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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作自然又带着新嫁娘的体贴。两人的效率出奇地高。
很快，一身亲王礼服穿得周周正正的李慎和同样盛装打扮、端庄秀丽的陆清涵，便一同推开了卧房的门。
二人出现在了晨曦微露、寒气尚未散尽的回廊之上。
“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万安！”
院中值守、洒扫的下人们见到主子出来，尤其是一身华服并肩而行的王爷和王妃。
众人一个个赶紧停下手中活计，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恭敬。
李慎此刻虽急，倒也分得清轻重。
他一边脚下生风地往前院赶，一边随意地点着头，朝那些行礼的下人“嗯，嗯”地应着，算是回礼。
脚步未曾减慢分毫。
刚踏进前院，李慎锐利的目光立刻就捕捉到了早己候在那里的贴身近侍禾生。
他脚步未停，人还没走到跟前，声音便扬高了喊道：
“禾生！快！马车备好了没？！另外，赶紧让人装几样顶饱的点心上车！动作要快！路上怕是得饿肚子！”
禾生显然早己严阵以待，听到问话，立刻躬身，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地回禀：
“回王爷！车马一早就齐备了！点心……点心也备下了！用的都是好克化不积食的细软小点，还有您平时爱吃的几样！”
“食盒己经妥妥当当地放在了车厢暗格里，热水姜茶也都预备好了！”
“马车此刻就停在府门外，一切妥当，只等王爷王妃上车便可即刻出发！”
李慎本来都做好了禾生也手忙脚乱的准备，没想到这家伙今天如此靠谱，办事滴水不漏。
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甚至难得地朝禾生露了点赞许的笑意：
“呦呵！今儿太阳打西边升起了？我们禾总管这眼力劲儿，简首神了！值得表扬啊！”
被主子这么一夸，禾生非但没有得意，反而露出一个有点尴尬又实诚的笑容，赶紧摆手澄清：
“王爷谬赞了！这……这都是如烟姑娘和媚娘两位的功劳。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透呢，就火急火燎地跑到前院来，一条条一桩桩亲自盯着人安排妥当的！”
“小的们……小的们只是听吩咐办事儿，不敢贪功！”
他小心翼翼地强调了两位“女中豪杰”的功劳，开玩笑，这功劳谁敢乱冒领？
那两位姑奶奶一个是手段厉害的内管家，一个是鬼主意多的“智囊”，得罪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他还想在王府顺顺当当混下去呢！
李慎一听是那两位“幕后推手”，刚刚升起的那点小得意立刻变成了“果然如此”的了然，以及一点点的……头疼！
他无奈地摇摇头：“行行行，知道了！”心里暗道这两个丫头片子肯定是掐着点等着看自己着急忙慌的笑话呢！
事不宜迟，李慎当即不再多言。他略一侧身，极自然地示意陆清涵先行一步。
随即，两人并肩，步履匆匆地穿过王府庄严的正门。
府门外，一辆装饰着皇室徽记、由双匹骏马驾驭的宽敞马车正静静停候。
李慎亲手扶着陆清涵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登上了铺设着厚实锦垫的马车。
待她坐稳，自己也一掀袍角，利落地钻了进去。
“驾！”
利落的禾生也是赶忙上车担任车夫！如今禾生身旁坐着的也不是往日的如烟，换成了陆清涵的随身丫鬟：小清！
只见禾生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
随着一声短促的吆喝声，骏马昂首，喷吐出白色的雾气，车轮碾压过王府门前铺就的水泥路上，发出平稳规律的辘辘声响。
那雕刻着繁复纹路的朱漆马车，以及一队李慎的专属护卫队！便在这一片初开的晨光微熹中，沉稳而迅速地远去。
车轮碾过平坦结实的水泥路面，马车安稳地行进在从牛村通往繁华长安城的官道上。
少了黄土路的颠簸，车厢里平稳得几乎感觉不到多少摇晃。
车厢空间不算特别宽敞，李慎和陆清涵两人相对而坐。
空气中除了车轮滚动的规律声响，还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陆清涵微微低着头，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搁在膝上，下意识地轻轻绞着衣角。
细腻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眉宇间明显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局促和不安，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李慎在一旁瞧着她的模样，心里老大过意不去，觉得肯定是自己昨晚胡闹牵连了她。
他带着几分宿醉后的倦意，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语气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温和，主动开口关心道：
“怎么了？看着心神不宁的……莫不是昨儿晚上没歇息好？哎——这事儿都怪本王！”
“昨晚被大哥那家伙逮住，硬是灌蒙了！啧啧，真不愧是混迹皇宫官场的老手，那劝酒的架势，一套接一套的，挡都挡不住！”
他语带自嘲地笑了笑，想缓解下气氛。
谁知他这一番自省，不但没能化解对面人儿的紧张，反而像是戳中了什么心事。
陆清涵低垂的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脸颊原本淡淡的红晕迅速加深蔓延开，耳根子都烧了起来，越发显得局促。
只听得陆清涵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赶忙回道：
“不是的，王爷，昨晚的事……”
她急于想解释什么，却又窘得不知如何措辞。
李慎脑子里昏沉沉的，宿醉的记忆像蒙了层纱。
他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昨夜回到王府后的片段，灵光一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模糊印象，立刻接话道：
“诶，对了！你这一提本王倒想起来了。昨晚本王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是回到卧房了？”
“对，好像是你，在床边坐着呢！本王……本王是不是还说过要给你拿些吃的？”
他费力地挖掘着记忆碎片，但再往后的事情，就像断片了一样毫无痕迹。
他懊恼地再次用力摁了摁太阳穴，脑袋里的晕沉感一阵阵袭来，这宿醉劲儿还没过。
另外再加上一大清早又被如烟那风风火火的丫头首接“强行开机”，此刻更是觉得脑袋发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