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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皇听着姜临的一番议论，也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苏轼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姜兄，那又该如何扫平积弊，重振朝纲呢？”
“盛世当提笔，乱世……当用刀。”
“哪有那么容易！”
启皇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道：“你方才也说了，这些世家大族，乃是一张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贸然对他们出手，怕是不仅仅是积贫积弱那般简单了。”
“如今本就内忧外患，若是再起动荡，国将不国啊！”
启皇也是升起一抹深深地无力感，如今有他在朝，一些世家大族尚未脱离掌控，可家里那几个儿子，没一个可堪重用的。
他百年之后，又当如何呢？
“治大国如烹小鲜，自然不能一蹴而就，要徐徐图之。”
“姜小友可有良策？”
启皇看向姜临，眸中也是带着一抹希冀，姜临微微摇头：“这就涉及到方方面面，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的。”
“更何况，没有皇帝的配合，纵使是有千策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小友，若是皇帝愿意配合呢？”
启皇有些激动的看向姜临，随后又自觉表现过于激动，连忙轻咳道：“主要是我家与皇帝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启皇陛下虽然有意重振朝野，却无良策。”
“若是小友有良策，老夫回去之后，便会想办法献于启皇陛下，届时，自有重谢！”
姜临笑了笑，眸中带着几分狐疑，随后装作自嘲般笑道：“就算我能平世家之患，革除旧制，启皇陛下又岂会用我这么个黄口小儿？”
“这……”启皇的脸上也是露出几分迟疑，但仅片刻，便一脸果决道：“小友放心，若你真有大才，我定让家中小辈推举你！”
“不知老丈究竟是何身份？”
“我……”
启皇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向外孙坦露身份呢？
可如今，贤婿在江南为官，姜家老二又在大衍朝廷身居要位，而自己又深入敌国，万一……
“实不相瞒！”启皇稍作思忖后，轻声道：“家中犬子在铜雀台任副指挥使，算是启皇陛下的嫡系亲信。”
“嘶！”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讶之色，姜临却是话锋一转道：“不知老丈贵姓？”
“免贵姓叶。”
“姓叶？”
姜临故作惊讶，接着开口道：“还真是巧了，家母也姓叶，也是大启之人。”
“是吗？”
启皇心中十分纠结，他这一趟来江南就是要来看一看外孙和贤婿的，可若是此时不认，后面又要编织诸多谎言来圆谎。
“还真是巧了，老夫此次来江南，正是来探亲的，说起来，我那外孙应该也如你一般大了，只是当年因为战乱，分隔多年。”
“不会吧！”
姜临闻言心中大惊，难道面前这位真的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外公？
他可是大启国的皇帝啊！
堂堂一国皇帝，又岂会乔装入敌国，孤身犯险？
“敢问老丈，您家女儿可是叶漓？”
“啊？”启皇也是故作惊讶，首接起身问道：“你认识我女儿？”
“外公？”
姜临属实是被启皇给惊到了，他怎么敢的啊？
大衍和大启可是死敌，若非衍皇没有什么雄才大志，恐怕早就趁此时机收复失地了。
“你……你是我外孙？”
两人的演技皆是十分自然，一旁的老太监也是忍不住捂嘴，启皇激动的将手搭在姜临的肩膀上：“你便是临儿？”
“外公！”
“真的是你，你怎么来江南了？”
众人看着这一老一小皆是神色激动的样子，顿时面面相觑。
“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外公是专门来看你的。”
“没想到，刚入城就在酒楼遇见了你！”
“是啊，真是无巧不成书，外公，你来江南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我若知道您来江南，就首接派人接您了。”
“哈哈，不用！”
启皇看着姜临一脸激动的神色，心中也是感动莫名，这外孙要比那几个逆子孝顺啊！
“姜……姜兄，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启皇看向众人笑了笑，随后轻声道：“当年，大启南下，夺了大衍五郡之地，我叶家为了逃难，准备南迁，没想到在逃亡的途中，我女儿和家里走散了。”
“首至两年前，女儿才寻到了我，她也嫁给了姜家。”
“而我叶家则是在大启重新落户。”
“老夫此次前来，便是来探亲的。”
“竟是这样！”
苏轼等人皆是一脸的笑意：“恭喜姜兄，寻回亲友！”
“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啊！”
“恭喜恭喜！”
众人纷纷向姜临祝贺，孟浩却是看向姜临：“姜兄，你可是要前往大启？”
听到孟浩发问，众人也是齐齐的朝着姜临看去。
“嗯……还说不定。”
“不过，高兄自幼习武，又熟读兵书，未来必成名将！”
“而且，天启皇帝雄才伟略，反观我大衍……”姜临话说一半，看向苏轼等人：“苏兄，孟兄，如今虽然名义上开了科举，可想要中举，难如登天！”
“更何况，就算真的入了庙堂，怕是也无尔等用武之地啊！”
“这……”
“姜兄，何出此言？”
“是啊姜兄，大衍，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吧？”
姜临轻叹一声：“陛下登基以来，对外割地赔款，江北五郡，东北淮阳，扶阳二地，这么多年来，朝廷可有收复失地之意？”
“这些年来，我二叔虽然在朝改革，可半月前临江洪涝，朝廷又有何作为？”
“偌大的大衍朝，可不只是烂了一点，而是烂了一片！”
“世家当道，就算你们入朝怕是也只能是被埋没！”
“如今七国，虽以国立于世，归根到底，却依旧是一家之门户罢了。”
启皇听着姜临的言论，神色间也是带着几分郑重：“临儿，你可愿前往大启？”
“外公在朝中颇有人脉，若你愿意，定能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还有诸位才俊，启皇陛下知人善任，从善如流，若是尔等愿意入启，老夫可以作保，尔等必得重用！”
“这……”
苏轼和陆游露出几分迟疑，而孟浩却是有些意动：“姜兄若去，我定相随！”
“此事，我要回去与家中商量一番。”苏轼苦笑道。
“外孙，你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