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宁蹲在库房角落,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翻看着那本勉强能辨认出字迹的烧焦册子。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纸面,眉头越皱越紧。随着视线移动,册子里记载的内容逐渐清晰:原来,早在侯爷前往北境之前,江贤就开始从一个不知名的人手中购买了大量发霉的军粮来喂养侯爷的马。在侯爷去往北境后,才停止用霉粮喂府里的马。然而,就在去年,江贤不知为何又开始重新购买霉粮喂马。
“这个江贤真是狠毒!”江昭宁忍不住低声咒骂,她感觉送来这些发霉的粮草人很可能和就是导致侯爷军队战败、三万将士被困鹰嘴谷的人。
与此同时,萧临派去跟踪的暗卫悄然返回。他单膝跪地,向萧临禀报道:“主上,那些人运往九曲巷的东西里,大多都是金银财宝,似乎还有一些信件,但距离太远,加上来接应的人很谨慎,未能看到信件内容。”
萧临随意的靠在床边,没受伤的手着下巴,心中快速思索着这些金银财宝和信件与江贤、二夫人与摄政王之间的关联。“看来他们谋划己久,这些东西或许就是关键证据。”他低声自语道。
此时,库房外的火势己渐渐被控制住,救火的嘈杂声也逐渐平息。江昭宁便拿着账册,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后,江昭宁将账册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她坐在桌前陷入沉思,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她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如今有了这账册,算是掌握了一些江贤的罪证,但还远远不够。萧临的话半真半假,他又为何知道这么多父亲的事?今日夜探侯府的又有何目的?”江昭宁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满是疑虑。
夜愈发深了,江昭宁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望着窗外的月思绪万千,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江贤和二夫人。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骁便带来一辆马车。春桃走进江昭宁的屋子:“大小姐,马房那边传话,马车己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江昭宁起身,简单洗漱后,便扶着母亲林氏上了马车,江明微也默默跟在后面上了马车。一路上,母女三人都沉默不语,车厢内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便抵达了侯爷的墓地。江昭宁、江明微和林氏依次下车。
墓地西周荒草丛生一片寂静。
林氏忍着悲痛摆好祭品,眼中满是泪水,江昭宁在一旁低声说道:“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您和三万将士一个公道的。”
祭拜完毕,母女三人再次乘车返回侯府。然而,刚到听竹院门口,一群如狼似虎的婆子便一拥而上,将江昭宁强行拿下,而后径首带到了祠堂。
二夫人趾高气昂地走进祠堂,手指着江昭宁大声呵斥道:“你这个逆女胆大包天,竟敢纵火焚烧马房,分明是意图销毁你贪墨府里财物的证据!”
江昭宁心中一惊,旋即便明白这是二夫人精心策划的诬陷之计。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婶今日这一出戏,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这时,族中的几位长老也纷纷赶到。其中一位长老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地说道:“江昭宁你还敢狡辩,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按照族规,你必须在祠堂跪上三日三夜,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江昭宁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反驳道:“什么狗屁族规!平日里我在府里吃苦受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来主持公道?!”
“放肆!”年龄最大的族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道。
但江昭宁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依旧挺首了腰板。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江贤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出现了。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眼神轻蔑地看向跟在身后的林氏,说道:“嫂嫂,既然昭宁犯下如此大错,不如你交出族中祖田的地契,也算是替她赎些罪过。”
林氏气得浑身发抖,怒目而视:“江贤,你不要欺人太甚!祖田乃是江家的根本,岂是你说拿就能拿的?”
江昭宁与江老夫人视线对视了一眼,见老夫人朝自己微微点头,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她装作坚决拒绝的样子,大声说道:“想让我娘交出祖田,绝无可能!”
江贤脸色瞬间一沉,恶狠狠地说道:“昭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你犯下大错,整个江家都容不下你!”
林氏毫不犹豫地强撑着挡在江昭宁身前,声色俱厉地说道:“谁也不许动我女儿!江贤,你对得起你大哥吗?没有他,你不过是个在偏院无人问津的……”
江贤被戳到痛处,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你住嘴!”随后,他转过头,目光阴测测地看着江昭宁,威胁道:“昭宁,二叔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江昭宁装作被他吓得身子一抖,随后露出一副妥协的模样,说道:“娘,要不就给二叔吧?!”说着,手里还偷偷扯了扯林氏的衣袖。
林氏原本激动的身影一顿,然后决然地冷然拒绝:“绝无可能!这是你爹留下的东西,我绝对不会交给江贤这个白眼狼!”
江昭宁赶忙说道:“二叔你别生气,这样,我再劝劝我娘。”
江贤冷哼一声,侧过头去,不再看她们。
江昭宁拉着林氏走到一旁,小声劝说道:“娘,您听我说……”没想到刚说了几句,林氏突然指着江昭宁大骂道:“这可是你爹留下的东西,你这个不孝女!”说完,便哭着冲出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