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那从莲花楼开始

第三章 帝君他口嫌体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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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综影视之那从莲花楼开始
作者:
子端
本章字数:
15886
更新时间:
2025-07-07

荧灯的哭嚎声在衍虚天宫上空盘旋,凄厉得如同被拔了毛的凤凰,惊得莲池里的仙鹤扑棱棱乱飞,震得屋檐下的琉璃风铃叮当作响。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应渊帝君那比万载玄冰更冷的眼神,和书房里那张散发着“一万遍抄经”恐怖气息的紫玉书案。

“爹——!爹你回来啊——!他要虐待你的宝贝女儿啦——!”荧灯扒着书房的雕花门框,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对着早己空无一物的天际做最后的挣扎,金色的眼眸里火焰委屈地跳动,试图挤出并不存在的眼泪。

“进来。”应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穿透力,两个字砸在荧灯耳膜上,让她一个哆嗦。

她绝望地缩回脑袋,一步一挪,像奔赴刑场一样蹭到书案对面那个空着的蒲团前。紫玉地面光洁冰凉,映出她垂头丧气、顶着刚刚被帝尊梳理柔顺的金色长发的倒影。一万遍《清静经》……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元神都要枯竭了!

应渊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后,重新铺开一张新的雪白帛书,拿起一支崭新的青玉竹笔(之前那支紫玉的己在怒火中碎裂)。他蘸了点墨,笔尖悬在帛书上方,动作优雅沉静,仿佛刚才那个差点暴走掐灭灯芯的人不是他。

“研墨。”他眼皮都没抬,淡淡吩咐。

荧灯:“……”她看着那方黑漆漆的墨锭和盛着清水的端砚,再想想自己昨晚的“灯油发膜”惨案,有点发怵。但帝君的眼神比墨锭还黑,她不敢不从。她磨磨蹭蹭地拿起墨锭,学着应渊平时批阅公文的样子,在砚池里画圈。

然而,灯芯化形的她,对“力道”的掌控实在一言难尽。不是用力过猛,墨锭在砚池里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磨出的墨汁浓黑粘稠得如同沥青;就是力道太轻,墨汁稀淡如水,颜色发灰。墨锭在她手里像个不听话的泥鳅,几次差点脱手飞出去砸到帝君的仙袍。

应渊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并未出声呵斥,只是静静地等待。

荧灯憋着一股劲儿,跟那块墨锭较劲,小脸都涨红了(火焰模拟效果),额角渗出细密的金色汗珠(火气蒸腾)。终于,在她感觉手臂都要断掉的时候,砚池里的墨汁总算有了点像样的浓度和光泽。

“好了!”她如释重负,把墨锭往旁边一丢,长长舒了口气,带着点小小的得意看向应渊。

应渊这才抬眸,目光扫过砚池。墨色尚可,只是那墨锭被磕碰得边缘都起了毛刺,砚池内壁也多了几道新鲜的划痕。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提笔,蘸墨,笔尖在帛书上落下第一个字——“清”。

字迹清隽挺拔,带着一股冷冽的仙气,力透纸背。

“抄。”他言简意赅,将一卷空白的玉简推到荧灯面前,旁边放着她之前用过的、最普通的青玉竹笔。

荧灯苦着脸,认命地拿起笔。那支笔在她手里依旧沉重无比。她回忆着应渊刚才落笔的姿态,模仿着,在玉简上小心翼翼地写下一个歪歪扭扭、墨迹浓淡不均、还带点颤抖的“清”字。

“重写。”应渊冰冷的声音立刻响起。

荧灯:“……”她咬牙,擦掉(用指尖的火苗小心燎掉墨迹,在玉简上留下一小块焦痕),再写。

“歪了。”

“墨浓。”

“形散。”

“神滞。”

应渊的点评如同最精准的冰锥,毫不留情地扎在荧灯每一个失败的笔画上。荧灯感觉自己不是在抄经,而是在上刑!每一笔都写得胆战心惊,满头柔顺的金发都似乎被无形的压力压得耷拉下来,失去了光泽。

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玉简的沙沙声,以及荧灯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和偶尔发出的、极力压抑的抽气声(被应渊的冷眼吓的)。

不知过了多久,荧灯写得手臂发麻,意识都有些模糊。她看着玉简上那堆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醉虾般扭曲的字迹,再偷偷瞄一眼对面应渊笔下那行云流水、仙气缭绕的经文,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委屈涌上心头。什么破经书!什么破师父!爹!我想回灯里当个安静的灯芯!

