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鸢浑身发软,跪倒在地,“父皇饶命。都是父亲一人的主意。自从二皇子被罢免封号,父亲被贬谪边疆,他就觉得我闻人家族本是应该出凤后的家族,何至于此。于是他就让旧部下,说是要让景王的风头降下去。臣媳不知原来父亲是让旧部凿船,如果臣媳知道,定不会让父亲如此。”
“自从二皇子出事,臣媳便也不敢肖想那位置。父亲也定不是想要挑起两国矛盾,请父皇饶命……”
闻人鸢终究是哭了起来,事情败露的恐惧,帝王之怒的威压、以后前程未卜的心酸,此刻她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
容皇帝低头看向原本端庄优雅的媳妇,权利真能让人改变,原本跟在容琢屁股后面跑的少女,如今也为了家族,为了荣耀再次嫁入皇家,再次入局。
闻人鸢见上面没有人出声,更加痛哭,“父皇请饶恕福儿吧,臣媳有罪甘愿受罚,但福儿年幼,请不要降罪于他。”
原皇后也是从震惊、震怒中回神,他的儿子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想到他们到底是夫妻,即便此时她再怎么责骂闻人鸢也无济于事,便也跪了下去,“请陛下开恩。”
容皇帝将福儿递给常吉昌,“要不是念在福儿年幼,需要母亲。你闻人家族死罪难逃!”
“来人,拟旨。二皇子妃包藏祸心,辜负皇恩,念其子年幼,先幽居二皇子府,终身不得出!”
“闻人飚意图破坏两国盟友之宜,贬谪边境城门校尉”
“是。”
闻人鸢早就僵在一旁,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容皇帝什么时候走得她也不知道,原皇后也心灰意冷,让人将她送出宫去,再也无话可说。
睿王容琢从进宫到现在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守殿的公公也是一直垂目请他喝茶。
时间一点点过去,议事厅后面厢房传来了脚步声,容皇帝过来了。
“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你之前要去工部的事。想了这么些日了,有何打算?”
容琢也不客气,知道父皇应该是处理完使臣之事了,“儿臣想先从锦霄城入手,厢坊(皇城铺面)改革也到时候了。”
容皇帝在位这些年大事没有什么过错,小事上倒有。前几年厢坊着火,差点引起重大人员伤亡。
“你想好了就行,只不过六部官邸出行不方便,要不你还是在睿王府办事,需要什么官员和东西,让他们过去就行。另外,有你媳妇在,父皇也放心些。”
“原本你是无心政事,如今活了过来,怕也是她的功劳。”
容琢,“父皇明察秋毫,此番请事的确是王妃的鼓励和不离不弃才让儿臣有了心力。不过前往六部做事,儿臣还是想与大臣们同饮同食,并不想过多优待。”
容皇帝沉思,刚才二个儿子一个不省心,一个要弄出点事。
现在又听见老三这么不徇私的话,心中还是有了宽慰,“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不过你腿脚终究还是不便。你也不用再推辞,朕是皇帝,为自己儿子某点福利和权利还是有的。”
“你明日先在睿王府办公,朕先让工部看看如何给你单独建造一间办事房。”
容琢也不再推辞,他的确不愿意让人窥探他的伤腿,有了独立的房间他也能解决净手问题,倒也让他少了些烦恼,“儿臣谢过父皇。”
“嗯。”容皇帝看看外面离天黑还早,想着这老三自从伤残之后也整日关在家中,自己也从来陪他走走,暗叹一口气走至容琢背后,“今日朕送你出去。”
容琢原本想拒绝,可容皇帝比他更快推动轮椅,他也只好端正地坐着。
容皇帝子边推着他边观察着轮椅,“听说你这轮椅也是你媳妇改进的。”
容琢,“是,加宽了高度和脚底踏板的宽度,改良了轮子的直径大小,还有转轴的灵活度。”
容皇帝,“倒是个贴心的人,也配你。”
“我瞧着这背后还雕刻了些花纹,这样坐着会不会难受。”
容琢摇头,“花纹是为了透气用,现在天冷了,下次儿臣换成直面的就行。”
容皇帝越看这轮椅越是满意这老三媳妇,“也是个心细的。听工部说,你自己改良住处床和什么锻炼器材也没叫他们出力。”
容琢,“儿臣想着是自己的一点私事,也不好让工部的人丢下公事。再者儿臣要的东西工耗时长,耽误工部原有进度也不好。”
容皇帝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顾虑太多,以后有什么需要改造的,尽管跟工部说。你既担了皇子之名,除了做事也要保重身体,父皇如今也是天命之年。”
容琢也知容皇帝的意思,点了下头。
一路行来容皇帝倒是能够体会老三的艰辛了,这一路是平路他倒是能出行,六部有些地方可不是平路,老三到时如何出行呢,总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办事房中吧。
容皇帝有了想法。
又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宫门了,景王和二皇子早就注意了推三弟轮椅的那人,原本还不信,这会走近一看真是父皇。
“儿臣……”
容皇帝,“免了。”
“朕也不过是送送老三,不必行礼。你们既然在,就由你们照顾老三吧。”
说完拍了拍睿王的肩膀,“明日朕会让工部的人去睿王府报道,厢坊改革就交给你了。”
景王眼尖手快立马接过轮椅,“三哥,我来推你吧。”
刚伸手的二皇子,“……”
容皇帝见他们三兄友弟恭也觉得有些欣慰,转身带着宫人离去。
景王便推着便酌情问了,“三哥明日要去工部做事,还接下了厢坊改革?”
容琢,“嗯。”
景王和容铂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他们想得那样,父皇怕是怜悯三哥在家无所事事,才让三哥处理这么点小事,“那四弟就先祝三哥顺利结案。”
刚想说话的二皇子,“……”
显着你了,老四……
三人又聊了些没有营养的话到了各自的马车,景王原本想继续表现,可容琢还是阻止了他,“让飞剑来。”
景王,“也行,要是摔了三哥,三嫂和父皇可要怪我了。”
容琢也不打算理他的调侃,景王也不尴尬继续说,“原本打算来三哥府上的,可父皇今日让我闭门思过三个月,倒是不能帮助三哥处理工部的事了。”
容琢,“无妨。”
景王也不介意,说了声走了。
二皇子容铂见容琢那种要做神仙的冷脸,也说不出什么暖心话,只留了一句,“有事来找我就行。”
容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