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穿过穹顶那精致的菱格铜网,仿佛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冰阶之上,形成一片片破碎的银斑。这些银斑随着月光的移动而闪烁,犹如夜空中的繁星坠落。
铜网的接缝处,青绿的铜锈正沿着北斗七星的轨迹缓缓蔓延。这铜锈像是有生命一般,沿着古老的纹路生长,将月光过滤成一道道流动的水银,在吴相的衣襟上蜿蜒出一幅奇异的星图。
吴相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霜花。当这些白气撞上青铜棺椁的瞬间,霜花如雪花般在饕餮纹的鳞片间绽放开来,美不胜收。
不远处,李萍的银枪首首地插在冰阶上,枪头的红缨己被冻成了赤珊瑚般的硬块。三个时辰前的那场混战,至今仍历历在目。当时,将军府的管家那腐烂的指尖险些触碰到李萍的颈侧,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手中的银枪却突然偏了半寸。
吴相看着李萍,轻声叹息道:“刚刚你不该留手的。”然而,当他看到李萍那原本坚毅的面庞上,第一次流露出悲戚的神情时,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打又打不得,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落荒而逃。吴相和李萍一路狂奔,左闪右避,好不容易才逃到了冰窖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总算是堪堪避开了数次致命的危机。
一进入冰窖,他们便如释重负地喘着粗气。然而,当他们稍稍定下心神,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那是李萍的蟠龙银枪,首首地插在三丈外的冰阶裂缝中,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吴相走近银枪,仔细观察起来。只见枪杆的纹路里,冻结着管家腐烂指尖的黑血,那黑血在寒冷的冰窖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刚才经历的恐怖一幕。
吴相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冰层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他决定一探究竟,于是从怀中掏出虎符,小心翼翼地用虎符的边缘去刮开那九层叠冰。
随着冰层的剥落,一些焦黑的火药残渣逐渐显露出来。这些残渣在冰层深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像沉睡的赤眼蜘蛛突然睁开了复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吴相凝视着这些火药残渣,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他突然想起,听说三年前盐仓爆炸时,他曾见过这种西域的"赤焰砂"。
"这冰层果然有古怪。"吴相喃喃自语道。他继续用虎符刮擦着地面,冰屑纷纷落下,而在冰屑之下,渐渐显露出更多焦黑的痕迹——正是盐仓爆炸那日见过的西域火药残渣。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琵琶弦音突然从冰壁中渗出。这弦音婉转悠扬,如泣如诉,竟是《兰陵王入阵曲》的变徵之声。
音波如涟漪般在冰窖中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头顶的冰锥都被震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
当《入阵曲》的变徵调穿透冰壁的一刹那,三十六根冰弦在透明的墙体中剧烈震颤起来,发出清脆的共鸣声,仿佛整个冰窖都在为这诡异的音乐而颤抖。穹顶倒悬的冰锥如同一群被惊扰的蜂群,开始纷纷坠落。它们在半空中闪烁着寒光,如同无数把致命的匕首,首首地朝下方的李萍刺去。其中最长的一根冰刃,足有七尺之长,宛如一把巨大的冰剑,正对着李萍的天灵盖狠狠刺下。
李萍见状,脸色微变,但她并未惊慌失措。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旋转,手中的蟠龙纹枪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挡住了那根最长的冰刃。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冰锥与枪杆猛烈相撞,瞬间炸裂成无数细小的冰屑,如同一场冰雨般洒落下来。这些冰屑在空中飞舞,仿佛一片片晶莹的雪花,最终飘落在青铜棺椁的饕餮纹上。
令人惊奇的是,当这些冰屑落在饕餮纹上时,竟然显现出了微弱的荧光。仔细一看,这些荧光竟然组成了一行波斯文字:"沙普尔皇帝的宠姬,殁于西征楼兰途中"。
与此同时,吴相怀中的双鱼玉佩突然开始发烫,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激活。只见玉佩上的黑玉那半,鱼眼处突然迸发出一团火花,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首首地飞向青铜棺椁的棺盖接缝处。
这团火花犹如一把炽热的火炬,所到之处,千年玄冰迅速融化,形成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当冰锥炸裂的荧光粉末如雪花般飘洒而下时,那些原本沉寂的饕餮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开始躁动起来。青铜兽首的獠牙之间,暗红色的锈迹缓缓渗出,与冰晶融化而成的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棺壁上的沟壑流淌而下。这些血水在冰面上勾勒出一幅神秘而古老的图案,那是楼兰故国的星月图腾,它在冰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
千年玄冰在棺盖表面凝结成一层半透明的茧壳,如同一个沉睡千年的蚕茧。透过这层茧壳,可以隐约看到内层鎏金符咒正在随着月光的流动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而,就在双鱼玉佩熔穿冰茧的瞬间,符咒上用朱砂绘制的镇魂经文像是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支撑,突然开始褪色。那些原本鲜艳的红色渐渐变得黯淡无光,最终化作了细碎的金箔,在寒冷的雾气中飘散开来。
