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岳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军营。自从潼关突围后,他带着残部辗转来到黎阳,徐世勣开城相迎,但瓦岗寨的旧部却分成了两派——一派愿追随单雄信归顺,另一派仍效忠李密。
"将军,外面冷。"柳青为他披上大氅,手指无意间擦过他颈后的伤疤,"单雄信在议事厅等您半天了。"
议事厅内,炭火烧得正旺。单雄信见项岳进来,立刻单膝跪地:"将军!李密那厮又在煽动旧部,说您...说您投靠了李世民。"
项岳不置可否,只是拨弄着炭火:"雄信,当年我放你离开时,你说过什么?"
单雄信一愣,随即朗声道:"末将说,他日若有机会,必报将军不杀之恩!"
"现在机会来了。"项岳抬眼看向厅内众人,"我要收服瓦岗旧部,但不是靠杀戮。"
徐世勣捋着胡须道:"将军仁义。但李密狡诈,若不除之,恐难服众。"
正说着,亲兵来报:"李密派使者下战书,约将军明日阵前单挑!"
单雄信拍案而起:"无耻!谁不知道李密箭伤未愈,分明是设了埋伏!"
项岳却笑了:"告诉他,我应战。不过..."他看向徐世勣,"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当夜,项岳独自在灯下擦拭霸王枪。柳青端来热茶,欲言又止。
"担心明日之战?"项岳头也不抬地问。
"我是担心..."柳青咬了咬唇,"你太容易相信别人。李密不是李世民,他不会守约。"
项岳终于抬头,重瞳映着跳动的烛火:"正因为他不是李世民,所以更好对付。"
次日清晨,两军在黎阳城外列阵。李密果然没有亲自出阵,只派了心腹王伯当叫阵:"项岳何在?我家主公说了,若肯投降,封你做个先锋将军!"
瓦岗军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单雄信气得就要冲阵,被项岳拦住。
"回去告诉李密。"项岳声音不大,却传遍全场,"我昨夜梦见翟让大哥了。他说...很想念他的好兄弟李密。"
王伯当脸色大变,拔马就走。瓦岗军中顿时骚动起来——翟让正是被李密设计害死的上一任寨主。
午时刚过,探马来报:李密大营正在收拾辎重,似要连夜撤走!
"果然做贼心虚。"徐世勣抚掌大笑,"将军一语诛心啊。"
项岳却站起身:"传令,今夜子时,随我去'送送'李寨主。"
是夜,风雪大作。李密营中,士卒们正忙着拆卸帐篷。谁也没注意到,一队黑影己经摸进了营寨。
"主公快走!"王伯当慌张地冲进大帐,"项岳的人杀进来了!"
李密慌忙披甲,刚冲出帐门,就见雪地中立着一道魁梧身影。霸王枪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枪尖首指自己咽喉。
"李寨主,这么急着走?"项岳的声音比风雪还冷。
李密强作镇定:"项...项将军这是何意?我正要带兵去助你..."
"嗖!"一枪刺来,李密的头盔应声而飞。
"这一枪,为翟让大哥。"
第二枪划过,李密的护心镜裂成两半。
"这一枪,为枉死的瓦岗兄弟。"
第三枪首取咽喉,却在最后一寸停住。李密在地,裤裆己经湿了一片。
"滚吧。"项岳收枪转身,"下次再见,必取你项上人头。"
当夜,李密带着十余亲信仓皇逃窜。天明时分,瓦岗残部三千余人整齐列队在黎阳城外,单雄信和徐世勣领头,齐声高呼:
"愿随项将军,共谋大业!"
项岳站在城头,看着这些曾经势同水火的汉子们如今同仇敌忾。柳青悄悄握住他的手:"现在去哪?"
"先去一个地方。"项岳望向西方,"把杨广的玉佩...还给萧皇后。"
雪停了。黎阳城外的官道上,一支军队正浩浩荡荡向西行进。队伍最前方,"项"字大旗猎猎作响,旗下却无人知道,他们的将军怀中还揣着那卷染血的空白圣旨——那才是真正能改变天下格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