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吧。艾因塞尔，你将这灾厄取名为【赤红灾厄】，是有什么原因吗？”
　　摩根询问着镜之氏族的氏族长。
　　面对着乐园妖精的提问，与摩根相比都显得娇小的少女族长面带彷徨，没有立刻回答。
　　能成为一族之长，艾因塞尔自然不会如外表所见的那么简单，特别是她还拥有着镜之氏族内最为强大的预知能力。
　　“关于这点，请恕我暂不能回答。”艾因塞尔结束了半跪的姿势，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
　　“你已经预知到了赤红灾厄的真身了吧？”谁料摩根直接点出了真相。
　　“......原来如此，我竟然忘记了这点————作为乐园妖精的您，拥有最为纯净的妖精眼，我怎么可能在您面前隐藏真相呢。”
　　艾因塞尔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缘由，勉强一笑。
　　既然能被看透内心想法，那么艾因塞尔便不再掩饰，将话全都摊开。
　　“我之所以不告诉您，是因为我看到了眼前的未来。”
　　“面对灾厄的化身，吾族损伤惨重，最后以大灾厄自动消退作为结局。”
　　“整个过程都不曾出现过乐园妖精的身影，那么我想您定然会因为其他原因提早离开。”
　　艾因塞尔将理由全部说出，心情洒脱了不少，她将自己那柄看着沉重的骑枪放到了房间的一角。
　　放置骑枪的时候，她还看到了士郎同样放置在一旁的圣枪，面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源于止境的星辰之锚，惩戒妖精的天空之影，若是拥得圣枪，灾厄必定————”
　　见到这圣枪的时候，艾因塞尔不由自主地吟唱了一句尚未成型的简单歌谣。
　　因为她预知未来轨迹的能力，所以艾因塞尔总是会在见到某物时突然做出预言。
　　很显然，她见到这圣枪的时候，就又看见了部分的未来。
　　“艾因塞尔，那是圣枪伦戈米尼亚德，是足以毁灭一座妖精城市的武器。”
　　“这是我的同伴————卫宫士郎所持有的武装，就战斗力而言，我认为没有妖精能够敌过他。”
　　摩根不紧不慢地为对方介绍着，其中不免有展示己方武力的意图。
　　她是能够听出艾因塞尔的言外之意，不仅仅是因为她未出现在即将发生的大灾厄中，更深一层的原因则是......艾因塞尔觉得她的实力太弱了，根本就不足以与大灾厄对抗。
　　这是事实，摩根是无法反驳的，但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被看轻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的反击很简单，那便是稍微夸大士郎的实力，让艾因塞尔知道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我理解您的意思了。若是您想要知道大灾厄的真身，那么我就将这次灾厄的真相告知您吧。”
　　前文已经说过，艾因塞尔的心思可不像外表那样，只是个小女孩的程度。
　　她听出了摩根的不悦，所以她放下见到圣枪的诧异情绪后，立刻向摩根表态自己的善意。
　　“您知道湖区原本的模样吗？”
　　“我确实不了解，雨之氏族的图书馆内没有记载这部分内容。”摩根说道。
　　“这是只属于镜之氏族的秘密。”
　　艾因塞尔选择以故事的形式讲出大灾厄的情报，摩根和士郎对视一眼，决定听完她所讲的故事。
　　“在不列颠的创世时期，湖区仍属于海洋，当时矗立于此的仅是一片树林。”
　　“当时的不列颠属于南方，而这森林则属于北方，南北两方都孕育了自由的妖精们。”
　　“后来两方的妖精们相遇了，因为贪婪与不屑，南北的妖精们发生了战争。”
　　“战争的最后，南方妖精们获胜，北方妖精被屠杀一空，灵魂损伤到连下一代都无法诞生的程度，最后北方妖精成为了我们踩在脚下的这片土地。”
　　艾因塞尔说着绝对无法暴露的黑暗过去，那是妖精们光辉下所隐藏的丑陋。
　　战争、屠杀、尸体化为土地......
　　听到这里的时候，士郎只觉得心里出现反胃的情绪，他不由想起了十年前新都的那场大火灾。
　　连绵的大火毁去士郎的家庭，毁去士郎的记忆、灵魂以及本人的一切。
　　那是绝对的地狱。
　　“......士郎？”
　　差点沉浸于那地狱之景时，摩根唤醒了他。
　　摩根摇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而艾因塞尔的故事因为士郎的异样而暂时停止。
　　“对不起，想起了不好的往事，请继续说吧。”
　　士郎给了乐园妖精一个我没事的眼神后，便向艾因塞尔道歉，尽管摩根仍担心他的精神状况，但故事依旧继续了。
　　“战争结束后，南方妖精的一部分自不列颠迁徙，来到了湖区，这就是我们镜之氏族。”
　　“我们镜之氏族从诞生的那刻，就能预知未来，我们因而知晓了湖区的罪恶。”
　　“为了赎去南方妖精们的罪孽，镜之氏族决定守护养育北方妖精的这片森林。”
　　“你们会觉得这片森林很是突兀吧？”
　　“竟然能与作为岛屿的不列颠所媲美，孕育着善良的北方妖精。”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片森林是由星球最后之龙阿尔比恩的尸骸所化。”
　　“————我想听到这里，你们就明白这次大灾厄的真身了吧？”
　　“嗯，没错，正如你们所想。”
　　“大灾厄是阿尔比恩的尸骸，以及在战争被屠杀的北方妖精们的数千年的怨念所形成的产物。”
　　......
　　

21.深夜的修行
　　艾因塞尔离开了房间，正如她来时的一样，没惊动其它的妖精。
　　只不过当她走后，摩根却是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床铺上，连鞋都没有脱下，紧抱着法杖的同时，笔直的两腿不自觉地上下晃动，鞋跟哒哒哒地踏在了地面上。
　　“最后之龙阿尔比恩的尸骸与北方妖精长达两千年的憎恨，这两者所结合的毒素化身......赤红灾厄的真身，士郎，可能真的如艾因塞尔说的那样，我会因为害怕灾厄而逃走。”
　　发呆了好一会，摩根才终于是回过神，长叹一口气，对着士郎说出自己的不安。
　　在艾因塞尔面前强撑着的勇敢形象轰然倒塌，但在士郎面前，她并不需要在意这点，她可以放心地向士郎暴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实话实说，艾因塞尔提及的大灾厄真身，确实是令摩根心中感到了无力。
　　毕竟，那可是阿尔比恩，是与星球同龄的寿命达到四十六亿岁的最后之龙阿尔比恩啊。
　　哪怕阿尔比恩本体已经死去，但其留下的尸骸也绝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抵御的，会感到无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整个不列颠能够与之抗衡的妖精，恐怕也没几个了吧？
　　见着萎靡不振、精神失落的摩根，士郎则是觉得头大，他倒是没有因为听到阿尔比恩而生出什么想法，可能是因为他对阿尔比恩的存在没有任何了解吧。
　　所谓的无知才拥有勇气？
　　只不过看着怀疑自己的摩根，他知道自己必然要说些什么了，否则摩根不知道还要消沉多久呢。
　　“怎么了，就这样害怕了吗？————摩根，难道你是一个会对友人说谎的坏妖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