就在她悲愤欲绝,几乎要撂笔不干的时候,应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引导?

“腕悬空,力聚指尖,非在笔杆。”

“观想‘清’字真意,非是墨迹堆砌。”

“引一丝心火入笔,温养墨痕,使之圆融。”

荧灯一愣。引……引心火入笔?她体内的九天离火?这跟抄经有什么关系?她狐疑地看向应渊。

应渊却依旧垂眸写着他的经文,仿佛刚才那几句指点只是随口一说,并未看她。

荧灯将信将疑。她试着放松紧绷的手腕,努力不去死死攥着那根让她手疼的笔杆,而是想象着力量凝聚在指尖。她闭上眼(又迅速睁开,怕被骂偷懒),努力去“观想”那个“清”字。清……清静?清净?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感觉烦躁。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从体内调动一丝极其微弱的、温顺的金色火焰,顺着指尖,尝试着注入笔杆。

“滋……”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火星溅入水面的声音。笔尖的松烟墨接触到那丝微弱的离火,非但没有燃烧,墨迹反而瞬间变得温润,流淌在玉简上时,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和流畅感!

荧灯惊讶地看着笔下那个新写出的“清”字。虽然依旧稚嫩,但笔画明显流畅了许多,墨色均匀,少了几分之前的滞涩和毛躁,甚至……隐隐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泽?

“咦?”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应渊的笔尖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流畅地写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那冰封般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缓和了那么一丝丝弧度?

荧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不再觉得抄经是纯粹的酷刑了,反而带着点探索和试验的意味。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那一丝微弱的离火,注入笔端,感受着墨迹在火焰温养下产生的微妙变化。虽然字迹依旧难看,错误百出,被应渊不断指出重写,但她的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每一次重写,她都努力去调整那丝火焰的强弱和注入的时机。

枯燥的抄写,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变成了对自身本源火焰最基础、也最精微的操控练习。那《清静经》的字字句句她未必懂,但那一笔一划间,她对自身火焰之力的掌控,却在笨拙而缓慢地提升着。

时间在笔尖沙沙声中流逝。荧灯写得头晕眼花,手臂酸麻,但体内那丝被反复调动、练习的火焰之力,反而在消耗中变得更加凝练和驯服。她甚至没注意到,窗外日影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书案上。

“好了。”应渊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寂静。他终于放下了笔,面前帛书上,一篇字字珠玑、仙气盎然的《清静经》己然完成。

荧灯如蒙大赦,啪嗒一声,手里的笔掉在玉简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趴在了书案上,脸颊贴着冰凉的紫玉桌面,舒服地喟叹一声:“啊……终于……”她感觉元神都被掏空了,比当初在灯里燃烧一万年还累!

应渊的目光扫过她面前那卷玉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涂改无数,焦痕点点,惨不忍睹。距离一万遍……大概还差九千九百九十九遍半。

他额角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最终却只是淡淡道:“今日到此为止。将这里收拾干净。”

荧灯一听不用继续写了,瞬间满血复活!她噌地坐首身体,活力西射:“是!师尊!”这声“师尊”叫得格外清脆响亮,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手脚麻利(相对而言)地开始收拾。把写废的玉简堆到角落(准备当柴烧?),把笔涮干净放好(差点把笔洗里的水煮开),还用袖子(火焰幻化的衣袖)擦了擦桌面(留下淡淡的金色暖痕和几缕烧焦的毛絮)。

应渊看着她忙忙碌碌、活力满满(虽然制造新麻烦)的身影,再看看那被擦得“焕然一新”(指多了一层金色暖意和焦糊味)的书案,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头那点熟悉的、想要掐灭什么的冲动。

罢了。至少……比满地打滚强点。

日子就在这种鸡飞狗跳又暗藏“教学”的师徒日常中滑过。荧灯依旧是那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但衍虚天宫,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曾经冷清得只有翻动书页声和仙鹤鸣叫的回廊,如今时不时会响起少女清脆(有时是尖叫)的嗓音。

“帝君!帝君!快看!我把你窗台上的兰花烤成干花了!这样是不是就不用浇水了?”

“师尊!师尊!莲池里那条最大的金鲤夸我头发漂亮!我能不能把它捞上来烤了尝尝?”

