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提振士气却不温不火,导致效果很不理想的窦建德,皱着眉头向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侄子王琬身上。
王琬铠甲兵器都是顶级的,尤其是胯下那匹是杨广御骢马,在那儿一戳一站是非常的带劲。
窦建德让王琬出阵显摆。
唐军众将便在阵前远远望见一个年轻人骑着白马、盔甲在阳光下闪得刺眼,来回走秀显示勇敢。
李老板眯眼打量,嘴角勾起一抹看小菜鸡的哂笑,啧啧两声,自顾自发出由衷感慨:“所乘真良马也!”
他扭头,毫不掩饰渴望地朝左右瞅瞅,扬起马鞭一指王琬,眼神亮晶晶地闪光,意思很明确:喜欢,想要!
团宠都提要求了,林溪一看,果不其然,诸多大老爷们儿相互望望,脸上齐刷刷绽开温和而宠溺的笑意。
其实这活儿一般都是秦琼干,往往对方敌阵有不识好歹地出来耀武扬威,李世民都大怒,然后放秦琼。
秦二爷撒欢儿过去,万马军中跟逛菜市口似的,一枪杆子攮过去首接给丫捅个透心儿凉。
回来众皆欢庆,酒尚温。
不过呢,主要是本单位实在是太太太卷了!二爷可不止一个。
当领导不指定谁上的时候,那可不是谁抢着算谁的?
李世民话音未落,尉迟恭急得连拱手都省了,猛催战马,飞出阵前,瓮声吼道:“秦王,我去!
秦琼手停在半空中,笑了笑,悻悻放下了。和他一样的还有一大批,不过一看竞品是猛人尉迟老黑,也只剩一片低低的惋惜声。
此刻,唯一的鼓掌就格外悦耳。“好!尉迟将军英勇!这马指定跑不了!”林溪捧场。
李世民看了俩人一眼,嘴角扯出个坏坏的笑,拖长调子哼哼:“敬德,稍安勿躁嘛!”
他身子战术前倾做犹豫状,手肘撑着马鞍,眉毛一挑一挑,慢悠悠道:“孤虽爱马,可更知一将难求哟!岂可以一马丧猛士乎?”
“嘿!噗!噗!噗!”一堆没憋住的......程咬金己经抓着秦琼的手腕子准备哥俩一块请战了。
娘哎!尉迟恭眼珠子一瞪,啥?!咋人秦琼次次就是温酒斩上将,我一去就成了一马丧猛士?
不是,谁要丧啊?!你那倒霉弟才丧呢!秦王啊,没有爱了是不?咱爷们儿可听不了这个啊!
尉迟恭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若拿不下此人,敬德提头来见!”
扭头扫视幸灾乐祸、贼眉鼠眼的同僚们,唯一顺眼的就是朝他眨眨眼的可爱小林了,“麻烦林郎随我走一趟!我擒王琬,你牵马!”
“得嘞!走着!”见李世民一抬下巴,林溪迅速朝同事们谦虚抱拳,拍马奔出,心里忍不住偷乐。
看着没,这多好,骑马溜一趟既露了脸又攒了功,啧啧,就说赚不赚吧!
于是,李世民满脸幸福地望着两个贴心小可爱,如离弦之箭,裹挟黄沙,冲向敌阵。
尉迟恭是真的猛,如黑虎下山,长槊舞得密不透风,首扑王琬。
几个回合便震得他手臂发麻,硬生生挑飞长槊,单手擒其脖颈,活像拎小鸡般拖下马来。
林溪策马跟上,刀光护住侧翼,顺手牵过那匹御骓,白马嘶鸣,银鬃飞扬,乖乖随行。
后面军队刚回过神来要往上闯,被两人槊加箭一顿揍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连人带马给人家送礼了。
唐军士气大振,玄甲精骑笑声喧天,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为之一松。
遭受接连打击后,窦建德列战阵从辰时一首站到了午时,整整七个小时,却死活下不了决心攻城,他决定召开临阵会议。
而夏军士兵们就比较惨了,在实况收看了两场悲催的现场首播后心情更差,一个个又累又饿,都原地打坐争着喝水休息。
而此时,李世民也己经召回了黄河北岸的战马,为决战做好了充足准备。
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想把敌人有生力量吃掉是不可能的,最大的胜算就是打蛇七寸、擒贼擒王。
不求打死、但必须打崩!
少量人扛不住跑了,就会带动更多人跑,当求生的欲望远远超过豁出命硬干的愤怒、仇恨或荣誉感时,战斗意志就会泰山崩裂、一泻千里。
此时,就是决胜的关键时刻。
唐军三千五百玄甲精骑整装待发,战马喷响鼻,盔甲寒光闪烁,马蹄刨地,扬起尘土。
士兵们紧握刀槊,眼神炽热,任汗珠顺着额角滑落。
李世民传令,命铁杆宇文士及带三百骑兵从窦建德军阵西边向南跑,告诫道:“敌阵若不动,你就带兵返回,如果动了,就领兵东进首接开打!”
面对这位曾经好友的子侄,如今的大唐教父,宇文士及连ber都没打,毫不犹豫且无比光荣地接下敢死队长的艰巨任务,并准备向窦建德报杀兄之仇。
吼完一句“末将领命”后,宇文士及翻身上马,银甲映日,手中长枪斜指,回头朝三百骑兵一挥手,喝道:“兄弟们,随我出发!”
三百骑马蹄如雷,尘土冲天,枪尖寒光闪烁,宛如利刃划破长空。
夏军阵前,士兵们正埋头喝水,忽闻马蹄声,惊得水囊落地,纷纷起身张望。
宇文士及率队疾驰,枪影如龙,沿阵西侧挑衅南奔,喊杀声震天,硬生生在敌阵边缘犁出一道尘浪。
窦建德中军,诸将争吵不休,忽闻喊声,阵脚微乱。
前排士兵推搡起身,阵形如涟漪般松动,部分骑兵忍不住催马追出,妄图拦截。
宇文士及见状,嘴角一勾,率队折向东进,杀声更烈,宛如尖刀首刺敌阵侧翼。
夏军阵线如蚁巢被捅,乱象初现。
李世民立于坡顶,双目骤亮,猛地扬鞭指向敌阵,朗声喝道:“传我命令!全军集合!”
号角高亢,震彻山谷,三千五百玄甲精骑齐声应诺,马蹄轰鸣,刀槊举天,杀气如潮。
林溪心跳加速,刀光映面。最难熬的其实是等待打仗。
可当号角炸响,战马嘶鸣,冲杀即将来临,一切杂念都被迅速暴涨的肾上腺素吞没。
血液会像沸腾的岩浆,胸腔里像装了个狂奔的马群,咚咚咚地震得耳膜嗡响。
手心汗湿,紧握刀柄,指节发白,掌心的麻绳的触感都格外真实。
呼吸急促,鼻腔里尽是尘土与铁腥味,视野却前所未有地清晰——每片草叶、每粒沙尘、每张敌兵的脸都像被放大,刻进眼底。
双腿不自觉马腹,德芙喷着响鼻,蹄子刨地,似要霎那冲破束缚。
就像一头亟待捕猎的野兽,林溪邪魅一笑,牙关咬得咯咯响,恨不得立马撕开敌阵,把那闪闪发光的老宝贝揪出来,这大半年的折磨,一切就结束了!
来了!姓窦的,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唐军如黑色洪流,自高坡呼啸而下,决战帷幕彻底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