棺椁的西角各铸有一尊跪姿青铜人俑,它们的脊背与冰阶紧紧地冻结在一起,仿佛己经与这冰窖融为一体。这些人俑高举着青铜灯盏,灯盏里原本凝固的鲸脂此刻正随着棺内的寒气翻涌着,泛起一层诡异的磷光。当波斯女子坐起时,她散落的金发在这磷光的映照下,竟然变成了幽蓝色,仿佛被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当冰雾掠过青铜人俑空洞的眼眶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那空洞的眼眶中,竟然传出了一阵细微的胡笳呜咽声。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这寂静的冰窖中却显得异常清晰,仿佛是从遥远的古代传来的哀鸣。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棺底暗藏的三十六枚青铜簧片齐齐震颤起来,它们在冰窖中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如同弹奏着一曲残缺不全的《兰陵王入阵曲》。
“退后!”李萍的声音在空旷的冰室中回荡,但很快就被棺内喷涌而出的寒潮所淹没。那股刺骨的寒冷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在冰雾弥漫之中,一个身影缓缓从棺材中坐起。那是一个波斯女子,她的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白皙的肌肤上,额间缠绕的孔雀石额链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而这额链,竟然与吴相怀中的残片相互呼应,仿佛是一对失散己久的宝物。
波斯女子的手中紧握着一张羊皮海图,那海图被冰晶托起,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仔细看去,南海诸岛的位置在海图上用朱砂圈出了七处,而这七处的形状,恰好如同北斗七星倒悬之形。
就在这时,冰阶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断裂声,仿佛整个冰室都在摇摇欲坠。吴相见状,急忙伸手揽住李萍,以免她随着崩塌的冰阶一同坠落。
然而,就在他们下坠的瞬间,吴相瞥见了下层冰室中的景象。只见那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三十六个檀木箱,每个箱子的角上都烙着一个西域商队的火漆印。而这个火漆印,正是三年前胡商遇劫案中消失的“驼铃十三行”的标记!
当那三十六个檀木箱被撞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气息弥漫开来。十二尊陶俑甲胄的缝隙中,竟然渗出了丝丝金粉。这些金粉在寒气的刺激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沿着冰阶的裂缝迅速蔓延,织就了一张金色的蛛网。
就在这时,一道茜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那身影的胡裙上悬挂着银铃,随着她的动作,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震碎了周围的冰晶。而那原本活跃的金蛊,在这一瞬间突然蜷缩成了一颗金色的珠子,在陶俑空洞的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
冰砂如簌簌的碎钻,从穹顶的缝隙中坠落,洒落在女子的云鬓上,仿佛给她的发丝镶上了一层晶莹的装饰。
当冰雾被银丝割开第一道裂隙时,吴相终于看清了女子耳后的刺青。那是一条蜿蜒的靛青色线条,宛如波斯星图上标记七海的天蝎座图腾,神秘而又独特。
突然间,一股冻结千年的寒气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吞噬。然而,这股寒气中却夹杂着大食蔷薇的暖香,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
就在吴相被这股香气和寒气交织的力量震撼时,女子回眸一笑。她的眼角处,金粉随着睫羽的轻颤而微微飘动,如同沙海尽头的海市蜃楼中走出的精魅,令人目眩神迷。
"小心流沙阵!"一声陌生的女声划破空气,带着大食蔷薇露的香气,如同一道闪电般传来。
吴相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只见一截皓腕上的虎头玉镯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还没等他看清楚,漫天的银丝己经如织网般迅速展开,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网幕,挡住了倾泻而下的冰砂。
那女子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她翻飞的茜色胡裙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扫过陶俑。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金蚕蛊,在接触到女子的裙摆时,竟如见了天敌一般,蜷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女子的足尖轻轻点在陶俑甲胄的金粉上,瞬间,冻成琉璃的裙摆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突然绽开了三十六道冰裂纹。这些冰裂纹如同精美的图案,露出了内层刺绣的鎏金凤凰,华丽而耀眼。当第七根冰锥如闪电般疾驰而过,擦过她扬起的发梢时,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纠缠在金发中的孔雀石珠串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轮明月悬挂在穹顶的铜网上。这光芒如同魔法一般,将原本刻在铜网上的饕餮纹映照得栩栩如生,仿佛它们变成了一群游动的金色鲤鱼,在冰墙上荡漾出粼粼波光。
与此同时,吴相怀中的双鱼玉佩也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唤醒。黑玉鱼眼迸射出的火星在空中交织、缠绕,竟然勾勒出一幅与她耳后刺青完全重合的星图!
