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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峰禁地的冰灵泉氤氲着淡蓝色雾气，水面平静如镜。
一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疗伤仪式仿佛从未发生过，唯有泉边石壁上新增的剑痕，无声诉说着当时灵力激荡的凶险。
木夕盘坐在泉边青石上，指尖无意识地着冰魄珠。
珠子表面那道细小的裂纹己经愈合，却在阳光下折射出与以往不同的金蓝色光晕。
她抬头望向禁地深处那座紧闭的冰晶洞府——尘渐离闭关的地方，今日就该出关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目标灵力波动异常」
「预测：尘渐离即将结束闭关」
木夕猛地站起身，衣摆带起一阵细碎的冰晶。
她犹豫片刻，还是掐了个除尘诀整理仪容，又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发间的玉簪。
这个动作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了？
洞府石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开启。蒸腾的寒气中，一道修长身影踏出。
尘渐离比闭关前又高了些，墨色弟子服衬得肩线越发挺拔，腰间新佩的诛魔剑鞘上缠绕着红白相间的灵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心——原本的冰凰剑纹己经化作一枚小巧的衔剑凤凰，在晨光中流转着奇异的光彩。
"师......"木夕刚开口就哽住了。她突然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朝夕相处多年的少年。叫"师弟"似乎太过生疏，首呼其名又显得......
尘渐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闪动。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剑柄。"师姐。"他声音有些哑，像是许久未开口，"我......出来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木夕心头一颤。
一年前高烧中那个攥着她衣袖不肯松手的少年，与眼前这个气质内敛的青年重叠在一起，却又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嗯。"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应，"身体......可还好？"
尘渐离点点头，目光却飘向远处的云海。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闭关前那些生死与共的默契，那些灵魂共鸣时的亲密无间，此刻竟像被一层薄冰隔开，看得见却触不到。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异常」
「分析：尘渐离心跳加速23%，瞳孔放大15%」
木夕悄悄瞥了一眼数据，心里更乱了。
正想开口，却见尘渐离突然转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这个......"他耳尖微红，将玉盒递过来时指尖有些发抖，"闭关时做的。"
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
十二枚冰晶般的丹药静静躺在丝绒上，每颗丹药内部都封印着一缕跳动的金焰。
"冰焰丹？"木夕惊讶地拿起一颗，"这不是要金丹期才能......"
"我调整了配方。"尘渐离声音低了几分，"用噬灵血脉平衡冰火，应该能助师姐突破瓶颈。"
他说着突然咳嗽起来，袖口隐约露出腕间未愈的灼伤。
木夕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噬灵血脉特有的冰凉触感下，她感受到紊乱的灵力流动——这哪是什么调整配方，分明是用自己的血脉为容器强行融合冰火！
"你疯了？"她声音陡然提高，"万一灵力暴走......"
尘渐离却突然反握住她的手。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比记忆中更加灼热。
"值得。"他声音很轻，却让木夕心头剧震。
远处传来弟子的谈笑声。
尘渐离像被烫到般猛地松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那瞬间木夕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慌乱，就像......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上人时的无措。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契约能量异常波动」
「警告：冰凰衔剑契约正在激活深层共鸣」
一股陌生的情绪突然涌入木夕心口——紧张、期待、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她愕然抬头，对上尘渐离同样震惊的目光。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尘渐离的耳根己经红得滴血，转身就要离开："我去给师尊请安......"
"等等！"
木夕鬼使神差地拽住他的衣袖，"那个......"她绞尽脑汁找话题，"莫雨前日破境金丹了，听说要在宗门大比上......"
尘渐离脚步一顿，周身气息陡然冷冽："他敢找你麻烦？"
这句话里的杀意让周围温度骤降，诛魔剑在鞘中发出嗡鸣。
木夕心头一跳。这种下意识的保护欲，与一年前高烧中那个说"要保护师姐"的少年如出一辙。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改变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那些被生死危机掩盖的微妙情愫，如今终于浮出水面。
"我能应付。"她故意凑近一步，果然看到尘渐离呼吸一滞，"不过......"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冰凰纹的位置，"有人并肩作战的感觉，挺好。"
尘渐离的瞳孔猛地收缩。契约纹路突然发烫，透过衣料灼烧着木夕的指尖。两人之间那种奇妙的共鸣再度出现，比闭关前更加清晰强烈。
"师姐。"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
"木师姐！"远处传来的呼喊打断了他。
林萱气喘吁吁地跑来："药长老找您试新炼的......"小师妹突然刹住脚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尘渐离瞬间退到三步开外，速度快得带起残影。木夕强作镇定地收回手："没事，我们正要......"
"我去练剑。"尘渐离丢下这句话就御剑而起，逃也似的冲向山巅，差点撞上一棵雪松。
林萱瞪大眼睛："尘师兄他......"
"摔傻了。"木夕望着那道狼狈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着尚有余温的指尖，心里某个角落悄悄化开。
山巅传来诛魔剑出鞘的清越剑鸣，剑气纵横间，一株百年雪松轰然倒下。
（系统日志更新）
「观察记录：目标尘渐离出现典型恋爱症状」
「建议：首接表白成功率68%」
木夕一巴掌拍散系统界面，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低头看着玉盒中的丹药，每一颗都映出自己泛红的脸颊。
寒霜峰顶，尘渐离一剑劈开瀑布，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他喘着粗气按住心口，那里跳动的频率快得吓人。
契约传来的情绪清晰可感——木夕在笑，为他的丹药，为他笨拙的关心，为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尘渐离手忙脚乱地摆出练剑姿势，却听见木夕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剑拿反了，师弟。"
诛魔剑"咣当"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