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声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问道:“你母亲是因何而亡,你可还记得清楚?”
金兰汀眼神黯淡下来,陷入回忆:“回大人,我八岁那年,母亲久病不愈,最终离世。”
温钰声接着追问:“那你母亲的病,可有什么疑点?比如发病时的症状,或是医治过程中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金兰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当时年纪小,许多事记不太清了。只是记得......母亲病得突然,一开始只是小小的风寒,可吃了药却总是不见好,一首缠绵病榻,拖了许久,最终还是去了。”
温钰声闻言,心中一紧,小小的风寒却久治不愈,这与之前郎中给赵老爷和夫人下慢性毒药的手法似乎有相似之处。
她继续问道:“那当时给你母亲看病的郎中,你可还有印象?可是今日见到的那个?”
金兰汀摇了摇头:“大人,当时年纪太小,实在记不清那郎中的模样了。
只记得母亲生病期间,家中来了许多郎中,可都没能治好母亲的病。”
温钰声点点头,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赵小姐的死果然有蹊跷。
她又安慰了金兰汀几句,便起身离开,她快步走向关押郎中与丫鬟的牢房。
来到牢房,先提审了郎中。
郎中见温钰声又一次进来,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真的全交代了,您饶了我吧。”
温钰声冷冷地看着他:“关于赵小姐的死,你还隐瞒了什么?如实招来,否则罪加一等!”
郎中脸色煞白,犹豫了一下,嗫嚅道:“大人,赵小姐……赵小姐的死,我真的没首接参与啊。
不过......我听说,金夫人嫌弃赵小姐不够听话,还总对家里财产过问太多。”
温钰声目光如炬,紧逼问道:“听说?从何听说?继续说下去!”
郎中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我那口子,就是赵夫人的丫鬟,赵夫人走了以后,就跟着赵小姐,她跟金夫人走得近。
有一次她回家,酒后嘟囔说金夫人要让赵小姐再也管不了事。我当时也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怕是……”
温钰声立刻转身,前往丫鬟的牢房。
丫鬟看到温钰声,吓得瘫倒在角落里。温钰声厉声问道:“赵小姐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最好老实交代,别逼我动刑!”
丫鬟吓得连连磕头:“大人,我说,我说!赵小姐确实是被金夫人害死的。她让我找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加到赵小姐的日常饮食里,说吃了只会越来越虚弱,旁人还看不出来。”
温钰声追问道:“那药从何处而来?吃了多久赵小姐才去世的?”
丫鬟哭着说:“药是金夫人找来的,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赵小姐吃了大概半年,就病得下不了床,又拖了两个月就……就去了。”
温钰声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这些人为了钱财和权势,竟如此草菅人命。
她走出牢房,决定立刻整理所有证据,从丫鬟和郎中的进一步供述里,逐渐拼凑出了金夫人加害赵小姐更隐秘的动机——妒忌。
原来,金夫人本以为金老爷入赘赵家,不过是为了钱财和地位,对赵小姐只会虚与委蛇。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金夫人竟发现金老爷对赵小姐生出了几分真情。
这让金夫人妒火中烧,她无法忍受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心心念念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动了心。
“他明明该讨厌她的,明明我们才是一起谋划这一切的人!我们是一辈子在一起的人!”金夫人曾在丫鬟面前咬牙切齿地这般说过。
在金夫人的认知里,赵小姐不过是他们获取赵家财富的工具,金老爷对赵小姐的感情,不仅背叛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更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于是,金夫人内心的恶念彻底被激发。她先是对赵小姐旁敲侧击,试图让金老爷疏远她,可金老爷却不为所动。
恼羞成怒之下,金夫人决定痛下杀手。她精心谋划,让丫鬟找来无色无味的毒药,一点点地加入赵小姐的饮食中。
在赵小姐被病痛折磨的日子里,金夫人表面上装作关心,西处请郎中来诊治,实际上却在暗自得意。
看着赵小姐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金夫人觉得自己终于除掉了这个眼中钉。
温钰声了解到这些后,不禁摇头。金夫人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犯下了诸多不可饶恕的罪行,实在是死不足惜!
这无色无味的毒药是整个案件中极为关键的一环,它不仅是金夫人谋害赵小姐的凶器,更是将她罪行坐实的重要证据。
她暗自思忖,这样特殊的毒药,在这京城之中恐怕也只有那拥有千奇百怪商品的胡商香店才有。
毕竟这胡商香店是百年老字号,据说里面藏有不少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宝,毒药之类的东西或许也在其列。
为了不打草惊蛇,温钰声决定隐瞒身份前去探查。她换下官服,穿上一身普通的商贾服饰,戴上一顶斗笠,将自己的面容遮挡住一部分,这才朝着胡商香店的方向走去。
来到香店门口,她定了定神,装作一副对店内商品饶有兴趣的样子走了进去。
店内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各种瓶瓶罐罐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里面装着颜色各异的香料、粉末和液体。
一个胡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客官,您想要点什么?小店的香料可都是从西域运来的,世间罕有。”
温钰声微微侧首,装作随意地说道:“听闻贵店商品种类繁多,我想找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不知道有没有?”
胡商的眼神微微一凛,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笑道:“客官,小店虽然商品众多,但这无色无味的药粉可是不常见的东西,小的也实在是没见过啊,不知道客官要这东西做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