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

手，细白指节轻轻抵在光洁如玉的下巴，一双套着轻薄透明丝袜的纤长优雅交叠，安静思索。

　　有薇莉希丝这一个先例在，加上自己也实打实尝试过人类工匠的精湛技艺，菲伦丝特对于使用魔能器械的态度相对开放。

　　她可是最擅长释放魔法的蓝龙，这些蕴藏在魔晶石内部的魔法术阵、雕刻在外部器械上的魔力运输纹路，菲伦丝特稍微用点心思就能破解，根本不担心人类会在其上做什么手脚。

　　在菲伦丝特看来，人类只不过是为她代加工生产合适物件的劳动力，与他们交易谈不上什么态度不态度，各取所需罢了。

　　“如此说来，艾琳娜小姐是想出售更多的魔能器械以换取各类魔法素材？”菲伦丝特问。

　　艾琳娜点点头：“没错，我是有这方面的想法。”

　　此为艾琳娜前往克瑟恩特的其中一个目的，但并非主要需求——谈话刚开始，她总不能直接切入正题，将最核心的诉求放在明面上。

　　从谈判技巧上来看，那样很容易被对方抓住把柄，以此作为要挟，更有可能会导致整个交涉行动的失败。

　　先提出一个双方都有利可图的交易，再在这个基础上往下延伸，谈起来才不会那么干，言语中的目的性也能适当削弱。

　　话音落下，菲伦丝特不再开口，认真思考艾琳娜提出的预案，过了半分钟出声。

　　“很不错的交易，至少对于我个体而言，很乐意接受艾琳娜的合作。”

　　看在那枚空间戒指的份上，菲伦丝特对于艾琳娜有一个初始的信任值，至少对方明确表达了她的态度，也有数笔成功的交易在前。

　　不过，和薇莉希丝一样，作为其母亲的菲伦丝特只能代表个体，无法代表整个巨龙族群，她仅是表达自己对于魔能器械的态度。

　　很方便的人类产物，存在可以利用的价值，内部做工细致的特性决定了巨龙没有那个耐心，用龙爪一点点加工制作。

　　比起让他们做这些手艺活，倒不如靠着肉体力量和强大魔法，多猎杀几头魔兽给人类，以换取生产完善的魔能器械。

　　没想到情况这么顺利，相传态度极为傲慢的巨龙竟然轻而易举地松了口，艾琳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的巨石倒是稍微往下落了一下。

　　但只到这一步还远远不够。

　　“菲伦丝特女士所展现出来的开明，实在让我印象深刻。”

　　“不愧是有着如此聪慧的女儿，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成性。”

　　礼貌性质地就双方接下来的合作表明了和善态度，艾琳娜不着急抛出下一个话题，而是将讨论的重心放在更为详细的商业条款上，意图进一步削弱自身目的性。

　　包括需要的魔能器械种类是否符合巨龙的身躯尺寸，要不要幻化魔法作为前提才能使用，具体生产出来的效果如何，购买它所要支付的金额又是多少。

　　巨龙和人类之间没有货币流通，想要交易最好的方式就是等价的以物易物，而这一限制就给了太多可以商讨的空间。

　　聊了快半个小时，初步确定了商业合作的种种条款，菲伦丝特亦表明，她会向其他巨龙传递人类想要与它们建立贸易往来的信息。

　　不止是魔能器械，当初薇莉希丝带回来的各式香水和甜点心在年轻一代里同样很受追捧，生长在克瑟恩特的巨龙们根本没见过这么新奇的物件，如此好吃的美食。

　　见菲伦丝特的态度愈发友善，艾琳娜自觉时机合适，于是放开环抱着膝盖的胳膊，两条泛着柔美色泽、光洁细腻的黑丝并拢斜叠，轻描淡写地向菲伦丝特抛出其此行最核心的商业诉求。

　　“菲伦丝特女士，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吧，艾琳娜小姐。”

　　“在魔能器械的生产过程中，魔晶石内部的魔法术阵镌刻一向是困扰魔能工匠的难题，一方面要按照需求合理镌刻，另一方面又要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一旦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整块魔晶石报废，造成的财务损失不容小觑。

　　“为了保证用于生产魔能器械的魔晶石数量充裕，我们在自然结晶石的基础上加以研究，尝试重新灌注半空的各元素魔晶石。”

　　听到这一话题，菲伦丝特的眼睛掠过一抹亮光，银色的高跟鞋系带因为翘着膝盖的缘故贴合笔直小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艾琳娜。

　　“...然后呢？”

　　作为精通魔法的大贤者，拥有丰富理论知识的施法巨龙，菲伦丝特可是清楚这其中的难度，远远比她现在看到的这些个魔能器械都要高。

　　甚至可以说，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维度，其中的难度差距不亚于小学十以内的加减法和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下一秒，艾琳娜没有明显起伏的一句话让菲伦丝特眼皮一跳。

　　“我们做到了。”

　　往快要枯竭的结晶内部再度灌注元素微粒，使自然诞生于魔兽体内的魔晶石重新利用。

　　“......”

　　眼神霎那间变得认真，心中更是生出一抹不可置信，菲伦丝特回过头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薇莉希丝坐在母亲身后，注意到菲伦丝特递过来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

　　这并非艾琳娜为了达成目的刻意编织出来的谎言，而是实打实出现在世间的奇迹。

　　为了保证自己的发言具备更高的可信度，艾琳娜轻抚手套，一块光元素结晶石落在她与菲伦丝特之间，漂浮在半空中。

　　“具体情况，菲伦丝特可以参照这块魔晶石。”

　　接过艾琳娜交给她的结晶石，菲伦丝特动用精神力向内探查，细长的黛眉微微蹙起。

　　强如高阶传奇法师级别的蓝色巨龙，菲伦丝特·晨曦亦不曾觉察出这块魔晶石内部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有少量属于人类精神力的气息掺杂其中。

　　除此以外...这些元素微粒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仔细探查，那种异常好像又只是心头自然掠过的一丝疑虑，再思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菲伦丝特拿着结晶石，蓝瞳半晌重新望向艾琳娜。

　　“我没看出这块结晶石和自然魔晶石有什么明显区别。”

　　从其他新鲜魔兽体内临时生掏出来一块，也不会有与她手上这块有太大区别，顶多就是内部元素微粒的充盈度不同。

　　“菲伦丝特女士有这种感觉很正常。”艾琳娜弯弯唇，轻声细语。

　　“我们想要实现的，就是人造结晶石与天然结晶石效果一致。”

　　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可以成批量生产结晶石，降低魔能器械的制造成品。

　　紧接着，艾琳娜又从空间手套里取出一块结晶石，这块比菲伦丝特拿到的更空，只有极少数光元素微粒留存。

　　当着对方的面，艾琳娜细细驱动精神力，充盈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