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大楼的钢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砖像冰雹般砸落。陈宇的金属装甲被子弹打得坑坑洼洼，周正却还在疯狂大笑，手里遥控器的红色按钮在爆炸火光中格外刺眼：“一起下地狱吧！”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断腕男人突然从背后扑向周正，用牙齿死死咬住他持刀的手腕。“快走！”他满嘴是血地回头大喊，陈宇这才看清他藏在腰间的导火索——不知何时，这人竟把掠夺者遗留的炸药缠在了自己身上。
“你疯了？！”周正的惨叫声混着金属撕裂声。陈宇反应过来时，断腕男人己经拉响了导火索，火苗顺着引线飞速燃烧。林晓拽着吓呆的幸存者们冲向天台，陈宇却反手甩出蛛丝缠住周正的脚踝，液态金属顺着蛛丝爬进对方作战靴：“想跑？没那么容易！”
爆炸声就在身后炸开，气浪掀翻了半面墙。陈宇用金属盾牌护住周正，硬生生扛住了第一波冲击。烟尘中，他听见周正惊恐的咒骂，也听见林晓在天台边缘哭喊他的名字。但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必须从这个疯子嘴里问出黎明庇护所的位置，才能彻底断了这些人的生路。
“说！你们的老巢在哪？”陈宇将周正的脸按在尖锐的钢筋上，金属装甲随着怒火暴涨，在对方脖颈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周正却突然发出渗人的笑声，嘴角溢出的血沫里混着半截牙齿：“你以为...炸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庇护所里...还有三百个像你这样的‘货物’...”
大楼的倾斜角度越来越大，丧尸的嘶吼声从西面八方涌来。陈宇余光瞥见天台边缘的林晓正在挥舞自制火把，驱赶试图爬上来的丧尸群。而怀里的周正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泛起诡异的白沫——这人竟提前服下了剧毒胶囊。
“拦住其他人！别让他们吞毒！”陈宇将没了气息的周正踹下楼梯，液态金属如银蛇般窜向其他武装人员。但还是晚了一步，三个幸存者模样的人突然咬破藏在臼齿后的毒囊，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倒地抽搐。
“他们早有准备！”张峰举着仅剩的脉冲枪冲过来，枪管还在发烫，“这些人根本不是单纯的掠夺者！”他的话被一阵尖锐的哨声打断，远处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黑影正朝着大楼移动——是被爆炸声吸引来的丧尸群，领头的几只变异丧尸身上还插着黎明庇护所的标记旗。
“从消防梯下去！”陈宇扯下变形的通风管道当武器，金属在他手中扭曲成巨大的链枷，“周正说过有三百个实验体，我们得抢在他们转移前救人！”他的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后落在那个断腕男人的尸体上——这人至死还保持着咬着周正的姿势，导火索烧焦的残骸缠绕在腰间。
下楼的过程比想象中更惨烈。消防梯早己锈蚀不堪，每踩一步都有金属断裂的脆响。丧尸群像黑色潮水般涌来，陈宇挥舞链枷开路，液态金属所到之处，丧尸的头颅如西瓜般爆裂。但变异丧尸显然更棘手，其中一只的皮肤坚硬如铁，链枷砸上去只留下浅浅的凹痕。
“攻击它的关节！”林晓突然从上方扔下燃烧瓶，蓝色火焰中，变异丧尸的行动明显迟缓。陈宇趁机甩出蛛丝缠住对方脚踝，液态金属顺着关节缝隙钻入，瞬间将其下肢冻结成金属块。但就在这时，大楼的承重柱轰然倒塌，整栋建筑开始呈90度倾斜。
“抓住固定物！”陈宇大喊着用金属锚钉住墙面，却见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脚下一滑，尖叫着坠向丧尸群。千钧一发之际，小李突然扑过去拽住她的胳膊，自己却半个身子悬在楼外。丧尸腐烂的手己经触碰到他的鞋底，陈宇想都没想，将全部液态金属凝成绳索甩出——
但变故陡生。另一个幸存者突然一脚踩在小李手指上，女人和孩子的重量瞬间将小李拽下大楼。“为什么？！”陈宇目眦欲裂，却见那人冷笑一声：“少张嘴吃饭，我们才能多活几天！”话音未落，他自己也因重心不稳摔了下去，被汹涌的丧尸群瞬间淹没。
“畜生！”林晓举起斧头要追，被张峰死死拦住。陈宇咬碎钢牙，感觉体内的液态金属在疯狂沸腾。鳞片不受控制地增生，将他包裹成巨大的银色茧蛹——这是他能力突破后第一次失控，而下方的丧尸群，正兴奋地朝着这个发光的“猎物”扑来。
“陈宇！清醒点！”林晓的喊声穿透金属茧，陈宇在意识混沌中看到女人坠楼前绝望的眼神，看到小李最后时刻还在奋力托举孩子的模样。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理智回笼。液态金属如退潮般收回体内，他挥舞链枷劈开丧尸群，朝着黎明庇护所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他不仅要救人，还要让所有践踏人性的渣滓，付出应有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