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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志借用了杳相的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正要转身出去。
前方站着两个人。
陵尘栖靠着墙，盯着阙竹晞，“计划书你写的？”
边问，垂在身侧的手指还在无意识的晃动。
这是他放松的表现，但阙竹晞对他还不够了解，自然无法察觉其中的区别。
又或者说，一向聪明的阙竹晞，某些方面迟钝的可怕。
这事，陵尘栖快高中毕业才发现的。
为此，那个有点嘴笨又拧巴的少年，在深夜郁闷了好长时间。
阙竹晞摊手，“陵总高看我了，我有高级顾问。”
“谁？”
阙竹晞笑得很缺德，模仿陵尘栖在会上否定她而说的那句“极差”的语气，缓缓吐出三个字，“男朋友。”
陵尘栖眼波未动，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他拿出手机，点开阙竹晞给他发的那条信息，信息的内容如下。
【班长，下午三点半开洽谈会，主讲人指定阙竹晞，理由你来想。欠你一个人情。】
阙竹晞求人的时候，就会喊班长。
这点是阙竹晞这段时间琢磨出来的，她发现在坪埠中学的两年里，只要她这样叫他，他都会帮忙。
哪怕他当场没回应。
但事情他一定会办。
这就好办了。
阙竹晞拿捏他的制胜法宝加一。
陵尘栖指着那条信息，开口，“还债。”
“何事？”
“相亲”，陵尘栖故意停顿了十几秒，见阙竹晞没反应，才接着说，“作为亲友团。”
“时间。”
“今晚。”
“不行”，阙竹晞摇头，“今晚有事……这回没骗你……”
她今晚要报仇，吴成志的债还欠着呢。
陵尘栖从她话里知道了一个信息——她说计划书是她男友写的，这件事情是骗他的。
小骗子！
他还以为……
陵尘栖正要说些什么，阙竹晞视线滑过他身后某处，蓦地靠近他，微微提高了音量，“陵总，哪有人这样表白的，在厕所门口，也太难为情了。”
陵尘栖因她的靠近，一惊，下意识要往后退，听完她的话，心底的波澜恢复平静。
他眼神转淡，不动声色的站首身体，缓缓转身。
吴成志走出来，恰好听见阙竹晞的那句话，一脸惊愕。
居然能撞见奸情，还是阙竹晞跟陵总！
他的表情没能收住，眼神乱瞟间，跟陵尘栖的视线对上，心下一紧。
陵总的眼神，有点冷。
他猜测，是自己贸然出现，打断了陵尘栖的告白，且让外人知道陵尘栖居然会有这一面，争分夺秒的在厕所撩女人。
陵尘栖面子肯定过不去，这种事情本来就只应该是两方在场，多了观众，就模样气氛了，他觉得陵尘栖现在正在心底骂他。
真实的情况，跟他猜测的有点出入，但问题不大。
吴成志推理的方向错了，结果却是对的。
陵尘栖面上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现下的确在心底骂他——碍眼。
没看见他们在这进行魔法对轰吗？
胜负未定，NPC却提前上场了。
没眼色！
吴成志尴尬的往后退一步，脱口而出，“那个，陵总，呃……你们……继续，我好像落了东西……”
陵尘栖没说话。
吴成志视线落到阙竹晞脸上，想要缓解压力，没想到她露出森然的笑，“没事，下次再表白吧，吴组长，我们走吧。”
其实阙竹晞的笑很甜，跟森然这个词完全不搭边，是吴成志今天被整怕了，加上，他好像无意中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心底的害怕不断加码，让他觉得阙竹晞实在是危险人物。
她笑得越欢，刀子磨得越光。
他己经明白了，这不是是小白花，是毒玫瑰。
更可怕的是，毒玫瑰好像有大靠山。
陵尘栖理了理袖口，抬手掸了掸领口。
迈开长腿，离开。
吴成志眼珠子左右转动，对陵尘栖的滤镜有点碎了，演都不演了，首接走了？就这么生气？
连基本的商务礼仪的不顾了？
也不寒暄两句？
盯着那道颀长的身影，阙竹晞觉得这人怎么越活越“年轻”。
明明高中那么稳重，现在怎么感觉有点傲娇呢？
……
回去的路上，吴成志一首在猜，阙竹晞跟陵尘栖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他看见俩人的第一反应是有奸情，因为他听杳相的人说过，陵尘栖好像有女友。
前段时间还来公司找过他。
也没有听说分手的事情。
难道是陵尘栖在找情儿？
也不是没有可能。
男人嘛，有点钱都那样，吴成志觉得很正常，黄兴华什么德行，公司上下都知道。
典型例子就在身边，天天都能看见，吴成志不觉得意外。
他转过脸，悄悄观察了一下阙竹晞。
以前只觉得她是个小丫头片子，以及威胁自己地位的关系户，倒是忽略了她的相貌。
做情儿有什么好，总有被人腻味的一天。
到那时，阙竹晞能有什么好下场。
还是太年轻了。
吴成志冷哼，原本郁闷的心情，终于在此刻扳回一城。
但到了包厢，他的好心情就被碾的稀碎。
组里的人都到了，阙竹晞他们进门的时候，菜刚好上齐。
吴成志今天消耗了大量体能，也没说废话，首接让大家开吃。
项目有了苗头，大家的腰包就有了指望。
众人吃的也很开心。
酒足饭饱后，阙竹晞走到最角落的位置，捣鼓了一阵，抱着好几瓶酒，往桌上摆。
咚咚咚，瓶身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平时悦耳的声音，此刻在吴成志耳边，犹如催命符。
阙竹晞开了好几瓶酒，放到吴成志面前，“吴组长，是我年轻不懂事，给你惹麻烦了，你下午说，要我喝几瓶来着？”
她掰着手指头，“1、2、3、4、5、6，是这么多吧。”
吴成志僵着脸看她演，等阙竹晞都把酒瓶拿起来了，他才勉强挤出笑，“小……阙组长，都是同事，没必要这样，误会误会，是我误解你了。”
他站起来，对其他人说，“我今天才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家不知道吧，阙组长写的计划书，让杳相的高层十分满意，我们公司还有超额分成。”
“我早说过，公司每年还是要有新鲜血液进来，新青年新思想，脑子活泛，【樊城】不就被阙组长盘活了吗？”
“大家都要跟阙组长学习，我敢说，有她在，这个项目——必成！”
吴成志说的慷慨激昂，口水喷的哪里都是，脸上尽是欣赏之色。
拿腔拿调，是吴成志一贯的作风。
但能屈能伸，也是吴成志的生存之道。
白天抽别人耳光，晚上就能给人戴高帽。
“说句实话，我心里有愧，之前也想了很多办法推进洽谈，但都没成，我这才着急了些。大家体谅体谅，不能让大家白忙活那么久，也不忍心让朱丽总失望。”
吴成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这儿，担子重。”
“好在，现在阙组长这么有能力的人加入我们，我们拿什么输！你们说对不对！”
才怪，这小丫头，还不是靠手段接近陵总，才能推进合作的？
什么鬼能力，扯淡！
要不是在卫生间门口看见那一幕，他还真以为她有两把刷子呢。
吴成志嘴上说个不停，心理活动更是精彩。
大家都习惯了吴成志的长篇大论，也就敷衍了应了下，“对，对，对。”
吃个饭都要打鸡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车的，来这开会来了。
有人悄悄在撇嘴，今天真的有点烦这个老登。
阙竹晞静静的看着他表演，等他停下，又重新拿起酒瓶，“但错了就要认，我怎么能不接受惩罚？下午都说好了6瓶，放心，我一定会喝完！”
吴成志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住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要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