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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竹晞转身，正正对上他幽深的双眸。
她大方伸手，“陵总，认识一下，我是你高中的同班同学，阙竹晞。”
前两次见面，都是工作原因，一首未曾做自我介绍，今天这场合，正合适。
陵尘栖凝视着眼前未施粉黛的脸，淡淡吐出几个字，“有点印象。”
阙竹晞也不尴尬，收回手，淡笑，“下次再见，陵总应该会说——想起来了，原来是龙坪高中的校花。”
虽然是自夸的话，但她的语气带着点俏皮和调侃，完全没有骄傲自得，不会让人反感。
几次相见，她脸上毫无愁苦之色，依旧大方从容。
历经家庭变故，眼底仍旧清澈，不见半点阴翳。
见陵尘栖表情始终淡淡的，阙竹晞也不想深谈，“我先回……”
“结婚了吗？”
猝不及防听见这话，阙竹晞愣了下，摇头，“还没……”
“有男友吗？”
阙竹晞迟疑了几秒，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
他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如果是，她也可以去谈一个男友，不然耽误计划。
陵尘栖瞥她一眼，“编不出来，可以不回答。”
等人消失在拐角，阙竹晞收起笑。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阙竹晞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里面的人变多了。
好些人是带着家属来的，甚至还有带着孩子过来的。
林南正跟陵尘栖聊着，余光瞥见阙竹晞，快步上前，“竹晞！”
阙竹晞扬起笑脸，“林总也来了。”
“哎！叫什么林总，都是同学，别弄得这么生分。”
林南极快的扫过阙竹晞全身，“一点没变，依然那么漂亮！”
阙竹晞对于称赞她美貌的，一向大方回应，“谢谢你的肯定。听说你现在事业做得红火，祝贺你月薪百万都是对你的诅咒。”
林南苦笑，“你怎么也学唐汤妍那套，初创公司，跟尘栖的公司比起来，就是个小作坊。”
阮眉沫走到陵尘栖身旁，盯着阙竹晞和林南的方向，低声说，“他们看起来，是不是很般配？”
陵尘栖放下酒杯，语气不明，“你觉得呢？林太太？”
林南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指着陵尘栖的方向，刚好看见同在一个地方的阮眉沫。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子，继续聊。
阮眉沫抿唇，蹲下身，跟旁边安静吃蛋糕的小女孩说，“小风，吃饱了吗，我们要回家咯。”
名叫小风的小女孩，约莫3岁左右，看着有些内向。
她放下只吃了几口的蛋糕，跳下凳子，听话的拉着阮眉沫的手。
两人朝着林南的方向走。
“林南，小风想回家了。”
听到这话，林南脸色一僵。
“我们打车回去就行，你不用送我们。”
说完，阮眉沫冲着阙竹晞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临走时，小风跟林南挥手告别，脸上没有半点对爸爸的眷恋。
还顺便也对着阙竹晞招了招手。
阙竹晞盯着小风圆溜溜的眼睛，也跟她挥手道别。
林南盯着阮眉沫离开的身影，蹙眉，她今天很反常。
要是之前，她肯定跑过来阴阳怪气一番，再顺带把孩子留给他带。
阙竹晞也盯着门外的两人，“你孩子真可爱，这个年龄段，应该很好带。”
林南含糊的应了一声，仍旧跟阙竹晞聊着，只是不似一开始热络。
唐汤妍跟同学都打了招呼，立即跑回来找阙竹晞。
还顺便调侃了一番林南，说他如今事业有成，年轻多金，最重要的是，跟初恋从校园走到婚纱，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少年夫妻，最是难得
这种幸运，秒杀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陵尘栖。
她刚刚听说，陵尘栖是单身。
虽然单身没有什么值得嘲笑的，但她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嘲笑陵尘栖，只能意思意思。
谁说幸福不能被量化，林南一家三口人，陵尘栖一个人。
从数量上比，林南秒了。
林南也不搭腔，只笑笑。
散场的时候，唐汤妍提议继续下半场。
大多数同学都愿意继续。
阙竹晞婉拒，“我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下次有空可以常聚。”
唐汤妍正要再劝，阙竹晞己经拎着包站起来了。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今晚人多，来者都是客，她也不能把同学都撂下。
每个人都得招待下，班里的同学，大多数家庭都是中等偏上。
跟阙竹晞之前比不了，但跟普通人比，那还是很有经济实力的。
这都是人脉，出了社会，讲感情，也讲利益。
她还没怎么跟西西聊天，下半场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还是等下次吧。
……
阙竹晞才走到酒店大门，就看见陵尘栖站在路边。
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遥遥望着前方的高楼。
路灯照在他的侧脸，显出几分凌厉。
正脸倒是温和，侧脸才显露一点锋芒。
今非昔比，陵尘栖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也许，他之前也不是绵羊，只是比常人更会隐藏情绪。
陵尘栖暗灭手机，定定的盯着阙竹晞，“今天怎么不找机会聊【樊城】？”
阙竹晞耸肩，“老同学见面，不谈工作。”
这话很耳熟，不就是上次在包厢，正是对阙竹晞说过的话。
陵尘栖忽视她话里的机锋，说起另一件事，“你掺和黄有华夫妇的事情，就为了进兴华实业？”
阙竹晞一脸茫然，“我掺和什么事情了？”
知道她在装傻，陵尘栖也不在意，接着开口，“一旦他们走诉讼离婚程序，朱丽未必会隐瞒。你做的事情，到时候，黄有华要找你算账，你……”
“我……所以我才要在陵总面前刷刷脸，趁早拿下项目合作，黄有华再嚣张，也不会对陵总的朋友下手。您说是吗？”
阙竹晞笑得狡黠，“都是同学，互相帮忙，你也不忍心我被人报复吧。等下周上班，陵总关照关照老同学，挤出点时间来聊聊项目？”
陵尘栖沉默片刻，正要说些什么。
一辆悍马从对向车道开过来，缓缓停在两人身旁。
阙竹晞挥手，“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拉开悍马的后车门，上车。
车子驶离。
驾驶座上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下车，也没有说话，车窗都没有落下，看不清是什么人。
陵尘栖凝视的那辆悍马，眼睛半眯。
……
陵尘栖从酒店离开，又赶场去了一个私人的聚会。
他回到家的时候，己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松开领带，正要上楼。
余光瞥见大厅上一侧的钢琴，脚步微顿。
他坐在钢琴前，微微弓着背，目光紧紧锁在曲谱上。
手指放在琴键上，呼吸放轻，眉头微拧，带着一丝躁意。
咚！
琴声在寂静的房间轻颤，荡漾起斑驳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