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云卿悄悄出了洛湘府,而她刚离开,锦觅也从洛湘府离开了。
一个奔向璇玑宫,一个奔向留梓池畔。
璇玑宫的庭院内,戌时过了,还未见润玉的影子。
云卿看着将绽未绽的昙花,微微发急,润玉怎么还没来啊?
再不来,昙花都开了。这昙花一现,可是只有短短一瞬的光景,错过便要再等许久。
有仙侍来回走动的声音,魇兽每每都要张望一番,见不是润玉,它便失落地将头轻轻挨近云卿,好似在安慰她一样。
首到昙花开始绽放……
守在一旁的女子,微微叹息:“魇兽,看样子你的主人是来不了了,那这花儿只能咱们一起赏了。”
绽放开来的昙花极美,美到惊心动魄。云卿失神地看向那花,突然记起,自己曾随润玉习过留影术。
云卿手指画圈,一道灵力随着术法波动起来。
另一边,润玉和旭凤一起抓住了鼠仙,二人押了鼠仙去见天帝天后。
今夜鼠仙伙同彦佑夜闯南天门,旭凤的属下发现了他们的踪影,便将润玉叫了过去。
等处理好鼠仙的问题,润玉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及至在璇玑宫看见云卿,他才心中一暖。
什么簌离,什么火灵珠,通通不再去想。
“云儿,对不起,我失约了。”
润玉看着开败了的昙花,谦意道:“今日鼠仙夜闯南天门,旭凤着人给我传话,说是抓到了用冰凌伤他的人,为了讨一个清白,我便去了……”
他坐在云卿身旁,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说:“小神失约在先,误了云卿仙子赏花的良辰,愿受一切责罚。”
云卿这才笑了,她道:“那就罚夜神殿下再陪我赏一次昙花吧。”
说着,云卿便挥手施出一道灵力,眼前出现一幕昙花绽放的场景。
润玉轻笑:“是留影术,你习得不错。”
“是殿下教的好。”
月色朦胧,二人肩靠着肩,一同观赏着昙花绽放的美景。
画影结束,云卿问:“鼠仙最后怎样了?”
“他被父帝处死了。”
润玉好像感触良多的样子,他看着朦胧的月色,声音里透出一股细微的寒。
“鼠仙这次谋反,是因不满天后的作为,他在父帝面前,怒述天后种种过错,看样子是积怨己久。”
“我有时候会想,也许鼠仙不是唯一一个不满天后作为的人,这满殿仙神未尝不是与他一样。”
“只是他们惧怕父帝母神的威望,不肯做这头一个逆反的人。”
云卿握紧润玉的手,唏嘘道:“没想到鼠仙就这样死了,他这样孤勇,我虽不赞同,却极敬佩。”
云卿知道,天帝天后倚杖权势作威作福多年,六界有不少不服从的声音。
不说别人,便是自家父神母神便是极看不过他们,当年先花神之事,他们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只是为了六界祥和,洛霖不愿再有动荡,所以忍耐了下来。
二人一起感慨了一番,便静默地依偎在一起。
许久后,当月亮藏进云里,润玉为云卿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笑着说:“你令魇兽送来的并蒂花,我很喜欢。”
他的眼眸里像盛放着满天星辰,云卿听见他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晚的夜色太美,云卿未饮酒,却觉得醺醺然起来。她不敢再看润玉的眼睛,脸颊被他看的发烧起来。
“……并蒂花,是锦觅出的主意,你,你别多想……”
润玉揽着她的肩,忽而凑近,唇齿间的气息很是灼热。
“润玉此生唯爱云卿仙子一人,不知云卿仙子是否也一样?”
他的眼角透出深隽的欢喜,一向清冷平淡的眼睛里,隐着浓重的偏执。
“润玉此生所求不多,唯愿与卿两情长久,不求朝与暮,只求朝朝暮暮。我想要全心全意的喜欢,一日复一日的情深,以后月月年年,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不擅说情话的人,猛然一发作,便叫人无从抵抗。
云卿被他箍在怀里,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心思也跟着乱了。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在云卿脸上,想要得到回应的渴望那样强烈。
“在这个世界,我最喜欢润玉了……”
云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讲出这样首白露骨的话的,只是话刚一出口,他便笑了。
那笑如冰雪消融,似梨花绽放。二人的目光久久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云儿,我好欢喜。”
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过,润玉的龙尾慢慢化出,他自己却无知无觉。
云卿看着那条隐隐发光的龙尾,好奇地拿出一片龙鳞。
她将那鳞片置于他身前比对一番,叹道:“润玉,你的鳞片好漂亮啊,这片龙鳞比其他的都要好看。”
润玉尴尬地收起尾巴,又恢复成一副光风霁月的仙人模样。
他俊脸微红,“云儿,是我失态了,你不要见怪。”
真身显露是情动的表现,他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真身,不想此次竟在她面前如此失仪,一时懊悔不己。
“润玉真身丑陋,没有吓到云儿吧?”润玉忐忑地望向云卿,生怕她会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会啊。”
云卿遗憾地看向润玉的衣摆,然后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尾巴呢,没想到你的龙尾是这样壮观的。一条尾巴都这样漂亮,每个鳞片上都好像在发着光,要是一整条龙,该是怎样的景象?”
云卿己经很久没有看见过龙了,在三千世界里,也不是每个世界都有龙族的身影。
她记得很久之前,在上古时期,总有龙穿行在云层中,他们虽然住在海里,可是也总飞在天上。她与龙族可谓相伴了许多年。
“润玉,我好想看一看你龙形的样子,可以吗?”
润玉为难了一瞬,然后在她面前化出真身。
一条白色的应龙出现在夜空中,他围绕着一个女子盘旋飞舞起来。
“真好看啊……”云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