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说话的热气哈到了我的手上,麻酥酥的。
他依然沉浸在他的叙说里:“我总是觉得妈妈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说不出上来,我看她每次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好像有好多话要对我说,但是我问她她又不说,我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问我媳妇我说爸妈怎么了,我媳妇说挺好的啊,没怎么啊,能怎么?我满怀疑惑……有一天,因为把一个镜头落家里了,我急急忙忙跑回去取,刚进家门,让我看见了毕生无法忘记的事儿,也是我至今无法原谅我妻子的事儿,走向离婚也成了必然……”
我有些醉了,头昏昏沉沉的的,但虫子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清清楚楚的听着。
“因为我父母水土不服,我妈闹肚子,我媳妇死活不让他们上家里的厕所,说不干净,原来我才知道,这些天,我父母只要方便,都要去外面的一个工地上那里的简易厕所,在家里我媳妇根本就不让上,这事儿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打死也不会相信我的妻子,一个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人居然这么狠心。当时我进门的时候,她正双手插腰的指责我父母,说得话难听之极,说我父母老不死的怎么不去死啊,到农村不好好呆着,跑城市里拖累我们等等,反正那些话现在我都无法转述,那会让我再次承受心里的创伤……”
虫子的手有些抖,将杯中的酒洒了出来,倒在裤子上。
他没感觉到,眼睛红红地:“莎莎,你知道吗?你知道天下有如此歹毒的女人吗?我的父母在我不在的时候一首受着她的蛮横的谩骂,几次父亲都要走,都让妈妈拦住了,我妈劝我爸,说我们也待不了多久,这样走了,让毛军会察觉,他们还要生活一辈子,我们不能让咱儿子再跟他媳妇不好,我们一辈子能来城里几次啊……”
我看见虫子说到这里时流泪了,泪光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他很快的掩饰了,用手擦去,样子让人痛心。
他强自欢笑:“毛军是我的小名,爸爸说以后让我能去参加毛爷爷的军队,呵呵,这是爸爸的希望,那还有毛爷爷的军队……那天的事儿像噩梦一样一首伴随着我,我妈因为来不及跑到下面上厕所,把屎拉到了裤子里,我媳妇还在那里不依不饶的骂着……你说,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狠心,我父母那点对她不住了,再说了,即使父母有多大的不是,他们生育了我这就是最大的恩情,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吗?……”
我无话可说,是的,在这点上我同意虫子的话,养育之恩,至死难报。
虫子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激动:“父母春节没有过就走了,走的时候怕我阻拦,二老偷偷走的,到了老家才给我打了电话,那个年他们过得孤苦伶仃,冰锅冷灶,因为他们把一年的所有年货都背到城里给儿子了……”
我想虫子的婚姻可能就是在那一天死亡的。
“我知道我和她完了,提出几次离婚她都寻死觅活,我只好忍让,也希望孩子大点,再找个机会离了算了,再等待的这些日子,我曾试图挽救我们的婚姻,但是我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
虫子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正如我的爱情无望。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了言语,似乎都沉浸在彼此的悲伤中。
我知道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我们不停的喝酒,体会那辛辣的滋味,有时候我在想爱情跟洋酒真像,装在名贵的瓶子里价值不菲,但是味道却并非想象的那么好,喝多了也照样难受……
我再次的醉了。
再次的躺在了别人的床上,和虫子相拥而眠……
醒来的时候己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是被电话急促的铃声吓醒的。
当我发现自己躺在虫子身边的时候我再次吓了一跳,头疼欲裂,但一下清醒许多,我慌忙的检查着自己,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虫子醒了,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默默走出卧室,倒了一杯水再次走了进来。
他说:“喝吧。”
我感激的接过水,我之所以说感激是针对他的坐怀不乱。
他笑了笑:“我从来不乘人之危,也从来不做勉强的事儿。”
我说谢谢。
我接了电话,是刘青。
很奇怪这两个男人总是同时会在我的生活中交织出现。
刘青很平淡地说:“我要回北京了,本来想找你吃个饭告别一下,一首打你电话你没接,没事儿吧你,我火车快开了。”
我没听清,但心莫名其妙被撞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