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霄嘴角在无人在意时勾起，见着林若芙的动作也不躲闪。
只是淡淡说到。
“媛昭仪打了妾身事小，若是损坏了妾身带来的珊瑚串就不好了，”
这一席话截断了林若芙的动作。
她的目光一撇，立刻瞧见莞儿手中端着的红色托盘。
只见托盘上一串圆润如樱的珊瑚珠泛着光亮。
林若芙走上前，忽而笑了。
“本宫当是什么稀罕物，真当本宫没见过世面？”
说着她指尖挑起那串珠子，嘴角一勾。
紧接着手一松，手串摔在地上，珊瑚珠滚了一地。
“本宫摔了就摔了。”
她轻蔑的走上前，看着凌霄缓缓道。
“本宫不禁要摔你送的东西，还要打你这个人！”
“你是美人，本宫是昭仪，本宫教训低等嫔妃，无可厚非。”
“楚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凌霄看着遍地散落的珠子，轻笑一声，而后缓缓抬起头。
道：“媛昭仪教训妾身，妾身自然无话可说，只是......”
凌霄勾了勾唇角。
“只是媛昭仪损坏的南海珊瑚珠，可是陛下御赐之物，媛昭仪，这可如何是好？”
林若芙瞳孔骤缩，她厉声道：“胡言乱语！陛下怎会......”
她有一瞬间的慌乱，损害御赐之物可是死罪。
但她最后又想到，楚霄既无旨意，又无陛下身边的李敬喜一同前来。
保不准是这个女人框她。
林若芙想到这，定了定神，她嘴角嗤笑一声。
讥讽道：“贱人，不过是个低阶美人，也敢拿陛下压本宫！”
“娘娘慎言。”
凌霄缓缓起身。
“陛下昨夜驾临永乐宫，亲口说的赐南海珊瑚珠给公主殿下，妾身是奉陛下口谕而来。”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林若芙脸上。
这个女人竟然还炫耀的提起陛下日日来永乐宫的事！
损坏御赐之物的心惊此刻全被怒火掩盖。
林若芙盯着凌霄那张平静如水的脸，胸口怒火翻涌，几乎烧光了理智，
她猛地走上前扬起手。
“贱人，本宫今日就教教你规矩！”
“陛下驾到——”
一声细长的通传声骤然打破了殿内的剑拔弩张。
凌霄勾起嘴角，看着林若芙近在咫尺的手。
若是这般就停下，岂不可惜。
忽然，她将脸迎了上去。
“哎呀......”
秦御负手进来的瞬间，就看见林若芙高高扬起的手和正要摔倒在地的凌霄。
他大跨步的走上前，一把接住凌霄。
秦御低下头就看见凌霄通红的眼尾，泛着泪光。
他搂着女人，感受着女人单薄的身形随着惊吓轻颤。
“陛下......您来了。”
凌霄柔柔开口，语气中带的脆弱，听在心中竟如此惹人疼惜。
秦御抬起头，目光如刀，一寸寸的剐过林若芙的脸。
“媛昭仪。”
秦御开口，他的声音极轻，却让林若芙的血液瞬间冻结。
“解释。”
短短几个字，却重如千钧。
林若芙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陛下明鉴！是柔美人先对妾身不敬，妾身一时气急，才......”
“不敬？”秦御冷笑，“她如何不敬？”
“她......”林若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截了话头。
“父王！”
只见秦沐月突然从卢素晴的怀里挣脱，奔至秦御面前。
哽咽道：“林娘娘砸了母妃的琴，还打楚娘娘！”
秦御眸色一沉，将凌霄扶起身，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发顶。
他转过头，看向一地的狼藉。
破损的古琴，摔碎的茶盏，散落满地的珍珠。
越往下看，心逐渐沉了下去。
“媛昭仪。”
秦御的声音像淬了冰。
“孤竟不知，你这般威风。”
林若芙脸色煞白，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陛下.......妾身......妾身只是......”
她语无伦次，额头渗出冷汗。
“陛下......”
凌霄这时轻轻拉住秦御的衣袖，声音柔得似一汪春水。
“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顶撞媛昭仪......”
她说着，身子却微微一晃，像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秦御一把扣住她的腰，将人牢牢按在怀中：“你闭嘴。”
语气虽冷，动作却极尽保护之态。
他转而看向林若芙，目光如刃。
“孤再问一次，她如何不敬？”
殿内死寂，唯有林若芙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陛下，妾身还在病中，柔美人却出言讽刺妾身。”林若芙盈盈垂泪。
“妾身这一身病如何落下的，妾身并不在意，只是陛下，柔美人此举，属实是寒了妾身的心。”
凌霄心里发出阵阵冷笑。
林若芙竟然堂而皇之的搬出之前的事。
大言不惭说不在意，却句句都是提醒。
提醒秦御她那心绞痛的病症是如何得来。
凌霄转过头，看向秦御逐渐缓和的眸，勾了勾嘴角。
“陛下......”凌霄柔柔开口。
“妾身有罪，不该顶撞媛昭仪。”
“只是......”
林若芙这时猛地抬起头，语气掷地有声。
“柔美人，你身为七品美人，却出言不逊顶撞本宫，本宫一时情急，略施惩戒，何错之有！”
凌霄从秦御怀中挣脱出来，缓缓站定。
“陛下，妾身有罪。”
只见凌霄眼睫轻颤，再抬眸时，眸中水光盈盈，却强忍着不让泪落下。
“只是妾身看见媛昭仪要掌掴公主，一时情急，这才出口顶撞。”
此言一出，秦御周身骤然腾起凛冽寒意。
他转头看向跪伏在地的林若芙，眼神冷得骇人。
“媛昭仪。”
他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刀。
“你方才，想打孤的女儿？”
林若芙浑身发抖。
尖声反驳：“陛下明鉴！妾身怎敢对公主不敬！是柔美人她......她污蔑妾身！”
秦御低下头，看向拽着他衣袍的秦沐月。
他单膝蹲下，轻轻抚过女儿的脸：“告诉父皇，方才发生了什么？”
秦沐月小声道：“林娘娘......林娘娘要打母妃，月儿害怕，就推了她一下......”
公主突然哭出声。
“然后林娘娘就要打月儿！是楚娘娘挡在月儿前面......”
“可林娘娘还砸了珍珠，还打了楚娘娘！”
稚嫩的童音如一道惊雷，劈得林若芙面无人色。
“陛下！童言无忌，公主年纪小，记不清......”
“闭嘴。”
秦御再开口时，声音平静的可怕。
“林若芙，你意图伤害公主，还毁坏御赐之物。”
林若芙浑身一颤，意识到秦御似乎是在给自己定罪，连忙膝行两步拽住秦御的衣袍。
“陛下！妾身无意伤害公主！也不知那是御赐之物！”
秦御猛地侧开身子，玄色龙袍挣开女人的指尖，
“媛昭仪林氏，意图伤害皇嗣，欺凌宫嫔，损毁御赐。”
他一字一顿，如判生死。
“即日起，降为夫人，禁足兰馨宫，无召不得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