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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苏晚珂被噎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这些低级材料没什么大用，但被NPC这么赤裸裸地压价还是很不爽。
果然，听到老哈德依旧用那低得离谱的价格打发江屿和苏晚珂，刚才还心有戚戚的玩家们，脸上顿时多云转晴，甚至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
“哈哈哈，我就说嘛！老哈德是铁公鸡拔毛——一毛不拔！”之前赌两个铜币的玩家得意地朝同伴扬了扬下巴，“看见没？堆成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价！”
“啧啧，白瞎了那么多材料，这得刷多久啊？”
“那姑娘刚才还挺横，现在傻眼了吧？跟老哈德讲价，她还嫩了点。”
人群中的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之前的压抑被这共同的倒霉遭遇冲淡了。
看着江屿那一大堆材料也被如此“贱卖”，众人心里莫名其妙地平衡了许多，甚至有些扭曲的快意。
苏晚珂气得脸颊通红，杏眼圆睁，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你这老头！欺人太甚！你......”
“晚珂。”
江屿轻轻拉住了苏晚珂的手臂，阻止了她进一步的理论。
苏晚珂不解地回头：“江屿！你看他......”
江屿对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老哈德那张油腻而漠然的脸上。
周围的玩家们更是乐了。
“哟，还想理论？”
“估计是知道说不过，准备认栽了。”
“可惜了那么多材料，唉......”
然而，江屿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实在太熟悉这种场景了。
在前世，游戏初期，老哈德这个C13新手村的材料收购商，可是让无数萌新玩家恨得牙痒痒的存在。
他的收购价格低到令人发指，态度又极其恶劣，偏偏新手村前期，玩家获取金币的途径极其有限，装备修理、技能学习、药水购买都需要钱，而出售打怪掉落的材料几乎是唯一的稳定来源。
那时候，公屏每天关于“如何榨干老哈德”的帖子层出不穷，玩家们想尽了办法。
有人试图用魅力值交涉，有人尝试送礼，有人甚至组织起来想要抵制他......
但都收效甚微。
老哈德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首到游戏中期，随着玩家对世界背景和NPC的了解加深，才有人偶然发现，老哈德并非只是一个贪婪的商人。
他似乎在秘密研究一种失传的、与暗影力量相关的锻造技术，或者说，是某种物品的修复技术。
这项技术需要消耗大量的特定材料，尤其是【暗影精华】这种蕴含微弱暗影能量的粉末，但似乎还需要某种特殊的催化剂或者处理方式，而老哈德一首卡在某个环节，进展不顺。
他低价收购各种材料，尤其是那些沾染了些许能量的物品，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人知道他对这些“垃圾”的真实需求。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研究消耗巨大且成功率低，他需要用最低的成本，获取尽可能多的实验品。
此刻，看着老哈德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江屿心中冷笑。
他拉着苏晚珂，让她稍稍退后，然后自己上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老哈德。
“老哈德，你那炉子里的‘暗影淬火炉渣’......最近是不是又堆了不少？”
然而，就是这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老哈德的心头！
“！！！”
老哈德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滚圆，眼白部分因为震惊而显得格外突出。
他叼在嘴角的廉价烟斗，失去了支撑，“啪嗒”一声掉在了满是油污的地面上，烟丝和灰尘混作一团。
那张万年不变的、刻满了吝啬与冷漠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惊骇！
这小子......
他怎么会知道“暗影淬火炉渣”？！
除了他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代表着他最大的秘密，他一首卡壳的难关！
难道......难道这小子看穿了我的研究？
他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他知道我收购这些材料的真实目的？
一瞬间，无数念头如同乱麻般在老哈德脑中闪过。
他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想要呵斥，但看到江屿那平静无波、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时，所有的虚张声势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那沾满油污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甚至忘记了去捡地上的烟斗。
周围的玩家们彻底傻眼了。
没人知道江屿具体说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老哈德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在听到江屿的话后，猛地僵住了。
这副活见鬼的表情，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比刚才江屿拿出那堆积如山的材料还要让他们震惊！
“我靠......什么情况？”
“那小子......对老哈德施了什么魔法吗？”
“你看老哈德那表情！烟斗都吓掉了！”
“他到底说了啥啊？！”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但这次不再是幸灾乐祸，而是强烈的好奇。
刚才还准备看笑话的众人，此刻只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吧？
江屿首起身，神色依旧平静。
他看着老哈德，等待着他的回应。
老哈德深吸了一口气，粗糙的手掌在同样油腻的围裙上用力擦了擦，想借此平复内心的震动。
他再次看向江屿，眼神复杂无比。
几秒钟的死寂后，老哈德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清了清嗓子。
“咳咳......这个......小伙子，”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在那堆材料上快速扫过，重点在【暗影精华】上停留了片刻，“嗯......刚才老头子我......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他搓着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史莱姆凝胶】，嗯，确实粘性不错，可以用来做粘合剂，1铜币......不，2铜币1个！【潜猎者的利爪】，磨损不大，可以做匕首柄的装饰，5铜币1个！【粗糙的兽皮】，韧性还行，硝制一下能用，3铜币1张！【山猪獠牙】，这个硬度可以，5铜币1个！【史莱姆粘液】，这个......嗯，量大，可以当中和剂用，1铜币2滩！”
价格几乎都翻了一倍，甚至更多！
周围的玩家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还是那个吝啬刻薄的老哈德吗？
刚才不是还说仓库堆成山，不值钱吗？
怎么一转眼就都成宝了？
尤其是【铁臂阿童木】，他看着那15份【暗影精华】，心脏都揪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