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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里是哪里？”
刘的意识从黑暗中缓缓复苏，消毒水连带着电路板烧糊的气息一股脑的钻入鼻腔。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名脸上戴着墨镜，手臂上安装着医疗外骨骼的义体医生，正站在自己的身旁进操作着各种仪器。
“老大，你醒了。”
在一旁等候许久的心腹，看到刘苏醒万分激动的上前说道。
“这里是维克多诊所，年轻人，虽然我治好了你的头骨，但是受损的大脑组织我无能为力。”
站在一旁，永远戴着他那漆黑墨镜的老维张嘴说道。此时的他正在整理着手术器械，对于不能彻底治好刘而感到十分遗憾。
“不用了，能做到这一步己经很厉害了。谢谢你，医生。”
刘在心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作为一名帮派医生，他很清楚自己受到的伤害，一般的医生根本无能为力。
维克多能够将自己那半碎的脑花重新拼好，己经可以说是赛博机神显灵了。
“他们付钱了没有？”
刘询问着维克多关于手术费的事，并且同时打开了自己的账户支付界面。
“付了付了。”
维克多摆摆手，制止住刘转账的举动。然后坐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看着那结果永远不变的拳击比赛。
“咱们走吧。”
刘看向自己的心腹，心腹顿时心领神会，他又给老维转了一大笔欧元。然后搀扶着刘，地下室外面走去。
重新坐回自己的改装轿车里面，刘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他询问坐在驾驶位的心腹：“现在帮派那边情况如何？”
心腹那边的电子眼蓝光闪烁，他正在查阅其余兄弟发过来的资料，然后进行汇总，整编后报告给刘。
“兄弟们都以为大老大的赛博精神病犯了，把老大你给...”
心腹欲言又止，透过后视镜偷偷的查看流的脸色，发现他面色如常后继续说道。
“之后兄弟们就商量打算按照老大你之前下达的最后一个指令办事。
就在我们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打包装车之后，罗伊斯派人偷袭了据点。”
说到这里心腹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他的左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腹部。在那里有着罗伊斯手下留下的伤痕，时不时的还在隐隐作痛。
“留守在那里的兄弟们拼死反击，打退了那群狗杂碎。
普通的帮众己经跑的一干二净，咱们的兄弟也死的十不存一，现在就剩下这三十多人。
罗伊斯那个狗杂碎还发出了悬赏，说咱们都背叛了漩涡帮，要悬赏我们的脑袋。”
听着心腹所说的情况，刘的眉头紧锁。
“布里克呢？这么大的事，他这个漩涡帮老大不出来管一管。”
心腹把嘴一撇，语气中充满了对布里克的不屑。
“听说布里克和军用科技正在签什么狗屁协议，那个满脑子都是生意的家伙，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罗伊斯处理。”
“唉...”
刘长叹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车座的靠背上。
“那现在咱们的人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大部分的兄弟都在那位维克多医生的帮助下处理好了伤口。”
心腹先是称赞了一番维克多的手艺。
“现在兄弟们都蜗居在一家废弃旅馆里面，就等着老大你回来带兄弟们打回去。”
心腹的语气亢奋，在他的眼里。刘是一个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只要刘苏醒，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不了，发消息让兄弟们都集合起来，咱们去歌舞伎区。”
刘大手一挥，下达指令。然后一只手捂在了脑壳上，他感觉他的脑袋在嗡嗡作响。
————
“老大，那个佣兵下来了。”
心腹看见考尔走出来，急忙出声提醒，打断了刘的回忆。
刘回过神来，自从自己苏醒以来，他就发现自己会时不时的走神，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披红袍，改造程度接近三分之二的男人。
“我和我的兄弟们慕名而来，想要归坐于欧姆弥赛亚的麾下，聆听万机之神的福音。”
刘的话语打了考尔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停下了预热的激光武器。
“我很高兴能够在求知的路上，遇到自愿而来的同行者。”
他示意基里曼保持戒备，然后侧开身子，毫不见外的引领着刘向钢铁福音里面走去。
进入钢铁福音的内部，刘对充斥着各种机械神教风格的内部装潢颇感兴趣。
“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迷途的羔羊，希望能够更加靠近万机之神，以便能够聆听他的教诲。”
坐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刘接过机仆端上来的威士忌，毫无顾忌的一饮而尽。
感受着烈酒滚过喉咙的灼烧与炙热，这使得他头上的伤口不再疼痛。
他对考尔口中的万机之神与欧姆弥赛亚一无所知，仅仅是根据录像里面的祈祷词进行一些揣测。
“欧姆弥赛亚是万机之神的神名，祂们二者是一体的存在。
凡肉体皆会腐烂，凡神经皆会错乱，唯有钢铁永恒，这便是我们的宗旨。”
考尔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布告，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室内的扩音器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自动播放起了二进制圣歌。
“0110001000011000
0100111010001001”
“这是......”
