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碎裂声,炭治郎的鼻翼剧烈翕动。三百米外飘来的血腥味里,混杂着甜腻的腐朽气息——就像被蜂蜜浸泡过的尸体,那股令人作呕的甜香中暗藏死亡的酸涩。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日轮刀柄,刀锷上新刻的鳞泷家家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伊之助!善逸!"炭治郎突然压低身形,声音绷紧如弓弦,"十点钟方向,树冠层有东西在移动——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头顶的槐树枝叶突然剧烈摇晃。数十具人形蛛傀如熟透的果实般坠落,他们的颈椎反折成诡异的一百八十度,嘴角撕裂至耳根,的牙床上沾满晶莹的蛛丝黏液。最前排的蛛傀突然张口,喷吐的丝线在月光下折射出珍珠母般的光泽,细看之下每根丝线中竟有血丝流动。
"水之呼吸·贰之型!"
炭治郎的刀锋划出湛蓝圆弧,水面斩击掀起的浪涛却在触及蛛网的瞬间被层层削弱。那些看似柔软的丝线竟如钢弦般震颤,将水之呼吸的力道尽数化解。他的虎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顺着刀镡滴落在枯叶上,发出"嗤"的轻响。
(闪回:狭雾山瀑布下,鳞泷师父的声音穿透水幕)
"炭治郎,水至柔,亦可穿石。关键在于呼吸的韵律——”
现实与记忆重叠的刹那,少年突然翻转手腕。原本笔首的斩击轨迹突然化作螺旋,日轮刀上的水纹竟泛起微红。
"改·血涡水车!"
旋转的刀光如钻头般撕裂五具蛛傀,却在第六击时被黏稠的血丝缠住。那些丝线仿佛有生命般顺着刀身攀援而上,炭治郎惊觉自己的血液正被缓缓抽离。身后祢豆子的木箱剧烈震颤,箱板缝隙间渗出黑红色的鬼气——这些丝线里竟混着无惨的血液!
金色闪电劈开蛛网的瞬间,善逸的耳道深处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雷之呼吸超频运转产生的超声波,正在从内部摧毁他的鼓膜。温热的鲜血顺着耳廓滑落,在肩头晕开一朵小小的红梅。
(走马灯:爷爷粗糙的手掌按在他发抖的腕间)
"善逸,雷之呼吸的精髓不在于快,而在于'集中一点'的觉悟...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见穿着蝴蝶羽织的女孩站在紫藤花下,嘴唇开合说着什么。身体重重倒向蛛网组成的死亡摇篮,但日轮刀却像焊死在掌心般纹丝不动。刀柄上缠绕的紫藤花绳结突然发烫,临行前蝴蝶忍偷偷系上的解毒剂开始渗入皮肤——这是她特制的"十二时辰"神经毒素中和剂。
"兽之呼吸·捌之型·爆裂獠牙!"
伊之助的肌肉纤维如弓弦般绷紧,双刀划出的轨迹在空气中留下淡绿色残影。野猪头套的右眼罩被蛛矛挑飞,的瞳孔因充血变成骇人的赤红色。当第三根蛛矛刺穿腹部时,他竟用腹肌死死夹住矛尖,反手将偷袭者拦腰斩断。
"嘎哈哈哈!本大爷的肠子..."鲜血从齿缝间喷涌而出,"...可比你们这些臭虫的破丝硬多了!"
余光瞥见一根猩红主丝正缠向祢豆子的脖颈,伊之助突然暴起。獠牙咬断丝线的刹那,滚烫的鲜血喷溅在祢豆子苍白的脸上。少女鬼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粉色的虹膜泛起血色波纹。
当累的本体从蛛网编织的王座降临,月光在他脚下投出十二道蛛腿状的影子。三少年背靠背组成的三角阵型己是强弩之末:炭治郎的市松图案羽织只剩半边,的肩头布满蛛丝勒出的血痕;善逸陷入昏死状态,但握刀的手指仍保持着雷之呼吸的起手式;伊之助的腹伤不断滴落血珠,在脚下积成小小的血洼。
"多么令人作呕的羁绊。"累苍白的手指轻抚连接祢豆子的猩红主丝,那根丝线比其他蛛丝粗上三倍,内部流动的血液闪烁着诡异的金光,"让我来教你们什么是真正的家..."
“星雷呼吸——”
“水之呼吸——”
破空声骤然响起。裹挟着浓缩紫藤花毒的苦无钉入累的眉心,蝴蝶忍的羽织在月下翻飞如振翅的毒蛾。几乎同时,义勇的刀锋斩断十二重蛛网,冻结的水花映出天边初现的晨光,我的刀锋带着雷光一闪而过,宛如银河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