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看望姥姥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看望姥姥

小五动作麻利地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碗片。阳光照在瓷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是散落一地的星辰。他小心翼翼地捡拾着，生怕遗漏任何一片可能伤人的碎片。

柳灵荷拉着刘婶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声音轻轻的，却像是给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短暂的句点。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门一关上，刘婶子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里，显得分外可怜。

“有什么大不了的，”柳灵荷接过珠玲递来的毛巾，轻轻给刘婶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她的动作轻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月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当妈的还跟着闹？”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那是珠玲刚泡的菊花茶。

这时，小五端着新做好的果冻走了进来。瓷碗上还带着些许凉气，果冻表面光滑细腻，散发着的奶香。

“今天我儿子大方啊。”柳灵荷尝了一口，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趣道。果冻入口即化，带着恰到好处的甜度，让人心情不自觉地好转。

“平时忙着做饭，没空弄这个。”小五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一边把果冻分给在座的每个人。他的动作很细心，确保每个人的份量都一样多。

珠玲注意到小五自己没留，便挖了一勺喂给他。这个小动作让屋里的气氛又温暖了几分。

玥瑶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她轻声对珠玲说：“你们家真好。”

“怎么说？”珠玲转头看向她。

“我家兄弟姐妹间冷冷淡淡的，连说话都很少。”玥瑶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些许失落，“有次三哥碰坏了大哥的玩具，两人打得头破血流，家里乱成一团。”

珠玲听着，不由自主地想起柳老太太。再看看自己家，虽然也有摩擦，但确实要省心许多。她正想着，余光瞥见欧潇阳走了进来。

最近因为玥瑶的事，珠玲对他确实有些冷淡，这让向来骄傲的少年显得格外失落。此刻他独自坐在窗前，目光放空，像是在想些什么。

珠玲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突然软了一下。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窗外的树影婆娑，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这次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珠玲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平静，“岑煜回来了，说要在这边上初中。”

“哦。”欧潇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平静得让人心疼。

“你恨他吗？”珠玲忍不住问道。

“谈不上恨，”欧潇阳转过头，目光清澈，“这人间值得牵挂的人寥寥无几，他也算一个。”

这话让珠玲吃惊。她没想到欧潇阳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从琴都回来后，我想明白了很多，”欧潇阳继续说道，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我眼里只有真正爱的人，其他人与我无关。他说的也是实话，我家老太太没法理解，才会恨他。”

“不许这么说！”珠玲突然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的命我说了算！”

“小心点，别摔着。”欧潇阳无奈地说，眼底却闪过一丝温柔。

珠玲突然想起什么，跑到玥瑶身边：“咱俩去看看我姥姥呗，她家那有个会算命的陈姥姥。”

“太好了！”玥瑶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活泼起来，“我姐也说让我找人算算。”

吃过午饭，两人就出发了。玥瑶坚持要打车，珠玲想说走路也不远，但拗不过她。

出租车停在楼下时，正在晒太阳的邻居们都愣住了。这个老旧的小区很少见到出租车，更别说是载着这样光鲜亮丽的小姑娘。

珠玲姥姥见状，心里暗骂败家，面上却故意叹气：“这是我姐家的闺女，惯坏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

“就是你说的那个当官的姐姐？”邻居们顿时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打听起来。

“就是，住洋楼，还请保姆呢。”珠玲姥姥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啧啧，你看人家再看看你......”邻居的话里带着酸味。

这话扎心，珠玲姥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气呼呼地转身进了楼。她的背影有些佝偻，显得分外落寞。

玥瑶不明所以，珠玲赶紧拉着她跟上。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上的油漆斑驳脱落，显示出这栋楼房的年岁。珠玲牵着玥瑶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正巧大舅妈要出门，见她们来了，笑道：“又逃学了？抽屉里有奶糖，自己拿。”她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这是我大舅妈，你叫大嫂。这是我小姨。”珠玲热情地介绍道。

“妹子好啊，我得去上班了，晚上在这吃饭啊。”大舅妈匆匆离开。

“大嫂真好。”玥瑶由衷地感叹，想起自己那些心机深的嫂子，不由得黯然。

珠玲姥爷听见动静迎出来：“玥瑶来了？想吃什么，我去买。”他的脸上堆满笑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珠玲姥姥笑着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会买菜了？”

“你的厨艺简直绝了，我洗碗就够了。”珠玲姥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双手伺候锅碗瓢盆几十年！”

“就你能耐！”珠玲姥姥嗔怪地拍他一下，顺手帮他整理凌乱的衣领。这个小动作里满是岁月沉淀的温情。

“我工资都上交，连烟钱都没有。”珠玲姥爷小声嘀咕着，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你又不抽烟！”珠玲姥姥作势又要打他，眼里却盛满笑意。

珠玲姥爷接过她手中的编织篮子，眼里满是心疼。

“你这腰不好就别逞强了，让我来拎。”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关切。

“你还说我，深夜谁痛到打滚儿？”珠玲姥姥嗔怪道，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整天逞能，也不知道歇着。”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珠玲姥爷笑呵呵地应着，目光柔和地看着结发半生的老伴。

两个老人拌着嘴下楼去了，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一串温馨的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