云栖腕间红丝突然收紧，“想救你师兄？子时去祭坛，带着这半块玉珏。”
玉珏碎片落在云栖掌心，与她手中的残片产生共鸣。远处传来萧凛的怒吼，云栖咬牙决定赴约。但她没注意到，白薇消失前，指尖划过一缕若有若无的魔气，悄然渗入她的衣角。
西、命轮交错
子时的祭坛被血色月光笼罩。云栖赶到时，看见萧凛被钉在青铜柱上，胸口插着与黑袍人同款的魔枪。玉珏碎片在他怀中闪烁，与祭坛中央悬浮的三块残片遥相呼应。
“别过来！”萧凛咳出鲜血，“这是陷阱！”
云栖的脚步顿住。西周突然涌出无数黑影，组成黑袍人的模样。真正的黑袍人从祭坛深处走出，这次他摘下兜帽——那张脸，赫然是萧凛！
“很意外？”黑袍人把玩着玉珏碎片，“千年前，我本是九黎族大祭司，却被你们所谓的‘正义’逼成魔修。”他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云栖的记忆再次翻涌——她看见黑袍人被仙者剜去双眼，看见他坠入魔道时的绝望，更看见他暗中保护九黎族遗孤的画面。
“玉珏能重启轮回，也能改写命运。”黑袍人将五块碎片合而为一，“现在，该由我来决定谁生谁死了。”
云栖突然明白了祭司未尽的话语。她将灵力注入残缺的蝶骨笙，这次吹奏的不是战曲，而是九黎族的安魂调。悠扬乐声中，黑袍人眼中的杀意渐渐消散，萧凛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原来...当年是我错了。”黑袍人喃喃自语，玉珏突然炸裂成星屑，“轮回的终点，从来不是复仇...”
祭坛剧烈摇晃，云栖的意识再次模糊。昏迷前，她听见白薇的叹息：“对不起，小圣女，我也是身不由己...”当光芒再次亮起时，她回到了现实中的祭坛，萧凛正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而玉珏碎片静静地躺在血泊中，等待着下一次轮回的召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