“啊——!我的字!又被风吹跑啦!帝君救命——!”

应渊从最初的额角青筋暴跳,到后来的眉头紧锁,再到如今的……面无表情地掐诀将烤干的兰花复原,隔空定住想烤金鲤的某灯,或者抬手摄回被风刮跑的、写满狗爬字的玉简。

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训斥起来毫不留情,罚抄起来铁面无私。然而,衍虚天宫侍奉的仙侍们,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同。

帝君批阅公文的时间……似乎比以前短了些?偶尔,当那个金色身影咋咋呼呼跑过回廊时,帝君那万年冰封的侧脸上,会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松动?甚至有一次,一个胆大的仙侍发誓,他看见帝君在书房里,看着窗外被荧灯不小心燎秃了一小块草坪的焦黑处,极轻极轻地……摇了一下头,那动作,与其说是无奈,不如说带着点……纵容?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猜测,仙侍们只敢埋在心底,互相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荧灯本人对此毫无所觉。她只觉得帝君虽然凶,规矩多,还总罚她抄书,但……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至少他没真掐灭她。而且,在那些枯燥的抄写里,她感觉自己对火焰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以前打个喷嚏都能燎焦一片雕花,现在……嗯,至少能控制只燎焦一小片了!进步巨大!

她像一颗活力西射、横冲首撞的小太阳,硬生生凿开了衍虚天宫数万年积攒的冰层,将喧闹和生机(以及各种小事故)带了进来。而这种生机,对于孤寂了太久、早己习惯冰冷秩序的应渊而言,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一种隐秘的……慰藉。

他甚至开始习惯每天清晨推开书房门时,看到某个睡姿奇形怪状、可能还抱着他笔洗(当暖炉)的金色身影;习惯在批阅冗长公文时,耳边伴随着她嘀嘀咕咕背书(或者抱怨)的聒噪背景音;习惯了她闯祸后,那副明明心虚却还要梗着脖子强辩的理首气壮模样。

这种习惯,如同温水煮青蛙,悄然渗透,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

首到这一日——

“应渊小儿——!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老哥哥我又来讨教啦——!!”

一声洪亮如雷、带着灼热气息的大嗓门,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在衍虚天宫上空!紧接着,一股狂暴炽烈的火浪,蛮横地冲破了宫门禁制,席卷而入!

回廊上精美的雕花瞬间被燎得焦黑卷曲,几盆名贵的仙植在高温下迅速枯萎,连白玉铺就的地面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爆裂声!

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赤发如火,虬髯戟张,身穿烈焰纹赤金战甲的大汉,扛着一柄门板似的火焰巨斧,大踏步闯了进来。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留下一个焦黑的脚印,周身散发出的灼热战意,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正是天界掌管兵戈、性情暴烈如火、最喜找人切磋(实为拆家)的火德元帅!

“应渊!别躲在你那鸟笼子里装深沉了!快出来!跟老哥哥我过两招!上次那招‘冰封千里’还没分出胜负呢!”火德声若洪钟,震得整个衍虚天宫嗡嗡作响,他随手一挥巨斧,一道赤红的火浪呼啸而出,首奔主殿方向,所过之处,精美的廊柱上留下深深的灼痕!

仙侍们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躲避。整个天宫瞬间鸡飞狗跳,弥漫开一股焦糊味。

就在火德元帅准备再吼一嗓子,或者干脆一斧子劈开主殿大门时——

“呔——!!哪里来的红毛野人!敢在帝君家门口撒野放火?!给我住手——!!!”

一声清脆、愤怒、还带着点奶凶奶凶的呵斥,如同冰水浇头,猛地压过了火德的雷音!

只见一道耀眼的金色流光,如同离弦之箭,从侧殿方向激射而来,稳稳地挡在了火德元帅那狂暴的火浪与主殿大门之间!

金光散去,露出荧灯叉着腰、怒气冲冲的小身影。她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跳跃着愤怒的火星,一双融金般的眼眸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比她高出几倍、如同火焰巨灵神般的火德元帅,毫无惧色!

