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仁菜啊……嗝!”河原木桃香打了个酒嗝,梗着脖子说:“我是不会回去的,你放弃吧!”
“真是的,跑到这展演厅里来喝酒。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啊。”太宰吐槽了一句,朝着另外两人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两位是河原木桃香的朋友吗?”
山田凉太宰当然是认识的,不过他是作为“丰川祥子”这个身份认识的山田凉,所以山田凉不认识现在的他。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山田凉。
“不是,我们只是路人,只是恰好坐一桌。”八幡海玲说:“看来你的这位朋友遇到了心事啊。”
“这家伙不久前刚刚退出了乐队,所以心情不太好。”
“退出乐队,应该不至于这么伤心吧?”八幡海玲有点疑惑。
太宰&山田凉:?
见两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八幡海玲反问道:“退乐队不是很常见吗?我不久前才退了两三个乐队。”
太宰和山田凉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冷气:这人好生凶猛,居然一口气退了好几个乐队吗?
就连醉醺醺的河原木桃香,都是一个激灵,酒瞬间醒了一半。
你把乐队当成什么了呀?混蛋!
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八幡海玲清咳了一声,觉得自己说的话确实有一点点猎奇。
她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啊啊……退乐队真是一件伤心的事情,请节哀。”八幡海玲毫无语气波动地说。
你能再敷衍一点吗?
太宰打量着这三个人,一个退队狂人,一个酒鬼,一个……吃草的人?
只能说不愧是能坐一桌的,感觉都不太正常。
心好累啊……
在ring,一番疲于奔命,这才好不容易躲过千早爱音等一干神人的追问,勉强保持住太宰奏的身份没露馅,结果现在立马就掉进了新的魔窟。
不过,千早爱音她们一伙人磕磕绊绊,吵吵闹闹,好像还真让她们把乐队给组起来了。
听说明天开始好像也要试着排练了,也不知道她们行不行。
一行人做了个自我介绍。
“太宰,你刚刚说了请客对吧?”河原木桃香晕乎乎的,拍着桌子大喊大叫。
“哈……是,我说了请客。”
“服务员,上菜单!”河原木桃香大咧咧一挥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把脑袋埋在菜单里,一双眼睛差点黏在了上面。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随便指了指,指了三样。
“吃这么少,果然有心事。”八幡海玲评价道,淡淡地呷了一口白开水。
“除了这几个,全都给我上一遍,哈哈哈!”河原木桃香手举得高高的,放声大笑。
太宰一惊,一把把河原木桃香手上的菜单夺了过来,剜了她一眼:“你大爷的,这么吃我不得破产?你这家伙不要喝醉了就开始耍酒疯好吧!”
他咬咬牙,吐出一口浊气,朝服务员歉意地笑了笑:“这家伙刚刚发酒疯,不作数。”
说完,他又紧接着看向山田凉和八幡海玲:“两位喜欢吃什么?”
“你要请我?”山田凉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波动,金色的眸子似乎亮了亮。
“对。”
“只要不是吃草就行。”
“这里会有草才怪!”太宰忍不住吐槽道。
“这样的话,来一份蛋白粉吧。”八幡海玲想了想,很认真地说。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蛋白粉啊!”太宰大声吐槽道。
“那就再来几瓶好酒好了。”河原木桃香含含糊糊地说。
“再喝的话小心喝死!”太宰彻底无语了,“还是我来点吧。”
他打开菜单,从菜单上探出头:“对了,点单之前,先问一下,你们三位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山田凉说。
“我不喜欢吃奶油。”八幡海玲说。
“我不喜欢吃草莓。”河原木桃香说。
太宰点点头,微笑着对服务员说:“来一份巧克力草莓蛋糕,谢谢。”
三人:?
三人的目光像刺一样扎在太宰的身上,太宰老神在在,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也就是说,桃香小姐和八幡小姐可以吃巧克力,山田小姐和桃香小姐可以吃奶油,山田小姐和八幡小姐可以吃草莓,对吧?”
太宰笑眯眯地说。
这三个家伙……尝尝我的愤怒吧!
三人的脸庞抽搐了一下,一脸核善,额角暴起青筋,脸上大片阴影。
“这个混蛋……”
不一会儿,蛋糕上来了。
“来,快吃吧。”太宰依旧笑容浓郁。
“你这家伙……”河原木桃香一把搂住太宰的肩膀,龇了龇牙,像要咬人似的。
“哎哟我去,你别靠过来,臭死了。”太宰只感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味道极其难顶。
他赶紧扭头,脸色发苦。
“味道有这么大吗?我怎么说也算是美少女哦,真没礼貌。”河原木桃香咕哝道。
说着,她凑到其他两人跟前,“味道真的很大吗?”
山田凉和八幡海玲连忙捂着鼻子别开了脸,后仰着身子离这酒鬼远点。
河原木桃香心里很受伤,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好吧,好吧,你们都嫌弃我。”
她把脸往臂弯里拱了拱,嘴唇嗫嚅着,没个正形,很快就像橡皮泥一样黏在了桌子上,起不来了。
“啊,河原木小姐退出乐队之后,似乎真的很伤心呢。”山田凉说。
“大概吧……失败过一次,就很难再像以前一样义无反顾地组乐队了。”太宰轻声说。
“是嘛……其实,我不久前也退出了乐队了。”山田凉看着河原木桃香,微微出神。
“诶?”太宰惊讶出声。
山田凉也退出乐队了,可是明明昨天山田凉才刚刚重新组建乐队啊。
“喜欢的乐队分道扬镳之后,会难受挺长一段时间吧。”山田凉微微叹息。
太宰难得见山田凉这副认真的样子。
八幡海玲摇着杯子,看着杯里清澈的白开水高低起伏,水的边缘濡湿杯壁。
她上一次因为乐队解散而难受,己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就吸取了教训,不再对任何一支乐队付出感情。
所以,她退出乐队的时候,并不会像河原木桃香以及山田凉那样痛苦。
现在看来,她也许是对的。
“但是,我最近刚新组了乐队。队友很可爱,我很喜欢。”山田凉忽然话锋一转。
“诶?”八幡海玲愣了一下,“新组了乐队吗?新组的乐队怎么样?”
“很好。”山田凉说。
八幡海玲呆了呆,有些不太理解。
“你不伤心了吗?之前解散乐队的事。”她问。
“伤心,我可伤心了。”山田凉假情假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眶,泫然欲泣。
“那……”八幡海玲心生同情,正想说什么。
“那就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买一张演出门票吧,我给你友情价。”山田凉一把握住八幡海玲的手,眨了眨眼睛,眼角光芒一闪,一咧嘴,嘴角露出屑屑的笑容。
“哈?”八幡海玲瞪大了眼睛。
你套路我?
太宰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他就说嘛,山田凉怎么可能这么正经,这才是他印象里的山田凉啊。
“对不起……”
在这欢声笑语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呢喃声,像是在哭。
太宰心中一动,扭头一看,河原木桃香似乎睡过去了,双眼紧闭,眉头不时皱起,嘴里呓语着。
在她手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到,屏幕亮了起来。
屏保上赫然是一张合照,几名活力西射、意气昂扬的青春少女正对着屏幕露出大大笑容。
这是钻石星尘三年前的合照。
正中央的那个女孩像春日阳光一样耀眼,她有着一头黄褐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单马尾辫,脸上的笑容无忧无虑。
那是十七岁河原木桃香。
太宰落在屏保上的目光上移,河原木桃香愁云惨淡、沧桑落寞的脸便映入眼帘。
明明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像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