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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瀚晨望着裂缝中瑟兰迪尔逐渐消散的蝶翼残影，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掌心的 “生命之礼” 花苞突然剧烈颤动，幽蓝荧光顺着魔纹爬向心口。
突然他有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这感觉竟与前世如出一辙：他曾在急救室拼尽全力挽回病人的生命，却眼睁睁看着对方因无力承担后续治疗，不得不放弃本可延续的生机。
花苞的荧光在他掌心跳动如濒死的烛火，瑟兰迪尔破碎的蝶翼与记忆中病人苍白的脸重叠。
楚瀚晨想起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想起缴费单上刺眼的红色数字，此刻又听见圣银锁链撕裂空气的尖啸 —— 无论是人界还是异世，总有无形的枷锁，将鲜活的生命逼向绝路。
“主人？” 缇雅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您的脸色……”
“没事！” 他打断她，指尖抚过花苞上的血纹，“只是突然明白，有些拯救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煎熬的开始！”
骷髅战马的骨蹄碾碎最后一块圣银碎片，楚瀚晨望着裂隙深处翻涌的黑雾，想起暗月少女坠向马车时，那抹带着自嘲的笑 —— 与前世病人签字放弃治疗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楚瀚晨突然暴喝一声，声浪掀得骷髅战马的骨鬃剧烈震颤：“扫清前面障碍，进入翠月森林！”这声音似乎是他想发泄出心中那份无可奈何的愤怒！
“ 楚瀚晨大人，前方三百米有圣光陷阱！” 莫尔格的头骨在车头摇晃，“需要启动亡者领域 ——”
“不用！” 楚瀚晨抽出暗影之刃，刃面倒映着他通红的眼底，“用骷髅战马的骨蹄首接踩过去！我要让那些躲在圣银背后的懦夫看看，他们口中的‘异端’，比他们的圣光更懂得尊重生命！”
亡灵马车的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在楚瀚晨狂暴的魔力催动下骤然提速。
骷髅战马的骨蹄踏碎圣光陷阱的瞬间，楚瀚晨突然感觉地底下好像窜出无数骨手 —— 那是被教廷屠杀的暗月精灵冤魂，它们捧着枯萎的蓝铃花，在车轮经过时扬起成片的荧光，为亡灵马车照亮被圣银灼烧的焦土。
“楚瀚晨大人！” 缇雅在车厢内惊呼，“您的魔纹正在吞噬圣光能量，这样下去会 ——”
“让它吞！”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如果连愤怒都要被教廷定义对错，那我宁愿做他们眼中最疯狂的异端！”
魔纹突然暴涨三尺，在他身后凝聚出巨大的恶魔原身，此时恶魔眼里里跳动的不是业火，而是人类特有的、带着温度的怒火！
当亡灵马车冲过圣银陷阱冲进翠月森林时，楚瀚晨沿途看见悬挂在树梢的暗月精灵尸体 —— 他们的蝶翼被制成灯笼，支离破碎的身体仍然流淌未干的鲜血，圣银锁链穿过他们的咽喉，将 “净化异端” 的铭文刻进每寸肌肤。
楚瀚晨的怒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喉间滚动的、近乎呜咽的低笑。
“原来这世上仁慈的圣光，是这样‘普照’的？” 他轻声说道，指尖抚过一具幼童尸体颈间的矢车菊项链。
骷髅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踏碎一座刚立起的圣银天使雕像。
楚瀚晨在飞溅的碎石中瞥见自己的倒影 —— 魔纹覆盖了半张脸，却在眼角处露出人类的皮肤，那里挂着一滴未及坠落的泪珠。
他不知道这泪是为异族的悲惨，还是为自己无力改变的过去？
但此刻，他终于承认：比起前世做一个 “正确”却“无奈” 的人类，这世拥有强大魔力的自己他更想做一个 “有血有肉” 的“恶魔！”
“莫尔格，” 楚瀚晨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却多了份坚定，"给我踏平前路！冲进翠月森林 ——！"
他发泄般踢碎脚边焦黑的圣银雕像，飞溅的碎片划过脸颊，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灼痛。
前世医院走廊的惨白灯光突然在眼前闪回：他攥着缴费单蹲在楼梯间，听着病房里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看着隔壁床家属麻木地给病人擦拭身体 —— 那些耗尽毕生积蓄仍换不来续药的人们，眼中早没了泪水，只剩空洞的等死。
刚才那与自己一面之缘的暗月精灵瑟兰迪尔振翅时飘落的蝶鳞还粘在铠甲上，她转身冲进裂隙前那抹凄美的笑……无数画面在眼底闪回，最终凝成对着虚空的痛吼，楚瀚晨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恨透了前世那某些上位者与资本同流合污掌控的 "生命定价权"，恨透了今世教廷、圣殿高举的 "净化异端" 大旗，将鲜活的生命踩在脚下，让生命如蝼蚁般任人碾杀！
"为什么……" 他对着虚空低语，魔纹在怒意中爬向眼角，"总有人要用别人的血，来证明自己的正确？"
话音未落，圣银剑芒突然撕裂夜色 —— 三名黄金圣骑士与圣殿魔法师闪现至亡灵马车前，为首的魔法师甩动绣着鸢尾花的法袍，水晶球在掌心爆发出刺目圣光：“何方异端，竟敢亵渎圣山威严？！”
他的目光扫过缇雅泛着柔光的护盾，突然尖啸出声，“圣光魔法？你竟背叛教廷，与暗影生物勾结？！”
缇雅的圣光护盾泛起涟漪，她按在剑柄上的手稳如磐石：“当圣光沦为屠杀的工具，信仰便己背离初衷！” 她的声音清澈如晨露。
与此同时，为首的黄金圣骑士举起圣银长枪，枪尖指向汉妮?沃纳染血的锁子甲，“还有你，人类的叛徒！你现在身上的气息，比恶魔的毒更恶心！” 他盔甲上的鸢尾花臂章渗出圣水在焦土上烧出滋滋声响。
汉妮的冰蓝眼眸闪过讥讽，大剑劈开圣骑士掷来的圣银锁链：“当你们用圣银火刑烧死无辜者时，可曾问过他们犯了什么罪？”
她踢开脚边的圣银十字架，金属撞击声中溅起火星，“不过是因为那人的眼睛颜色与你们不同，呼吸的频率让你们感到陌生？”
魔法师突然吟诵咒文，地面裂开无数圣银尖刺：“狡辩！圣山的审判 ——”
“哈哈哈……”楚瀚晨突然仰天大笑“你们连自己要审判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提‘圣山’？”
他用手指着面前的魔法师和黄金圣骑士“缇雅的圣光治愈过平民，汉妮的剑守护过妇孺，而你们的‘正义’——”
他指向远处悬挂着暗月精灵尸体的枯树：“不过是用别人的骨头，堆砌你们的荣耀！”
为首的黄金圣骑士突然暴起挥剑，与此同时楚瀚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魔纹如活物般顺着脖颈爬向脸颊，在月光下绽开青黑色的鳞片。
他仰天长啸，声浪中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身后骤然撑开一对覆盖着倒刺的暗影蝠翼，指节爆裂声中长出半米长的利爪 —— 那是比恶魔界阿斯摩的“恶魔原身”更加强大的堕落主神阿尔法的“恶魔原身”，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彻底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