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一个好觉，我多想每天醒来后能发现，那一切只是噩梦。”

　　“但每每清醒，我就明白那些都是真的，你们俩确实坠入了深渊，再也回不来了。”

　　卡洛塔将酒杯放在唇边，抿下一口，眼前仿佛出现了银发妇人的模样。

　　可是当她想要去触碰时，那道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到底只是一道思念。

　　“你们的女儿，艾琳娜，她很可爱。”

　　想到记忆中的美好部分，卡洛塔不由自主地轻笑一声，可这道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可我没能教好她。”

　　“坎托将她收作女儿，她住进了皇宫中，我跟她能接触的次数也就变少了。”

　　“而每次再见到她时，她都会变得比以前跋扈一分，变得更刻薄，甚至是......恶毒。”

　　卡洛塔的神情显得十分懊悔。

　　“我不该让坎托带走她的。”

　　或许当初更坚定地将艾琳娜留在身边，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对不起。”

　　卡洛塔对着空气说。

　　酒杯摔在地上，碎片与暗红的酒精洒落一地。

　　她醉了。

　　在门外等待许久的女仆走了进来，麻利地收拾好了一切，随后搀扶着卡洛塔，朝卧室走去。

　　自从跟艾琳娜殿下闹掰后，每年过年的时候，卡洛塔阁下都会在家独自饮酒，直到酩酊大醉。

　　这时，醉醺醺的卡洛塔捏紧女仆的肩膀，带着浓重的酒气开口问道：“艾琳娜，她来了吗？”

　　“殿下今天没有来，卡洛塔阁下。”

　　她每年也会带着希翼，期盼艾琳娜来找她。

　　可艾琳娜一次都没来过。

　　比起处于城郊的卡洛塔宅邸，艾琳娜显然更中意虚荣繁华的皇宫。

　　“卡瑟琳，这套衣服怎么样？”

　　艾琳娜穿着一身黑色的露背礼裙，在镜子前尽情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身材。

　　“公主殿下穿什么都好看。”

　　卡瑟琳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帮艾琳娜换衣服，直到她满意为止。

　　“我当然穿什么都好看。就这件吧。”

　　艾琳娜没有在意卡瑟琳的评价，她本就生得极美，所以任何美好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理所应当。

　　卡瑟琳帮着艾琳娜穿好衣服，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公主殿下，今天要去看望卡洛塔伯爵吗？”

　　“当然不要。”

　　艾琳娜毫无犹豫地回答。

　　她没好气地说道：“卡洛塔每回见到我都只会跟我说教，每次想找她帮点忙也不愿意，她以为她是我的谁啊？”

　　卡瑟琳没有接话。

　　刚才的发言其实已经算是逾越了，只是公主殿下跟自己相处得久没有多在意，但再继续讲下去，公主殿下未必会好说话。

　　自从住进皇宫以来，公主殿下就愈来愈恶劣，愈来愈难以相处了。

　　仿佛是变了个人一般。

　　不过无论公主殿下变成什么样子，卡瑟琳都会永远陪伴着她。

　　只是，她也希望公主殿下能变得更好一些，并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公主殿下自己。

　　卡瑟琳看的很清楚，公主殿下拥有现在的地位，是因为在陛下面前得宠。

　　可陛下要不在了呢？

　　公主殿下的两个哥哥都不是善茬，无论谁上位，恐怕都不会放过如此美丽的公主殿下，唯一能保下她的只有卡洛塔阁下。

　　可现在卡洛塔阁下被公主殿下亲手推开了，公主殿下也没有再回去的想法。

　　到时候......事不可为的话，就带着公主殿下离开帝国吧。

　　卡瑟琳这样想着。

　　“好了，卡瑟琳，我们出发吧。”

　　艾琳娜发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今晚拜伦也是会去的，我可不想让他等太久了。”

　　卡瑟琳微垂眼眸：“是，公主殿下。”

　　由于本就住在宫中，主仆二人很快便到了晚宴官邸门口。

　　与外界不同，皇宫内感觉不到一丝冷意，铺在地毯下的火属性结晶石不断散发出暖意，这就是晚宴贵妇们能穿礼裙的原因。

　　踏进晚宴前，艾琳娜忽然若有所感地望向皇宫角落。

　　那里伫立着一座阴森的古堡，仿佛已许久没人居住，黑暗空洞，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

　　“对了，吩咐下去，今晚不要给那座城堡里的人送吃的，本来晚宴就很缺食物，哪里有多的拿去喂小猫小狗。”

　　艾琳娜的眼中带上一抹嘲讽，轻轻嗤笑一声：“你就永远待在里边等着腐烂吧，我亲爱的妹妹。”

　　古堡中的少女望着晚宴方向，明明都在皇宫中，却又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晚宴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可以想象贵族们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如何攀谈，又是如何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可这份热闹不属于黛尔菲丝。

　　古堡中只有她一人生活，没人照顾她的起居，没人在意她的生活，甚至没人知晓有她这么个人。

　　她的生活注定与孤独相伴。

　　窗后，少女瘦小的背影愈发寂寥。

　　不知在窗前呆坐了多久，黛尔菲丝被肚子里传出的咕噜声唤回了意识。

　　今晚似乎没人送饭来。

　　也是，今天要办晚宴，谁会记得古堡里还有一个人。

　　黛尔菲丝没有愤怒，没有谩骂，也没有悲伤，她只是表情空洞地捂着肚子，也仅仅只是捂着肚子。

　　就在少女想着要去喝些冷水抑制饥饿的时候，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随后巨大的声响传来，几乎让她的耳朵失聪了一瞬。

　　“那边是.....烟花？”

　　村子里，特丝蒂娅陪着父母，望向市集方向巨大的烟花。

　　这种观赏性的火焰魔法是特丝蒂娅记忆里最好看的魔法。

　　希望四年后，她也能学会怎么制造烟火，给村里人单独放一个。

　　宅邸中，躺在床上的卡洛塔愣神地看着窗外的烟花。

　　艾琳娜今年到底也还是没来。

　　“要是艾琳娜能不再痴迷权贵，待在我身边该多好。”

　　卡洛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晚宴中，卡瑟琳看见公主殿下的目光跟随着拜伦，后者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叹气。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烟花，在心底想着，要是公主殿下能变得更好相处一些就好了。

　　待耳鸣好些后，黛尔菲丝收回视线，她没有去喝水，而是掏出画板，在上面着墨。

　　为什么...没有人爱我...

　　少女们的心愿，随着烟花散落。

　　三个月后。

　　“哗啦！”

　　特丝蒂娅莫名其妙被眼前的银发少女泼了一杯酒，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