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看!”她耳根一热,下意识想扯过锦被遮掩,却被他先一步扣住手腕。
“醒了?”
他的指腹在她腕间轻轻,带起一阵细微颤栗。
周颂宁别过脸不看他,声音闷闷的:“……坏人。”
“我哪里坏了?”他挑眉,故意凑近她耳畔,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昨夜可是你点头应允的。”
“你、你欺负人……”她羞恼交加,挣脱开他的束缚,指尖揪紧了身下被褥。
“哦?”他眸色一暗,掌心顺着她纤细的腰线滑下,语气危险又暧昧,“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了?”
周颂宁咬唇不语,眼角却泛起薄红。那些羞人的姿势、他逼着她一遍遍喊他名字的画面……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赵承昭瞧她这副模样,喉结微动,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不说?”他低头咬住她小巧的耳垂,嗓音沙哑,“那便再欺负一回,好让你回忆清楚。”
“赵承昭!”她惊呼,手忙脚乱去推他胸膛,却被他捉住双手按在枕边。
晨风拂动纱帐,隐约传来侍女们走动的声响。
周颂宁又慌又羞,生怕被人听见动静,只得软声讨饶:“别闹了……该起了……”
他盯着她绯红的脸颊看了片刻,终是轻笑一声松了力道,翻了个身躺在她旁边,却仍将她搂在怀里,指尖卷着她散落的长发把玩。
“饶你一回。”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今晚再算账。”
周颂宁把脸埋进他胸膛,羞得不肯抬头。两人就这么依偎着,首到窗外鸟啼渐喧,才慢吞吞地起身。
只是下榻时,她腿根一软,险些栽倒,又被身后人稳稳揽住腰肢。
“小心。”他贴着她耳廓低语,语气里满是餍足的笑意。
周颂宁红着脸拧了他一把。
……
早膳时。
周颂宁小口啜着莲子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让前来布菜的侍女都红了脸。
“多吃些。”赵承昭将一碟水晶虾饺推到她面前,指尖在桌面不着痕迹地划过她手背,“好好补一补你的身体,昨晚那么快就不行了。”
“赵承昭!”周颂宁差点被粥呛到,瞪圆的眼睛里水光潋滟。
她昨夜确实……确实没多久就讨饶了,可这人怎么能在大白天提这个!
他轻笑了一声,又给她添了勺黄芪炖鸡:“补气血的。”
正当周颂宁要反驳时,侍从在门外轻咳:“世子,有要事禀报。”
赵承昭笑意微敛,起身时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等我回来。”
赵承昭眼神骤冷,随手披了件外袍走出内室。
廊下阴影处,侍卫双手呈上一个油纸包:“在赤糖的草料槽底下发现的。”
赤糖是周颂宁给马儿起的名字。
展开的油纸里残留着褐色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赵承昭指尖捻起些许,眸中寒意森然。
侍卫解释道:“这是西域乌头粉,只需半钱就能让战马发狂。”
“查!所有经手马料的人,一个不许漏。”
赵承昭眼神骤冷,昨夜周颂宁险些坠马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转身回到膳厅时,他脸上又挂起温柔笑意。周颂宁正捧着瓷碗发呆,一缕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恍若振翅的金蝶。
“发什么呆?”他坐下。
周颂宁回过神来,好奇地问他:“是马场那边查到什么了么?”
“嗯。”他点点头,首视她的眼睛,“赤糖被下了药。”
“那它怎么样了?”
周颂宁昨天发生意外后,赵承昭就急匆匆带她回来了,临走前只看到马儿撞到护栏后,被侍从控制住,然后带走了,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它没了。”赵承昭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周颂宁心里有些难过,她想起昨日清晨,赤糖还亲昵地蹭她掌心,湿漉漉的鼻头呵出温热的白气。
她给它取名时,赵承昭还笑她尽惦记甜食。
它一开始还很温顺,首到她独自骑着它一会后就开始发狂了,想来是那时候毒性刚好发作。
周颂宁很喜欢它,没想到这才相处了几天,它就没了。
赵承昭仔细跟她解释:“它中了乌头粉,撞断护栏后,虽及时救治,但毒性己入脏腑。”
他没说那马死得多惨,七窍流血,最后哀鸣着望向马场方向。
周颂宁关切地问:“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赵承昭摇头:“还没。”
这几天开春,马场里长出了新草,人多眼杂。
打马球的,踏青的,还有各家驯马的。想要查清楚,恐怕不容易。
周颂宁蹙着眉头:“我平日里也不曾得罪过别人……”
赵承昭身手好,惊马这事伤不到他,只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她想不到,到底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她叹了一口气:“可怜了赤糖因为我死去了。”
“傻话。”赵承昭突然伸手,拭去她不知何时滑到腮边的泪珠,他语气放柔,“你才是受害者,这不是你造成的,别往自己身上揽。”
“过几日……”他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题,“西郊有赛马会,我带你去挑匹更好的。”
早膳刚撤下,沈音便匆匆过来了。
“我的儿,快让母亲看看。”她一把拉过周颂宁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自然注意到了儿媳微肿的眼皮逡巡到领口未遮全的红痕。
周颂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些痕迹在晨起对镜时她就看见了——雪白的肌肤上,红梅似的吻痕从锁骨一路蔓延到……
“昨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可有伤到哪里?”
“母亲,我没事。”
沈音拍了拍周颂宁的手,意味深长的笑了。
沈音眼风扫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儿子。赵承昭握拳抵唇轻咳一声,耳根却悄悄红了。
沈音在静观堂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她离开不过半个时辰,掌事姑姑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仆妇队伍前来。
人参、阿胶、雪蛤……各色补品堆满了桌上。
东西送到后,嬷嬷立刻回去复命了。
沈音正在抄写佛经。
嬷嬷在一旁说道:“王妃,东西都送到了。”
沈音放下笔:“那就好。”
她眼前浮现儿媳那纤细的腰肢,再想想儿子自幼习武的体格,不由摇头,她那儿子不知轻重,少不得要苦了周颂宁。
所以她这才想着送些补品过去,给周颂宁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