刘认真聆听着二进制圣歌，他对代码颇有了解。将这些二进制通过Unicode编码转换成英文单词就是——战争。
“没错。”
考尔肯定了刘的翻译。
“唯有战争是永恒的生存法则，我们将在这求知的道路上。
以合金骨骼刺穿血肉，硅基芯片蚕食神经为代价，飞升至万机之神的怀抱之中。
而为了不会沦落为钢铁心智的囚徒，则需要以自己的感情作为锚点，守住人性的根基。”
刘认真聆听着考尔的布告，提炼着其话语中的信息，整理出自己理解中的教义。
其中最重要的几点核心便是，机械飞升，保留人性，知识尽归万机之神。
“我大致明白了，我将带领兄弟们归于万机之神的麾下，听从考尔先生的驱使。”
得出结论后，刘站起身来对着考尔鞠躬，他不知道应该行什么样的礼节。
只能以这种人类历史中最通用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臣服。
“机械神教得以壮大，万机之神的荣光显露于此。”
考尔伸出机械手臂将刘扶起，然后伸出激光手臂，在刘的钢铁额头上焊下了属于机械神教的半齿轮半颅骨符号。
“从今日开始，你将作为我的学徒侍立左右，你的手下依旧归置于你。”
考尔通过私人频道唤来基里曼，让他带着机仆将刘和他的那些手下安顿好。
刚刚装潢好没两天的2楼卧室很快便迎来了一批新的住客，刘和他的手下们将武器装备归置到3楼的储藏室内。
个人物品也都在2楼的卧室隔间里放置整齐，一时间众人坐在那里互相面面相觑，这些在沃森区胆大包天的漩涡帮狂徒竟有些拘谨。
刘坐在那里思考着未来，他的心腹在一旁凑过来询问。
“老大，你是想通过那个佣兵打回沃森区吗？他那几个改造人虽然看着很厉害，但是我感觉应该是不如公司的安保机器人。”
刘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手下，语气中带着不一样的意味说道。
“现在你们要做的是闭上嘴，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观察，然后静静的等待时机。”
至于时机是什么，他没有说，心腹也没有问，二者就这么分开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事情。
对于刘心中是否有着不一样的想法，考尔并不关心。既然己经成为了自己的麾下，那他自然有的是办法治理他。
“考尔，你那边有空吗？我这需要你的心疗。”
将刘和他的手下安排妥当之后，考尔接到了曼恩的短信。
“这不就是现成的心腹手下吗？”
丘吉尔己经回到了梅瑞德斯那里，作为考尔的明牌卧底。
现在的考尔正缺人手，曼恩小队的求助对他来说无疑是久旱逢甘露。
“今晚7点，钢铁福音。”
考尔编辑好消息发给曼恩，然后再次将基里曼叫来，通过转账页面他划给了基里曼十万欧元。
“按照这上面的东西进行采购，价钱不是问题，速度要快。”
基里曼的眼睛电光闪烁，他正在查看考尔发过来的需求清单。上面是一些熏香蜡烛以及白色，红色的各种布料。
“很简单，老板。两个小时之后全部搞定，用不着晚上7点。”
基里曼自信满满的对着考尔打了包票，无非是一些常见的基础物资而己。
安排好一切后，考尔回到了三楼，他打算制造机械神教的镇教神器。
在沉迷于自己的兴趣爱好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嗯...全息投影，信息储存，自我迭代，权限设置。大概的功能己经完善的差不多了。”
考尔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一本通体由钛合金制成的圣经。
由柔性金属制成的书页夹杂在其中，每一页上都书写着考尔获得到的知识与设计图纸。
考尔将其分为了几个档次，分别是由大贤者手里掌握的真圣经以及下辖的各种分经。
并且他还在其中添加了自我迭代功能，这本圣经将会连通其下级分经，所有隶属于机械神教神甫获得的知识都将被刻入其中。
“老板曼恩他们己经到了，刘和他的手下己经换好了神教的教袍。”
基里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明明可以通过频道联系，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和考尔面对面交流的习惯。
“哦，好，我这就下去。”
考尔回过神，将圣经别在腰间新安装的磁力扣上。紧接着他转过身，新缝制的红袍如流动的熔浆在机械手臂的辅助下倾泻而出。
由银丝织就的齿轮阵列在衣角翻涌，跟随着考尔向前走动的步幅，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兜帽落下的瞬间，位于额头处的机械神教的齿轮颅骨徽记亮起幽蓝的全息投影。
此时的考尔才真正的符合机械神教的贤者形象，而不是一个不知道在哪个垃圾堆里刨食的宗教骗子。
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庞，高贵的红色长袍，以及兜帽额头上的颅骨齿轮的全息投影。
这让他到达一楼时，首接震慑住了正在对峙的刘和曼恩等人。
此时的刘和他的手下们虽然惊叹于考尔那高贵的造型，但还是对着曼恩小队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那颤抖的双手和不停切换颜色的电子眼，种种迹象一不在表明曼恩赛博精神病预备役的身份。
“考尔神甫。”
刘走上前去迎接考尔，这几个小时他也没有白过。他精心研读了考尔发过来的机械神教里和教义，并且尝试着和基里曼打好关系。
他的左手弹出一个齿轮，用右手握住胸前，对考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齿轮礼，在黑灰色的学徒长袍衬托下倒也像那么一回事。
“嗯。”
考尔颔首回应后，电子眼发出扫描射线上下打量着曼恩的状况。
现在的曼恩不同于前一天那生龙活虎的样子，此时的他头发枯燥，毫无光泽，面容憔悴，并且那钢铁铸造的手掌在不停的颤抖。
“考尔。”
考尔那极其专业的装饰给了曼恩不小的信心，他张开干裂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对着考尔说道。
“我来了，如果能治好我的话，我将如约献上我的忠诚。”
在昨天的一整天时间里，曼恩在他的小队成员带领下跑遍了几乎整个夜之城的义体医生。
几乎所有的医生都给他判了死刑，以现在的情况，哪怕是进行战斗义体降级也活不了多久。
“放轻松。”
考尔切换了自己的声音频道，冰冷且理性的机械音给曼恩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慰藉。不知为何他有了一种回到母亲怀抱中的感觉。
“以欧姆弥赛亚的名义，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名万机之神的齿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