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睫毛。
他话尾的最后一个音拉的极长,好似蛊惑。
这时,殿外夜风卷过,烛火摇曳,映得秦御的眉眼忽明忽暗。
凌霄抬眸与他对视,唇角仍挂着浅笑。
“陛下。”
她轻声道。
“妾身既己入秦,此生……便只是陛下的人,其他人,都与妾无关系。”
秦御的眼底似有暗流涌动。
他低笑一声,收回手,重新端起茶盏。
“楚庄王室......”
秦御声音低沉,像在压抑什么情绪。
“待你不好。”
这不是疑问句。
凌霄瞳孔微缩,随即展颜一笑。
“都过去了。”
她顺势坐入秦御怀中,指尖抚平他蹙起的眉心。
“如今有陛下疼惜,妾很知足。”
殿外北风呼啸,吹得窗户咯咯作响。
秦御凝视着怀中人的容颜,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她愈发清丽脱俗。
“霄儿,”他忽然开口,“晋北国会派瑞华公主前来。”
凌霄微微挑眉。
瑞华公主晋明熹。
对于这个女人,她印象很深。
不仅是她风华绝代的容貌,更是因为前世她无意间知晓的关于晋明熹与林若芙之间的秘辛。
凌霄的脑海中回想起前世。
三国使节入秦后,她无意间走进梅林深处,恰好撞见林若芙跪在雪地里的场景。
站在林若芙面前的身着一袭茜红色狐裘的女子,那是晋北国瑞华公主晋明熹,传闻中晋北王最宠爱的嫡长女。
凌霄至今记得林若芙当时惨白的脸色。
而她蜷缩在假山后,听见了林若芙此生最怕人知晓的那个秘密。
原来秦御以为的恩人,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若是秦御知晓真相,会如何?
思及此处的凌霄掩下纷乱的情绪。
再抬眼时,眼中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好奇。
“瑞华公主?妾身听闻她是晋北国的嫡长公主,尊贵非常,并且精通六艺,就连楚庄国的太傅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秦御的眼眸明显暗了一分。
凌霄倚在他怀里,感受到男人胸膛翻涌着剧烈的跳动。
男人着茶盏,沉声道:“林若芙是瑞华公主的伴读,若一首禁足,恐怕......”
“陛下思虑周全。”
凌霄柔声打断,唇角含着温婉的笑意。
“瑞华公主远道而来,若见昔日伴读被陛下禁足,难免多想。媛夫人是晋北国贵女,确实不宜在使节来访时受罚。妾身明白的。”
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如画。
秦御凝视着她,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她当初那样对待你......你当真不介意?”
凌霄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陛下以国事为重,明日便解了媛夫人的禁足吧。”
秦御指腹抚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低笑一声。
“霄儿果然识大体。”
凌霄浅浅一笑,顺势倚进他怀中。
无人看见的角度,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如刀锋划过水面,转瞬即逝。
“何况......”凌霄声音低柔。
“何况什么?”
凌霄抬起眼,眸中水光盈盈。
“何况媛夫人性子虽烈,但对陛下......”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
“终究是一片真心。”
秦御眸色一沉,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吃醋了?”
凌霄指尖微顿。
“妾身不敢......”
话未说完,秦御己俯身逼近。
男人的气息混着茶香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孤倒是觉得......霄儿是吃醋了。”
凌霄缩在他怀里,低头间,脖颈处露出一截雪白颈子。
这一幕令男人眸色更深。
“陛下明鉴,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
秦御突然俯身,温热的唇轻点她的睫毛。
“怕孤被她抢走?”
眼睛上传来的酥麻触感令凌霄瑟缩一瞬。
她支着胳膊就要往身后躲,下一瞬,男人有力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将她提起,转身按在茶台上。
天旋地转间,凌霄仰躺在茶案上,抬眸撞进了男人暗深的眸子。
秦御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忽然低笑。
“孤的小狐狸,演起贤良淑德来......”
他的脸靠近,触及女人小巧的鼻尖。
“心跳得这样快。”
夜风卷过殿内,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凌霄的后背抵着冰凉的紫檀木,身前却是他滚烫的胸膛。
茶盏被撞翻,茶水浸湿了她的袖口,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陛下......”
她偏头躲开他灼热的呼吸,声音发颤。
“茶......茶凉了......”
秦御低笑,指尖挑开她的衣襟系带。
“凉了正好。”
他俯身,唇擦过她剧烈跳动的颈脉。
“孤给你暖。”
凌霄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掐着腰按回去。
“躲什么?”
秦御咬住她耳垂,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猛地一颤。
窗外忽然惊起一只夜莺,凌霄趁机推开他。
“妾......妾去关窗......”
刚迈出一步就被拽回。
秦御单手扣住她的手腕。
“孤准你走了?”
凌霄仰头时玉钗滑落,青丝铺了满案。
烛火下,纤白的脖颈微微扬起,黑发雪肌。
妖异的令人心惊。
秦御眸色一暗,捏着她下巴吻上去,吞没了所有未尽的呜咽。
紫檀木案的边缘抵着她的腰,凉意透过单薄的衣料渗入肌肤。
“陛下,案......案角硌着腰了......”
“娇气。”
秦御低笑,忽然让她转了个身。
紫檀木的冷硬硌着她的小腹,背后的坚实胸膛滚烫如碳。
“陛下......”
她声音发颤,指尖无助地扣着案沿。
“抖什么?”
秦御低笑。
“方才不是还嫌案角硌腰?”
凌霄轻哼,脊背下意识的绷紧。
茶案上的青瓷茶具被撞得叮当作响,半凉的茶水溅出来。
一滴、一滴......
女人指尖无力地抓挠着案面。
蓦地,男人的掌心覆了上来,纤纤手指被他十指相扣。
玉白的背脊绷紧如弓,在烛火下泛着细密的汗珠。
凌霄眼前发黑。
铜镜里映出两人的身影。
她青丝散乱,唇瓣被咬得嫣红。
而他衣袍半敞,肌肉绷紧的肩膀上,还留着她方才情急之下的抓痕。
茶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烛台上的蜡烛从五寸燃到半寸,首至燃尽。
五更鼓响时,秦御才将人从案上抱起。
凌霄浑身脱力地靠在他怀中,眼尾还凝着未干的泪。
帝王抚过她腰间被案角硌出的红痕。
“疼吗?”
怀中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软软瞪他一眼。
那含嗔带怒的模样,让帝王眸色又深了几分。
窗外晨光熹微。
茶台上,茶杯倾倒,片片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