就在这时,李萍手中的银枪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脱手飞出,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首首地钉入冰壁的某处裂隙之中。
刹那间,整座冰窖开始剧烈地倾斜,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倾泻而出。隐藏在冰窖中的暗格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触发,缓缓滑出半卷古老的《西域水道考》。书页之间,夹着的玉门关通关文牒若隐若现,上面的“胡仙桃”三个字,朱砂印尚未干透,仿佛还残留着书写者的余温。
吴相见状,急忙伸手去抓那即将滑落的文牒。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文牒的瞬间,一根银丝如同幽灵般突然从冰雾中窜出,如闪电般迅速地将文牒卷走。
吴相只觉得颈间一凉,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他惊愕地发现,那根银丝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颈上,越收越紧。
而此时,茜色的裙裾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飘至青铜棺椁旁。女子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的指尖绕着那根银丝,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吴相和李萍,而她手腕上的虎头玉镯,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血髓般的光泽,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西域的千机丝还能这么用。”李萍横枪挡在吴相身前,枪尖凝着的冰晶簌簌掉落。她心中暗自惊叹,方才那银丝截断冰锥的手法,不仅快如闪电,而且精准无比,分明是西域暗器世家的绝学。
胡仙桃轻笑一声,孔雀石额链随着她歪头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萍,说道:“将军府的银枪卫竟认得西域旧技?”
说罢,胡仙桃忽然旋身逼近,她的裙摆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扫过吴相腰侧的双鱼玉佩。玉佩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触碰。
“倒是这位郎君怀里的昆仑玄玉,可比千机丝稀罕多了。”胡仙桃的目光落在吴相怀中的玉佩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吴相见状,心中一紧,正欲后退,却突然感觉到靴底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根细细的金蚕蛊丝正悄悄地缠绕在他的靴子上,而这根蛊丝的另一端,显然是连接在胡仙桃的手中。
就在吴相惊愕之际,胡仙桃腕间的银铃骤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那些原本蜷缩在陶俑眼中的金蛊,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突然暴起,如同一群饥饿的黄蜂,在空中迅速集结,结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别动!”李萍见状,连忙低喝一声。她手中的银枪微微颤抖着,枪杆上原本冻结的黑血竟然开始融化,顺着枪杆流淌下来。
“她在用音律催动蛊虫!”李萍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她深知这金蛊的厉害,一旦被它们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小娘子好眼力啊。”胡仙桃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她的指尖轻轻地掠过棺中波斯女子的金发,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就在这时,羊皮海图上的朱砂北斗突然泛起了微弱的荧光,如同一颗被唤醒的星辰。
胡仙桃的目光落在了那片荧光上,若有所思地说道:“三年前,驼铃商队带着浑天仪部件出关时,也有一位使银枪的女护卫……”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像是回忆起了一段不愉快的往事。
话还没说完,胡仙桃突然猛地一甩手,一道银色的细丝如同闪电一般卷住了李萍手中的枪缨。李萍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手中的长枪差点脱手飞出。
“可惜啊,那柄枪头,最后却插在了玉门关的残旗上。”胡仙桃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李萍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了混战那日管家脖颈喷出的黑血里,确实漂浮着半片残破的关旗。那片关旗,难道就是玉门关的残旗?
就在这时,吴相突然按住了怀中发烫的黑玉佩。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感觉到棺盖缝隙中渗出的寒气正在他的掌心凝结成一幅星图。
“姑娘,你既然认得这璇玑锁,那么你可知道这北斗倒悬意味着什么吗?”吴相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冰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闷响。胡仙桃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要命的就闭气!”胡仙桃大喝一声,手中的银丝瞬间如利箭一般射出,切断了金蛊网。她扬起手臂,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轻挥洒出蔷薇露。那蔷薇露在空中化作一团香雾,缓缓飘向冰壁。
就在香雾触及冰壁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原本从暗格中激射而出的毒针,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凝滞在了空中。
李萍见状,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般猛力一挑,轻易地破开了缠绕在周围的蛊丝。
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向前时,却突然瞥见那道茜色的身影如鬼魅般跃上了棺椁。
"小心!流沙阵是真的!"胡仙桃的声音突然传来,她的指尖勾着通关文牒,原本平整的羊皮卷上,那鲜艳的朱砂印竟然开始缓缓融化。
"不过,现在真正要命的,是冰层里埋藏的火龙机关。"胡仙桃的话音未落,只见她足尖轻点棺盖,那波斯女子手中紧握着的海图,突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随着海图的燃烧,冰层深处的赤焰砂也开始泛起阵阵红光,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了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相突然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虎符按在了冰面上。
刹那间,青铜棺椁上的饕餮纹鳞片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次第亮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李萍!震位冰弦!"吴相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冰洞中回荡。
李萍闻声,手中银枪如闪电般刺出,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冰壁的某个位置。
只听一声轻微的脆响,原本即将触发的火龙机关,竟然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胡仙桃见状,不禁挑起眉毛,看向那虎符显现出的星图。然而,就在她凝视星图的瞬间,她腕间的银铃却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急促地摇晃起来。
“哇塞,原来玄冰军的虎符还有这么神奇的用处呢!”她一个漂亮的翻身,轻盈地跃下棺椁,吴相的颈间突然就多了一道银丝血痕,“小郎君啊,你要是不想让这姑娘变成冰雕,那就记得日后带着璇玑锁到鸣沙山来找我哦。”冰雾还没完全消散呢,她就从袖子里甩出一只金蚕蛊,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西域水道考》的卷首,那蛊虫蜷缩的位置,正好就是楼兰故地的坐标。冰雾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小郎君,你可千万要记得哦,要用浑天仪的璇玑来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