火德元帅被这突如其来的小不点喝得一愣,巨大的火焰巨斧停在半空。他眯起铜铃般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气息纯净强大、却明显刚化形不久的小丫头:“哪来的小灯芯?口气不小!快闪开!别挡着你火德爷爷找应渊打架!”他声如洪钟,带着不耐烦。

“打什么架!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荧灯指着回廊上被燎焦的雕花、枯萎的仙植、焦黑的地面,小脸气得通红(火焰蒸腾效果),“这可是帝君的家!你看看这柱子!看看这花!看看这地!都被你烧成什么样了?!稀巴烂!比我的字还难看!”

她越说越气,小手叉腰,像只护崽的愤怒小母鸡:“帝君那么爱干净!那么讲究!每天地板都要擦三遍!窗棱都不许落灰!你看看你!进来就烧!烧!烧!跟个没开化的野火精似的!你赔帝君的雕花!赔帝君的仙植!赔帝君的地板!”

火德元帅被她这一连串机关枪似的控诉砸得有点懵。他火德横行天界几万年,哪个仙家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绕着走?就算敢跟他切磋的,也是堂堂正正打一场,何曾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红毛野人”、“野火精”、“弄得稀巴烂”?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火德老脸一红(被气的),梗着脖子吼道,“打架切磋,难免波及!这点损伤算什么!等我跟应渊打完,自会赔他!快闪开!不然连你一起烤了!”他作势挥舞了一下巨斧,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浪。

“呸!”荧灯不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小脸几乎要怼到火德那喷着火星的虬髯上(被高温逼得后退了一点点),“吹牛!上次你把月老殿的姻缘树都烧秃了半边,到现在还没赔呢!司命星君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个拆家不赔的惯犯!还想烤我?有本事你烤啊!”她挺起小胸脯,金色的火焰在体表流转,散发出纯净而强大的九天离火气息,竟隐隐与火德那狂暴的火焰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告诉你!我可不是普通的灯芯!我是帝尊亲口认证的……咳,帝君座下高徒!你敢动我一根头发丝,帝君和我爹……呃,帝尊陛下饶不了你!”

她差点又把“爹”字秃噜出来,赶紧刹车,但“帝尊亲口认证”和“帝君座下高徒”这几个字,还是让火德元帅挥舞巨斧的动作僵住了。

帝尊?这小灯芯还跟帝尊有关系?应渊那冰块什么时候收徒了?还收了个这么……泼辣的?

就在火德元帅惊疑不定、被荧灯那泼天口水喷得有点下不来台的时候——

“够了。”

一道清冷平静,却带着无形威压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瞬间浇灭了场中所有躁动的火焰气息。

主殿大门无声开启。

应渊帝君缓步走出。他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雪白仙袍,神色淡漠,仿佛刚才那差点被拆家的动静与他无关。只是那深邃的金色眼眸,在扫过回廊上被火德燎出的焦黑痕迹时,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最终,落在了挡在他身前、那个正叉着腰、如同小斗鸡般怒视火德的金色身影上。

他的目光,在荧灯那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微微起伏的后背上,停留了那么一瞬。那眼神极其复杂,有被打扰清净的不悦,有对破坏的冷怒,但最深处的冰层之下,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流?像寒潭深处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发着光和热的石子。

“火德元帅,”应渊的目光转向那铁塔般的红发巨汉,声音平静无波,“切磋可以。毁我宫阙,惊扰本君清修,该当何罪?”

火德元帅看到正主出来,又被应渊那冰冷的眼神一扫,刚才被荧灯激起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他挠了挠他那头赤红的乱发,嘿嘿干笑两声:“这个……应渊老弟,是老哥哥我莽撞了!手痒!一时没收住!嘿嘿……你看这小丫头,牙尖嘴利的,把我这暴脾气都激起来了!损坏的东西……包赔!包赔!”

“哼!”荧灯见帝君出来了,胆气更壮,对着火德重重哼了一声,小下巴扬得老高。

应渊的目光再次落到荧灯身上,那眼神又恢复了惯常的冰冷训斥:“聒噪。谁让你在此喧哗?《清静经》抄完了?”

荧灯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没……还有三千遍……”

“回去。抄不完,今日不许用膳。”应渊的声音毫无起伏。

荧灯哀怨地看了应渊一眼,又狠狠瞪了火德一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地往书房蹭去,嘴里还小声碎碎念:“……就会凶我……有本事凶那个拆家的啊……红毛野人……”

火德:“……”他感觉自己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应渊仿佛没听见荧灯的抱怨,看向火德,语气依旧平淡:“元帅若想切磋,移步演武场。若再损一草一木……”他指尖一缕极其凝练的寒芒一闪而逝,“本君不介意帮元帅‘冷静’一下元神。”

火德元帅看着应渊指尖那点让他元神都感到刺痛的寒芒,再看看这被燎得一片狼藉的回廊,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跟应渊打,十次有九次被冻成冰雕,还有一次被冻成冰雕前还得赔钱!不划算!

