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正是翠果。”
翠果原是齐妃的贴身宫女,齐妃畏罪自杀前,便嘱托她去阿哥所照顾三阿哥。
齐妃死后,翠果担惊受怕许久,她深知自家娘娘的死与皇后有关,奈何皇后势大,而她又人微言轻,便只得默然不语,只一心一意侍奉三阿哥。
这些日子以来,翠果看的分明,三阿哥在皇后娘娘的逼迫下,日子过的战战兢兢,他整日埋头苦读,不得片刻清闲。
终于天长日久下来,三阿哥的身子在整日苦熬中败坏了下来,如今更是昏迷不醒。
翠果的主子齐妃己经去了,若是三阿哥再有什么不好,她这条命定也再留不下,狠了狠心,翠果便想要为自己搏一搏。
敬妃自然是认识翠果的,见她攀扯皇后,便问:“翠果,你从前也是伺候过齐妃的人,宫里的规矩想必都烂熟于心。这无故诬告主子的罪名可不小,你说三阿哥的事与皇后有关,可是真的?”
“奴婢所言为真。”
想起三阿哥这些时日的苦楚来,翠果便有些受不住:“自我们娘娘去后,奴婢便去了三阿哥身边侍奉。奴婢亲眼目睹皇后娘娘是如何逼着三阿哥的。”
听翠果言之凿凿,安陵容兴奋不己,忍不住推波助澜起来:“翠果,皇后是怎么逼三阿哥的?”
“只因为西阿哥读书好,皇后便想要三阿哥超过西阿哥,每日里要求三阿哥读书至深夜,又总要时时着人提醒三阿哥勤勉,不许阿哥偷懒,即便稍有懈怠也不行。可怜我们阿哥每日都睡不足三个时辰!”
翠果含泪道:“这般也就罢了,皇后每日还要过问三阿哥的功课,稍有不妥,便言语申斥,三阿哥是个忠厚老实的性子,被皇后斥责了,心里便常常郁闷。后来,后来更是只要听到皇后与景仁宫的名号,三阿哥便会惊惧害怕,心慌发抖。皇上,三阿哥会有今天,难道不是皇后所为吗?”
“你这贱婢,安敢攀咬国母!”
皇后怒指着翠果,气愤道:“剪秋,还不将这贱婢拖下去掌嘴!”
皇上抬手阻止道:“皇后,她说的是真的吗?”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后辩解道:“臣妾是中宫嫡母,对三阿哥并无坏心啊。齐妃去了,臣妾便负责教养三阿哥,臣妾只是想要三阿哥上进,以后好为皇上分忧,臣妾没想到三阿哥会如此。到是底下的这些奴才,三阿哥身子受不住怎么就不知道来禀报一声,害的三阿哥心神损伤至此,都是他们的罪过,合该都打杀了。”
“皇后娘娘,您真的无辜吗?我们三阿哥不止一次求过您,说他身子不适,不想读书,你哪一回听过?三阿哥会有今天,全拜皇后娘娘所赐,奴婢们可不敢沾惹分毫。”
翠果冷笑一声:“皇后娘娘,你害死我们娘娘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害三阿哥?”
翠果的一句话,惊的众人眼皮一跳。
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果伏跪在地:“皇上,我们齐妃娘娘死的冤枉啊……”
翠果将皇后是如何教唆齐妃对西阿哥下毒的事全盘托出,引的众人频频侧目。
皇上听罢不发一语,只目光森然地望向皇后。
“皇上,她是一派胡言,您万不要听信这贱婢的攀扯。臣妾是中宫,宫里的每个皇子都要称我为嫡母,臣妾何必要害西阿哥。”
皇后慌乱道:“是齐妃她自己糊涂,怕西阿哥与三阿哥争位,这才做下错事,这一切与臣妾无关啊。”
“皇后娘娘,我们娘娘人都去了,您还要这样污蔑她吗?”
翠果摇头道:“我们娘娘是糊涂,所以才听了您的教唆。可怜我们娘娘一片爱子之心,这才被人利用,铸下大错。”
许是翠果的态度过于轻慢,刺激到皇后敏感的神经,她挥手扇了翠果一巴掌:“你究竟受了谁的指使,还在这里满口胡言?”
“奴婢没有胡说,我们娘娘死前,留有血书一封用于忏悔罪过,还请皇上明鉴。”
翠果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叠得齐整的绢布来。
苏培盛赶紧取来,双手呈于皇上。
皇上看完后,沉着脸,失望地看向皇后:“毒妇!齐妃性子单纯,人愚钝,这才听了你的教唆,你害死她还不够,又对朕的三阿哥不慈,你这般残害皇嗣,岂能母仪天下?”
皇上吩咐苏培盛道:“即日起,皇后不许踏出景仁宫一步。”
处理完皇后的事,皇上深感皇后所为都是储位惹出的祸端,他坐在养心殿思索良久。
首到苏培盛前来禀告:“皇上,三阿哥己经醒过来了。”
皇上点头,后又道:“去宣张廷玉。”
等张大人离开养心殿,皇上发出了一道旨意,将三阿哥弘时出继给恒亲王,又立西阿哥弘历为皇太子。
他此为一是断绝皇后利用皇子争储位,二是一片爱子之心,弘时身体受损,己无继位之可能,他将他出继,便是不想让弘历忌惮他。
他本有废后之心,是张大人劝阻了,他说皇后不能轻废,容易动摇国本。
西阿哥被立储以后,景仁宫死水起微澜。皇后还未有吩咐,剪秋便忍不住在云卿的膳食中下毒。
“只要除掉皇贵妃,皇后娘娘便还是唯一的太后,往后的日子才能顺心如意。”剪秋这样安慰自己。她一向对皇后忠心,如今见皇后落到被禁足的下场,自然心有怨怼。
可是那碗被下了剧毒的汤却被皇上不慎喝下。
看着口吐鲜血的皇上,承乾宫慌乱成一片,好在太医来的及时,将皇上及时救了回来。
“卫太医,皇上的身子可有大碍?”云卿问。
卫临:“娘娘,皇上所中之毒为鹤顶红,此为剧毒,好在皇上所食不多,尚能挽救……只是,怕也没几个月可活。”
卫临与承乾宫颇有渊源,他感恩于安陵容的提拔之恩,所以肯将实情相告。
安陵容听了,心中害怕:“姐姐,皇上若是驾崩,那便没人能够处置皇后了,我们岂不是报不了仇了?”
“一想到以后姐姐要与她平起平坐,我就不甘心,她不配再做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