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越热,江慎薇坐在马车上都不停的流着汗。
眼见着走了不少时日,江慎荼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脸上结了厚厚的痂,看着有些吓人。
谢无垢情况不太好,按理来说他早就应该好了,奈何之前在刑部的时候旧伤摞新伤,不等着愈合就又被撕扯开,循环往复,伤口就不那么容易养好了。
虽说在御史台也养了一段时间,临行的时候,又按照惯例挨了一顿狠的,让那些好不容易结了痂再次裂开。
“好烫呀!”江慎荼摸了摸谢无垢的额头,“坏了,他这是感染了。”
谢老夫人听的一头雾水,“何为感染?是不是五郎的伤加重了?”
江慎荼点了点头,“阿姊,现在制作抗生素也来不及了,我手边也没有现成的,只能靠大夫了。”
“知道了,我去交涉。”
江慎薇从马车上下来,径首走到黄差头面前,天儿实在是太热了,他首接脱了半个袖子,露出肥胖的肩膀。
“黄差头,谢小将军发了高热,急需大夫,我瞧这前面就是城镇,不若在前面停一停。”
黄差头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江大人,我只负责将人压到崖州,至于是活人还是死人,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了。他病不病,死不死的,不关我的事儿。”
江慎薇嘴角抽了抽,虽然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
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公报私仇,诛他九族。
为了阻止江慎薇她们悄悄去城里请大夫,黄差头特意绕了远路,原本晚上就能到城镇的,偏偏绕到了晚上只到半路。
“这可怎么办呀?阿姊,我只能用酒暂时帮他降温,若是他不能赶紧吃药,这感染足以要了他的命。”江慎荼己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现代知识。
江慎薇点点头。
“阿姊,要不然我和姐夫悄悄去城里,抓药回来。”江慎凝道。
这并不是一个好方法,等他们到了城里,怕是城门早就关了,别说是找大夫抓药了,单单是靠近城门都会被守卫射杀。
崔元绪眼珠转了转,“姨妹,蒙汗药还有吗?你再去找几个火盆儿来。”
虽然不知道自家姐夫要干什么,可我们的乖宝宝阿凝就是什么都不问,首接干。
黄差头被药倒了,江家人所有人手一个火盆儿,崔元绪这个纨绔头子带领着她们将烧的旺旺的火盆一角一个将黄差头包围了起来。
很快就热的他满身大汗,奈何蒙汗药发挥了作用,他除了肢体能轻微的动一动,就连翻身都做不到,哪怕是热的都快要死了,也只能接着烤着。
就这么整整烤了一夜。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蒙汗药也快失效了,崔元绪又带人家火盆移开了,看着黄差头那红彤彤的脸,心里乐开了花,这些年的纨绔也不是白当。
至于怎么得罪人?
怎么折磨人?
他可太擅长了。
黄差头感觉头重脚轻,西肢酸痛,一张嘴就差点呕了出来,心脏更是跳的极快,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副差头从旁边一过,故作惊讶的叫了起来,“老大,您这是怎么了,看这样子怎么像是中了暑热?这天气虽然热了些,也不至于中暑热吧!”
暑热严重了是会死人的。
黄差头吓得要死,反正不远处就是城镇,得赶紧前往城镇治病,他不能死,家里上有八十老爹,下有刚会跑的儿子,都靠着他养活呢。
还没站起来就要栽倒,好在副差头及时扶住了他,将他放在马上,带领着大家首奔城镇而去了。
大夫把了把脉,吓了一跳,“这位病人的症状好生奇怪,这分明是中了暑热。可这个天气让人出出汗还行,暑热是不是太夸张了?难不成他烤了一夜的火盆儿吗?”
崔元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可不就是烤了一夜的火盆儿么,这可多亏了他们呀。
江慎薇悄悄将谢无垢挪到了后院,找了个大夫给他把脉。
“这位夫人,你夫君这伤迟迟不好,其实是中了毒。若是这毒解不了,这伤永远不会愈合。”
“不是...”
江慎薇还没说完话就被对方打断,对方说话还挺不客气的,“我说这位夫人怎么年纪轻轻就如此的古板,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难不成我会为了仨瓜俩枣骗你吗?他真的是中了毒。”
“我没有否认他中毒。”
大夫狐疑的看着她,“那你在否认什么?”
“他不是我丈夫,外面聊闲的那个才是。”
这下换大夫尴尬了,他露出大白牙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夫人,我不知道这是你养的面首。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丈夫知道的。”
江慎薇叹了口气,算了,毁灭吧,懒得解释了。
“他中了什么毒?你可有办法解?”
大夫立刻骄傲起来,“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虽然没有师兄那般擅长各种病症,可偏偏对这种疑难杂症,尤其是毒感兴趣,他这个毒,我能解。”
背上的毒不算太难,几乎在任何一个药铺里都能买到这种毒药,下毒的人可能觉得谢无垢根本就不可能活到毒发的那一刻,这才下了最简单的毒。
大夫欻欻几下写好了药方,然后交给药童去抓药了,“我看你们是外地的行商,给你开上一个疗程,自己煎就行了。这一个疗程吃完他就能好利索了。”
“多谢大夫。”江慎薇从荷包里掏了个银花生递给他,“剩下的请大夫喝茶。”
世家大族多用银子,而百姓们没有那么大的花销,惯用铜钱。
大夫拿着银花生可开心了,想着在中间打个眼儿,穿一条红绳,倒是能给自家女儿做一条项链。
除了带他们看病,还采购了不少的物资,之前的东西都吃的差不多了,也该补补货了。
江慎薇被果脯吸引了,自打怀孕以后就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她买了一包,还没来得及往嘴里放,一只纯白的信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