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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斯特兰奇今天很高兴。
虽然前不久他才被迫从哥谭州立大学辞职，来到这阴暗的阿卡姆疯人院担任医师，原因仅仅只是其他人接受不了他的基因实验。
多么可笑，科学的路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绊脚石。
这样的行径，和数百年前烧死哥白尼的教会有什么区别？
但是，好在，雨果博士今天迎来了一个令他十分感兴趣的病人——迪特里希。
面对父母在面前死亡的状况，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一般有几种情况。
第一是麻木，回避与父母相关的东西。
第二是愤怒，疯狂的想要报仇。
第三是抑郁，周围的环境会让他觉得不安全。
布鲁斯韦恩就属于第一种，所谓的外出散心就是典型的回避行为。
当然，在多年以后，雨果博士就会否认自己的判断。
布鲁斯韦恩属于第西种，偏执，将对父母的思念和愧疚转移到了哥谭这座城市上，至此，黑暗骑士蝙蝠侠诞生了。
而这些，迪特里希都没有。
他不回避，面对案情侃侃而谈，住在充满回忆的家里没有丝毫抵触。不愤怒，至少在外人面前没有流露出过激情绪。不抑郁，而且还时常带着两个漂亮姐姐出门闲逛，到处品尝哥谭美食。
唯一的副作用仅仅是嗜睡，就算睡着了把他叫醒也没关系，顶多因为起床气骂两句。
太稀奇了。
雨果博士想到这样可能世界上就一例的案子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就止不住兴奋。
为此他还特意梳了梳自己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还换上了新的白大褂，胡子也剃的干干净净。
“可惜不能让他住进来。”
哥谭市的复活甲批发商，雨果.斯特兰奇博士有些感慨道。
此时，阿卡姆疯人院外刚从车上下来的迪特里希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您好，我是雨果.斯特兰奇，您的主治医师。”
“雨果博士你好，我是迪特里希。”
迪特里希一边握着手，一边打量着对面这个发量堪忧的男子。
典型的白人。
又不是电视剧版的选角了？真混乱。
二人寒暄过后，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雨果博士面前摆着一本小本子，手中握着笔，热切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迪特里希。
嗯？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不会是男同吧？该死，我才八岁啊，丫的口味这么重怎么不去当神父啊？
迪特里希脸上带着尴尬地笑容，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雨果博士手中的笔上：“雨果博士虽然五十多岁了，但抄起笔来果然气质不同凡响，您妻子一定很幸福吧？”
嗯？
雨果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这孩子在说什么？
“我才三十岁，而且我还没有结婚呢。”
迪特里希诧异的看着雨果的头顶：“是吗？对不起啊，我看你的发量以为……”
“没事没事。”
“雨果博士果然大气，不和我这个小孩子计较，用我父亲那边的老话说就是，很有书卷气，但您唏嘘的发量又让您显得成熟，就是厚重儒雅的感觉，简单点说就是厚儒。”
迪特里希竖起了大拇指。
得，还是抄起笔来的事。
“多谢，哈哈哈，我们还是来聊一聊你的病情吧。”
这特么是八岁？怎么懂的比我还多？
雨果博士脸上挂着僵硬地笑容，心里怒吼道，你知道在一个三十多岁的老面前聊这些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吗？
迪特里希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表逆天言论，“那就麻烦您了。”
雨果博士深吸了口气，眼睛紧紧地看着迪特里希那双眸子。
漆黑，仿佛能吞噬光线一般，看起来格外神秘。
这是雨果博士的第一想法。
“你觉得一个人的生死是注定的吗？”
从侧面剖析他对父母死亡的看法，小子，你该如何接招呢？
迪特里希眨了眨眼，远在无尽星空里的本体睁开了那双代表着智慧的大小眼，翻滚了一下，瞬间周围无数的星辰泯灭。
“死亡不是终结，虚无才是。”
“虚无？什么是虚无？”
“存在本身可能毫无意义。”
“所以，你是虚无主义的拥趸？”
雨果皱起了眉头，手中的笔无意识的在本子上比划着。
按理说，虚无主义的话，迪特里希应该更消极啊，怎么还有精力去西处乱逛呢？
迪特里希摸着下巴，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半个吧。”
“我睡觉的时候就是虚无主义，不睡觉的时候就是存在主义。”
雨果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就像阳明心学？”
迪特里希挑了挑眉，有些差异：“你是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未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雨果点了点头：“好像是这句话。”
“没想到雨果博士还了解过这些，但他们是不一样的。”
迪特里希摇了摇头，否认了雨果的说法：“他们立足的根基都是不一样的，如果要强行类比，心学只是约等于东方的存在主义，和虚无主义只是看起来有点像而己。”
“就像刚刚那句话，他不是在否认花的客观存在，而是强调了未去感知时，一切的颜色，香味都等待着被激活。”
“而虚无主义则是否认了花的存在，无论现在开的有多艳，早晚会归于尘土。”
雨果面色严肃，提笔在本子上写上了一行字。
患者言语条理清晰，未见明显精神异常，无攻击倾向。
停笔之后，他顿了顿，继续写下一行字“建议长期观察”。
迪特里希看着天花板，眼神放空。
事实上，这不是他没事找事，而是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困境。
虽然不知为何他成为了虚无星神，但是从底色上他就和虚无这个概念不符。
与本性相悖，就会导致力量发挥不彻底。
等以后佩尔佩图阿破封而出的时候，他还怎么去报仇？难道真指望着超级英雄们去打败大反派啊。
我堂堂虚无星神没来，需要靠你们超级英雄去打败大反派，现在，我虚无星神来了，还需要你们去打败大反派，我特么不是白来了吗？
当然，迪特里希要是甘心吃瓜的话还是可以吃的，两边打得再厉害也泯灭不了他这个所有宇宙都存在的底层代码，充其量只能封印他。
过个几十年，封印被虚无侵蚀了，他又出来了。
但这样就显得他好像很像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像条咸鱼一样。
什么？你说我黑大帅本来就是咸鱼？那没事了。
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