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守在门口的瑞秋有些意外，她本能地要让‘术士’那介于虚幻与现实的锁链浮现。
秘契者遭遇到偶发事件，毫无疑问，发动自身能力是最让人安心的。
但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
瑞秋回过头，对上了正在无声发言的赫尔曼。
‘别着急，先退后。’
侦探先生毕竟经验老道，他将术士小姐拉到身后一只手扯着对方的胳膊方便随时发动‘闪烁’撤离，另一只手则藏在口袋中，两根手指夹着一张被‘处决者’赋予了‘致命化武器’的纸质扑克牌。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踩过事务所门前那年久失修的木质台阶时发出了些微的吱呀声响。
一瞬间，空气安静了下来，下一秒，则是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侦探先生挑了下眉，表情略有放松，由警惕转变为了些许疑惑。
这种敲门节奏他今天有听过，在政府大厦的副总监办公室前。
果不其然，秘书小姐奥尔瑟雅的声音适时响起。
“打扰一下，请问卡莱尔.劳伦斯先生在家吗？”
听到侦探先生的名字，瑞秋的紧张情绪也大幅度降低，抬起空着的那只胳膊扯了一下面前男人的衣物。
她小声道：
“你的委托人？”
“我和你哥的同事。”，赫尔曼并未降低自己的音量，解释了一句话，朝着门口继续道：
“门没反锁，请进。”
咔嚓——
细微的声音过后，门外的冷风席卷而来。
大都会副总监罗伊站在前方，身侧则是秘书小姐，还有——
“瑞秋？”
加了几天班，气色有些萎靡的安格斯此时没有按捺住音量，略显尖锐地喊了一声自家妹妹的名字。
这个时间段，还是男女独处，确实会让人产生误会。
不过，比起‘卡莱尔.劳伦斯’这个虚构身份的名声，赫尔曼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阵仗。
这几位调查弗莱恩河投尸案的核心人物此时齐聚一堂，想来是码头那边的调查出现了什么问题？
被念到名字的弗洛大小姐此时有点小小的尴尬，被外人误会与被家人误会还是有区别的。
不过事情涉及到她的秘契者身份，瑞秋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本着不让事情越描越黑，她干脆就不解释了，只是微微颔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
“哥哥，还有克里斯托弗先生。”
罗伊对这位长相高贵的女士有印象，记得她是在舞会时，由身边他的拥趸安格斯介绍认识的，下属的妹妹瑞秋.弗洛小姐。
回想起卡莱尔离开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罗伊还挺意外的，然后还有些许的愧疚。
从安格斯的反应来看，他对此是完全不知情的，也许卡莱尔和这位弗洛小姐也想‘低调’行事，但被自己的突然到访打乱了节奏。
不过，这些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罗伊暂且不想多去考虑，弗莱恩河案件的进展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他点点头，打断了张嘴想说话的安格斯。
“晚上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但不巧的事，有些问题想跟卡莱尔你谈一下，会不会有点打扰了。”
赫尔曼听出了罗伊隐晦的意思，大方道：
“今天还真是发财的好日子，委托一个接一个来。”
不管别人信不信，侦探先生态度是要端正的，他朝瑞秋微微颔首：
“您的委托我收到了，弗洛小姐。”
“我会向我的爱人转告你下次参加赛马会时，希望她充当贴身保镖的请求。”
赫尔曼这将前因后果解释完全的谎言撒起来像呼吸般简单、流畅。
“那么，路上小心。”
好在瑞秋在社交方面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反应也过关，她将小皮包提到小腹和裙子的交界处，两条纤细的胳膊交叠，微微躬身顺着侦探先生的话道：
“那就麻烦您了，劳伦斯先生，也拜托您替我向托兰小姐问好。”
这一唱一和的，双方又都无比自然，让本有些怀疑什么的安格斯再次不自信了起来。
对此不感兴趣的罗伊本着笼络下属人心的打算，就绅士提议道：
“时间不晚了，外面还有多余的马车，弗洛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让我的人送你一程吧。”
“赞美你的风度，克里斯托弗先生。”
瑞秋接下这份好意后，经过安格斯的身边时，顺势提醒了一句：
“哥哥，你的脸色很差，即便工作再忙，也请要注意休息。”
“啊，嗯...”，上司在这，而且又是家事，即便安格斯有些许的疑惑，但此时也只能点点头含糊应着。
等术士小姐离开，赫尔曼侧过身，抬手朝向客厅的方向，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的爱人还在楼上休息，不介意的话，请这边坐，刚才也是跟弗洛小姐在这边谈得委托。”
这几个人又不可能真去楼上看那所谓在休息的爱人在不在。
无法去探测的谎言，那就是真实。
这是任何一位‘欺诈师’都要牢记的话。
“既然这样，就不进去打扰了。”
罗伊顺势道：
“探查仓库的事情出现了点意外，具体情况，我们去码头的路上在车上说？”
对此有所预感的赫尔曼听闻这个说法并不意外，他点点头，“没问题。”
“不过，请容许我给我爱人留一份信，解释离开的情况。”
事要做全套，剧本要完整，这则是侦探先生对‘幕后人’的行为总结。
等留下了解释的便条后，赫尔曼离开事务所，坐上了一辆没有警察厅标志的马车。
秘密行动吗？
经常租借马车执行委托的侦探先生对这个行为模式再熟悉不过。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俩马车是标准的出租马车款式，内部较为逼仄，两人还好，三人则就是极限了。
拜这个原因所赐，在弗莱恩河案件中，接触核心事宜最少的安格斯被迫一个人乘坐到其它的伪装马车上了。
怎么说呢，赫尔曼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脸上见到了类似深闺大小姐的‘幽怨’表情。
也是，对方的视角，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方面，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后来者居上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