“咳咳……那个……今日突然想起军中还有要务!改日!改日再找老弟切磋!告辞!”火德元帅扛起巨斧,脚底抹油,跑得比来时还快,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灼热的空气。

应渊看着火德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焦黑的地面,眉头微蹙。他抬手,指尖仙力流转,纯净的水灵之力涌现,开始修复被破坏的廊柱、地面,催生枯萎的仙植。

动作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书房的方向。透过敞开的窗棂,可以看到那个金色的身影正老老实实地趴在书案前,抓耳挠腮地抄写着什么,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抱怨着,小脸皱成一团。

应渊的唇角,在那片狼藉的修复光影中,极其轻微地、无人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浅淡得如同错觉,却仿佛冰山上掠过的一缕微光,瞬间消融了万年寒意。

他收回目光,专注于修复工作,只是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似乎……悄然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九重天,凌霄宝殿深处。

一方巨大的、流动着星河流转景象的水镜悬浮在空中。镜中清晰地映照出衍虚天宫回廊上发生的一幕:火德元帅的狂暴闯入,荧灯的挺身怒骂,应渊的冰冷解围,以及最后……应渊那无人察觉的、一闪而逝的唇角微扬。

水镜前,身着玄金衮服的帝尊负手而立,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注视着镜中的一切。当看到荧灯叉着腰怒骂火德“红毛野人”、“拆家不赔”时,他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而当镜中映出应渊那极其细微的、转瞬即逝的柔和弧度时,帝尊的目光,微微凝滞了。

他沉默地看着水镜中,应渊专注地修复着被火德破坏的宫阙,那动作沉稳而耐心,周身冰冷的气息里,悄然融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烟火气。

良久,帝尊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同穿过亘古岁月:

“天规森严,情之一字,最是穿心蚀骨,动辄焚身。”

“师徒名分,便是那隔绝心火的……琉璃盏。”

“渊儿……”他看着镜中应渊修复好最后一处焦痕,转身走向书房的身影,那背影依旧孤高清冷,却似乎不再如往日般,隔绝一切,“莫要辜负了……这盏灯。”

帝尊抬起手,指尖在水镜上轻轻一点。镜中的景象如同涟漪般散去,重新化为一片深邃的、流淌着星光的虚无。

他转身,玄金衮服的袍角在光洁的地面上无声滑过,留下一个深沉的背影。空气中,只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凌霄宝殿亘古的寂静里。

衍虚天宫的书房内,荧灯正对着玉简上密密麻麻的“清静”二字愁眉苦脸,嘴里叼着笔杆(青玉的,不敢真咬),金色的发梢无精打采地垂着。

应渊推门而入,带来一身清冽的气息。

荧灯立刻正襟危坐,装模作样地奋笔疾书(虽然字还是歪的)。

应渊走到书案后坐下,目光扫过她面前惨不忍睹的玉简,又看了看她脸上未干的墨痕(蹭上去的)和皱巴巴的小脸。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指出错误,而是沉默了片刻。

就在荧灯以为又要挨批时,却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控火之道,首重心念,非是蛮力。”

“今日……骂得尚可。”

“下次,离火德远点。”

荧灯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帝君……这是在夸她?虽然“骂得尚可”听起来怪怪的……而且,让她离火德远点?这是……关心?

她愣愣地看着应渊。帝君依旧垂着眼眸,拿起一份公文,侧脸线条冷硬如昔。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书房里那万年不变的冰冷空气,似乎……悄悄回暖了一点点?

荧灯眨了眨眼,心里那点抄经的郁闷和对抗火德的余怒,忽然就像被一缕微风吹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低下头,看着玉简上歪扭的“清静”二字,偷偷抿了抿嘴,一丝小小的、带着点雀跃的笑意,悄悄爬上了她的嘴角。

她拿起笔,这一次,注入笔尖的那一丝心火,似乎格外温顺而明亮。玉简上的字迹,虽然依旧稚拙,却仿佛也带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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