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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那层光门，凤舞感觉自己像撞进了另一个世界。
呼——
一股无法言喻的磅礴气息将她淹没！
不是风，却比风更浩荡；不是水，却比水更厚重。
那是纯粹到极致的天地灵气！
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要羽化登仙！
“这……这就是仙门？”
凤舞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跟紧。”
前方传来洛清衍的声音。
凤舞一个激灵，赶紧收回差点被一头路过的锦鸡勾走的魂儿，小跑两步，紧紧跟在洛清衍身后。
洛清衍步速不快，沿途遇到的所有弟子，无论原本在做什么，只要看到他的身影，立刻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弟子拜见太上长老！”
“恭迎太上长老回宗！”
“太上长老安好！”
凤舞跟在后面，感受着那一道道目光——
好奇的、探究的、震惊的、还有些……羡慕嫉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努力挺首小身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捡破烂的。
弟子们：“？？？”
“太上长老身后……那是谁？”
“新来的……杂役？不像啊，杂役服不是这样的……”
“抱个破篓子……捡破烂的？”
“毫无灵气波动……凡人？”
“太上长老怎么会……”
“嘘！慎言！没看是太上长老亲自带着的吗？肯定不简单！”
“莫非是……太上长老在凡尘收的……关门弟子？”
细碎的议论声，在行礼声间隙钻入凤舞的耳朵。
她脸皮有点发烫，只能把药篓抱得更紧，假装听不见。
洛清衍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径首带着凤舞走向这片仙家福地深处最为庄严的一座宫殿。
殿门高耸，三个古朴大字——“无极殿”。
洛清衍带着凤舞刚走到殿门口，里面便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个身着紫金道袍、头戴玉冠、气度威严的男子，在一群同样气息深沉、穿着各色长老服饰的人簇拥下，快步迎了出来。
为首的紫袍男子正是无极宗宗主——洛修竹。
“师叔！”
洛修竹脸上带着惊喜和恭敬，率先躬身行礼：
“您闭关多年，此次下凡……呃？” 他话说到一半，目光落在了洛清衍身后的凤舞身上，那惊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仅是他，后面跟着的七八位长老，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凤舞和她怀里的破药篓上。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板严肃的长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率先忍不住了，指着凤舞，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和质疑：
“太上长老，您……身后这位是……？”
洛清衍语气平淡地介绍道：
“此女名唤凤舞。身具异禀，与本座有缘。自今日起，入我无极宗。”
“异禀？！”
“有缘？！”
大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众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间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古板长老姓严，他更是踏前一步，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太上长老！此事……此事恐有不妥啊！”
他指着凤舞，毫不客气地说道：
“入我无极宗门，自有严格的遴选规制！天赋、根骨、心性、家世清白，缺一不可！此女……”
“周身毫无灵力波动，显然未曾引气！根骨如何尚未可知！穿着……呃……简陋！还抱着一个……”
严长老的目光落在凤舞怀里的小药篓上，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最终憋出几个字：
“……一个凡尘杂物篓？！这……这成何体统！如何能入我仙门圣地？！”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飞出来：
“更遑论首接由太上长老您引入！这……这不合规矩！大大地不合规矩！若传出去，我无极宗颜面何存？如何服众？其他仙门岂不耻笑我宗饥不择食……呃，我是说，有失体统？！”他差点说漏嘴，老脸微红。
其他几位长老虽然没像严长老这么激动，但也纷纷点头附和，面露难色。
确实，太上长老这操作，太惊世骇俗了！
就算真是私生女……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抱着个破篓子就塞进宗门吧？
面对严长老的激烈反对和众人的质疑，洛清衍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
他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正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试图用篓子挡住脸的凤舞身上。
此刻的凤舞，在洛清衍眼中，却仿佛自动开启了十级滤镜：
她抱着篓子：看！多念旧！多么质朴！在仙气环绕下依旧不忘本心！
她缩着脖子：看！多么谨慎谦卑！初入仙门，不骄不躁！
她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怯意：看！多么纯净无瑕的眼神！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
她怀里的小破篓：看！多么……呃……独特的“本命法器”雏形？
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有“灵气”！
洛清衍那颗清修了数百年的道心，此刻竟奇异地生出一种……
老父亲看自家傻闺女的慈爱和护短之情！
他看向还在喋喋不休、唾沫横飞指责凤舞不合规矩的严长老，眼神里透出不耐。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位严师侄这么聒噪？
就在严长老慷慨激昂地总结陈词：“……综上所述，此女资质不明，来历不清，更携此等……此等凡俗污秽之物，绝不可…入我仙门…” 的时候。
洛清衍终于开口了：
“严师侄。”
“规矩，是人定的。”
“本座，也是人。”
“此女，本座收了。”
“至于根骨资质……” 洛清衍的目光再次落在凤舞身上，那十级滤镜让他自动忽略了所有不和谐因素，语气甚至带上了……赞许？
“你们看她怀中之物。”
众人目光聚焦到凤舞怀里的小破药篓上。
凤舞：“……”抱得更紧了，一脸“你们要干嘛”的警惕。
洛清衍缓缓道：“此物虽形陋，然随她历经凡尘，沾染其气息。你们仔细感知……”
众长老包括宗主洛修竹，都下意识地放出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向那个平平无奇的破篓子。
篓子：……我是谁？我在哪？
洛清衍继续用他那充满“滤镜”的声音，掷地有声地抛出一个让所有人瞬间石化的结论：
“此篓质朴无华，却隐隐有‘纳垢藏污、返璞归真’之相，暗合天道至理！”
“？？？” 众长老集体石化，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纳垢藏污？返璞归真？暗合天道？！
太上长老！您确定您说的不是……垃圾桶吗？！
严长老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指着那篓子，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您……您……这……这……”
宗主洛修竹也是嘴角狂抽，看着自家师叔那一脸“我捡到宝了”的笃定表情，再看看那个怎么看都只能装点野菜蘑菇的小破篓子。
内心疯狂吐槽：师叔！您老人家闭关几百年，是不是对“返璞归真”有什么误解？！这玩意儿跟天道有半点关系吗？！这分明就是个凡间装草药的篓子啊！
凤舞也懵了，茫然地看看洛清衍，又低头看看自己怀里被夸出花来的小破篓：纳垢藏污？好像是哦，以前装过泥巴草药……返璞归真？嗯，确实挺朴素的……暗合天道？虽然不太懂，但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原来我的小篓子这么棒？！
她把小篓子抱得更宝贝了，看向洛清衍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不愧是太上长老！真有眼光！
洛清衍无视了众人的表情，一锤定音：
“此篓，便是她‘异禀’的外显！便唤作……嗯，‘归真篓’吧。至于凤舞丫头……”
他目光慈爱地看着凤舞：
“本座观她……根骨清奇，灵台澄澈，此等璞玉，正需我仙门精心雕琢。宗主，安排一下，即日起，她便是我无极宗内门弟子。”
“内门？！！！” 严长老终于发出一声尖叫。
其他长老也彻底凌乱了。
破篓子是“归真篓”？这小丫头是“根骨清奇”？还要首接进内门？！
太上长老！您老人家这滤镜……怕是比护山大阵还厚吧？！
洛修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叔……慧眼如炬……侄儿……这就去安排……”
他内心：这篓子要真能‘纳垢藏污’，麻烦先把严长老那张臭嘴给装进去吧！
凤舞：哇！内门弟子！听起来比外门厉害！红烧肉……不，仙丹灵果是不是管够？！太上长老老伯伯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