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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也冷。”
云芷那清泠泠、平静无波的声音，首接凿穿了洛尘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后退一步，后背“咚”地撞在了冰冷的玉壁上。
寒意刺骨，却比不上他此刻内心的慌张。
（脚…脚也要捂？！）
（仙尊大人您来真的啊？！司瑶仙子害人不浅！）
（完了完了！这要是传出去……完了完了啊！！）
洛尘的脸己经红得能滴出血，眼神慌乱地西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云芷那双清澈却写满“理所当然”的眼睛。
他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仙…仙尊大人！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这有伤风化！弟子…弟子身份卑微，怎敢…怎敢触碰仙尊玉足！这…这不合规矩！司瑶仙子她是开玩笑的！您千万别当真！”
云芷微微歪头，银发滑落一缕，这个本该天真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带着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她似乎不太理解洛尘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
“司瑶说，道侣当如此。”
她平静地陈述，逻辑清晰。
“你暖，有效。”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洛尘的身上来回扫视，带着一种需求评估，仿佛在思考如何获取这个“热源”。
（道侣道侣道侣！又是道侣！司瑶仙子我跟您什么仇什么怨啊！）
（有效？是是是，我暖和我知道！但捂脚…这…这尺度也太大了！）
洛尘内心哀嚎震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看着云芷那张近在咫尺、毫无瑕疵却冰冷得不似真人的脸。
一个极其恐怖、再他看来又极其符合逻辑的念头，窜入脑海。
（等等！）
（仙尊大人修的是太上忘情道！讲究断情绝欲！）
（她现在因为功法反噬需要我的身体取暖，所以暂时容忍我…）
（可等她功法稳定了，寒气压制住了呢？）
（一个知道她曾主动要求男人捂手捂脚、甚至可能同榻而眠（虽然是被迫的）的“暖炉”，一个见证了她强大背后脆弱一面的“污点”…）
洛尘越想越心惊，冷汗都浸透了单薄的内衫，手脚冰凉。只有脸还在微微发烫。
（她会不会…用完就杀我灭口？！）
（就像处理府外那些冰雕一样，随手一挥，让我也变成一座永恒的“捂脚咸鱼冰雕”？）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她堂堂仙尊，何必对我一个废物解释“有效”？这是在安抚我，让我放松警惕！司瑶仙子就是她派来试探我的！看我是不是识相！）
脑补一出“狡兔死走狗烹”的年度大戏，洛尘看向云芷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恐和悲愤。
云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控诉”的眼神看得微微一怔。
她不明白这个“暖炉”的眼神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充满了…恐惧？还有一丝…委屈？
她只是脚冷，需要暖。
司瑶说这是道侣该做的。逻辑通顺。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
不理解。但她需要解决“冷”的问题。
于是，在洛尘惊恐万状、内心疯狂上演“临终遗言”的注视下，云芷缓缓地旁若无人地，坐到了旁边一块凸起的、相对平整的寒晶石上。
然后微微屈起一条腿，素白的手伸向自己纤尘不染的裙裾下摆。
洛尘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心脏骤停！
（她…她要干什么？！）
（脱…脱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仙尊大人您冷静啊！！！）
“仙尊！手下留情！弟子…弟子捂！弟子捂还不行吗？！”
洛尘几乎是惨叫着扑了过去，声音都劈叉了。
他生怕再晚一秒，就要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然后被当场灭口！
云芷的动作顿住了，抬眸看他，眼中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疑惑？
似乎在问：你刚才不是宁死不从吗？
洛尘哭丧着脸，视死如归地蹲下身，闭着眼睛，伸出自己因为紧张和寒冷同样冰凉、还在微微发抖的手，嘴里飞快地念叨，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求饶。
“弟子捂！弟子这就捂！仙尊大人您…您千万别脱鞋！隔着袜子！隔着袜子捂行不行？！弟子保证捂得严严实实！绝对有效！求您了！”
他根本不敢睁眼，凭着感觉，颤巍巍地朝着云昭裙摆下、应该是脚踝的位置摸索过去。
入手一片冰凉细腻的布料触感（袜子的材质似乎也很不凡）。
（隔着袜子…隔着袜子就好…）
（千万别看到什么…我还想多活几年…我好不容易才躺平摆烂…我我…我招谁惹谁了啊这是…）
云芷看着他闭着眼、一脸痛苦就义的表情。
以及那颤抖的手，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这个“暖炉”的状态，似乎不太稳定？影响供暖效果。
她没再坚持脱袜（在她看来脱不脱区别不大，主要是要接触到热源）。
只是将那只被素袜包裹着的玉足，往前轻轻伸了伸，更准确地“递”到了洛尘那双抖个不停的手掌前方。
冰凉的、带着女子足踝纤细轮廓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到洛尘的掌心。
他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掌心窜遍全身！
猛地一哆嗦，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触电般弹开一点点，然后又认命地、僵硬地覆盖回去。
（碰到了碰到了！）
（仙尊的脚…隔着袜子也好…好…）
（打住！洛尘！！想想冰雕！想想灭口！色字头上一把刀！！保命要紧！）
他死死闭着眼，牙关紧咬，开始在心里疯狂背诵《清心咒》。
只是这清心咒似与正常的有些出入…
（我是暖炉我是暖炉我是暖炉…仙尊是冰山仙尊是冰山仙尊是冰山…捂脚是任务捂脚是任务捂脚是任务…任务完成才能活命…）
云芷却不管他内心如何天人交战。当洛尘那双虽然冰凉但蕴含纯阳本源的手，隔着薄袜包裹住她冰冷的足踝时。
一股比捂手时更稳定的暖流，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缓缓驱散着寒意，顺着足踝向上蔓延。
她甚至无意识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喟叹。
足尖也微微放松，不再紧绷。
这声细微的喟叹，听在闭眼等死的晏离耳中，不啻于惊雷。
（嗯？！）
（仙尊大人好像…好像挺舒服？）
（那…那我是不是暂时安全了？）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僵硬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尝试着，用掌心更全面地贴合住那冰凉的足踝。
笨拙地着，传递更多暖意。
（暖和点…再暖和点…仙尊大人舒服了，说不定就忘了灭口的事…）
（对！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不对！我争取什么啊！！我是被迫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