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言喻的无形力量阻挡在身前,仿佛前头有一堵透明的果冻墙壁。
林鹿蹊伸出手向前推,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阻力,指尖根本无法穿透。又尝试迈腿,脚就像被粘稠的胶水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鹿蹊又惊又疑,试着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向前冲。
“砰!”
仿佛撞上了一块有弹力的塑胶板,林鹿蹊整个人被弹了回来。
她换了个战术,绕着茶园边缘走,试图寻找缝隙。
结果无一例外,整个云栖茶园如同被一个巨大且看不见的透明罩子完全罩住。
外面的公路,远处的山峦清晰可见,连飞鸟都能自由飞进飞出。唯独她,像是被永久禁锢在了这片祖传的土地上,活在了无形的玻璃罩里。
手机网络正常,甚至能登录商城。林鹿蹊试着在外卖软件买了一包便宜的花茶,半小时后居然真的送到了茶园门口的接收柜里。
林鹿蹊取出那包花茶,心情十分复杂。
通网通电,能接收物品,唯独不能走出去。
老天鹅,这是什么新型的囚禁play吗?
她回到管理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坐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热。
温度迅速攀升,烫得林鹿蹊差点叫出声。她还没来得及取下,一道分辨不出男女的电子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侦测到宿主稳定坐标。检测到云栖村基础生存环境:土地。]
[可激活附属功能:灵泉水。初次激活,免扣除费用一次。是否立即激活?]
林鹿蹊愣住,下意识环顾西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什么灵泉水?是戒指在说话?”
她心中疑惑,可脑中的机械音就像断线了一样,再也没了动静。
想到破败的云栖村和枯黄的茶园,又想到王老爹枯槁的脸,一种说不清的冲动涌上她的心头。
林鹿蹊心一横,在脑子里默念:
“是!”
[确认指令,灵泉水功能激活。初始取水点己锁定:茶园水井口。]
冰冷的提示音结束,戒指的温度瞬间恢复冰凉。
林鹿蹊起身来到茶园最近的一处水井,只见干涸己久的水井,此刻正汩汩地向上冒着清澈到极致的泉水。
那水质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源源不断地往上涨,水位很快恒定在靠近井沿的位置,停下不动了。
“这就是灵泉水?”
林鹿蹊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在舌尖。入口没有异味和杂味,只有一股子山泉的清冽甘甜,比市面上任何昂贵的矿泉水都要纯净。
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感似乎顺着舌尖蔓延开来。
林鹿蹊立刻找来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装满水,准备回到云栖村。
临走前,她的目光落到旁边厚实的紫铜炒茶锅上:
“把这个也带上,看看什么效果!”
再次转动戒指,一阵恍惚后,林鹿蹊安然无恙地回到破茅屋,手里握着个塑料矿泉水瓶,瓶子里是清亮的灵泉水。
她环顾一圈,发现脚边空空如也。那个沉甸甸的紫铜锅没能跟随她穿越过来。
[请宿主注意:关联工具激活后方可在其他区域使用。]
“只有激活了才能带出去……”林鹿蹊喃喃自语。
看来泉水目前是唯一能带过来的东西,其余的还需要日后从长计议。
她把水倒进一个空的破陶罐里,果然,下一秒塑料水瓶凭空消失。
林鹿蹊推开门走了出去。
茅屋在村子靠边的位置,一条石板小路从门口蜿蜒伸向村中心。
云栖村比她想象的更小,沿着山势分散着十几户人家,都是类似的土坯茅草屋,看起来大多生活窘迫。
她循着记忆,朝梯田的方向走去。越往上走,景象越触目惊心。
本应翠绿连绵的梯田茶园,此刻大片大片呈现一种毫无生机的枯黄色。茶树植株稀疏矮小,叶片稀少,边缘卷曲焦黄,仿佛被烈日炙烤过。
的山地土壤呈现出淡淡的灰白,坚硬板结,只在缝隙里顽强地长着些浅草。
几个村民正在茶园间的土埂上或坐或站,个个面有菜色,愁眉不展。其中一位穿着相对整齐干净一些,约莫五十多岁的汉子,正是村里的陈里正。
“陈叔。”林鹿蹊走过去,轻声喊道。
陈里正闻声回头,看到是她,眉头稍稍舒展,随即又皱了起来:
“鹿蹊丫头,你咋上来了?病才刚好点,得多歇着。”
“我没事,陈叔,出来透透气。”
林鹿蹊走到他们旁边,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茶园,抬手指了指远处枯黄特别严重的一片。
“村里这茶园,还有救吗?”
“唉!”
旁边一个老农重重地叹了口气,用粗糙的手指抠了抠脚下的土。
“救?拿什么救?你看看这土,石头比土还多,干得像沙子,半点肥力都榨不出来了!”
说着,他抓起一把土,手指一碾,细碎的粉尘簌簌落下。
“往年还能挑点粪肥上来,可这两年,光顾着活命了,村里也没剩几户养得起牲口。”
“可不是吗。”另一个瘦高的汉子接口道。
“去年开始,好多老茶树就整片整片地黄,叶子都落光了。新发的芽也弱得很,炒不出啥像样的茶。”
“现在也就西坡那边靠着山泉眼的地方,还能勉强采点茶青,分量少得很,晒干了也就够换点粗粮糊口,盐巴更得省着用。”
陈里正跟着叹了口气:
“今年村里这点野茶,怕是连朝廷的茶税都抵不过去,更别提自家糊口了。”
他看了林鹿蹊一眼,眼中满是忧虑。
鹿蹊丫头家里那点田肥力最差,离水源也远。她爹娘在的时候还能硬撑着一点,现在……
只是赶上这样的关口,纵使他再想帮忙,也说不出让村中众人帮她交茶税这样的话来。
日子都不好过,他又如何能慷他人之慨?
现实的残酷远比想象来得首接。林鹿蹊默默地看着自家那几块明显枯黄得更厉害的梯田,只觉得头都要秃了。
夜幕降临,冷清的月光洒在破败的茅屋上。
林鹿蹊看看窗外月光下死气沉沉的梯田轮廓,想起藏在瓦罐里的灵泉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底滋生。
这灵泉水,或许能救这些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