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洗西红柿的时候刘青走了进来,我是从镜子的倒影中看到刘青走进来的。
我低着头没有回头,感觉他走到了我的身后,呼吸清晰的从我身后传来。
有些烟草味。
后来我特别喜欢闻到烟味。
我心不在焉的洗着西红柿,莫名其妙的有些惶恐,却又有些期待,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我的背影楚楚可怜。
后来刘青说就是因为我的这个背影让他有勇气的拥抱了我。
刘青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我。
我的喘息急促起来,起初我以为我被勒得呼吸困难,但是在我清醒的时候我复盘了那天发生的事儿。
我确定我那天是有意的渴望被他拥抱。
从小失去父亲的女孩,是缺乏安全感的,甚至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是有缺憾的,在此奉劝那些有孩子的父母,为了你们的孩子请慎重选择离婚。
刘青用有力的臂弯环绕住我,我一动不动,我的手举在空中,手里的圣女果一个个的掉在水池里,溅起水花。
我想我的不反抗可能鼓励了刘青,刘青一把将我扳转,我们面对面的站立,我的后背靠在梳妆台的池子上,因为刚洗澡没来得及扎起头发,散落在身后,如飞乱的瀑布……
刘青紧紧的抱着我,我看着他,由于彼此距离太近看得我有些晕,我不得不将眼睛闭了起来,他肯定受到某种鼓励,或者他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确实在这一刻是慌乱的,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推开他还是做点别的,但是我知道闭眼睛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错的时候总是做些错的举动。
我这个时候的推己经是显得那么无力,甚至是一种潜意识的暗示,半推半就。
刘青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似乎是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使劲的抓住他的手,整个指甲都要抠到他的肉里。
他使劲攥着我的手,他的手滚烫,像火链。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努力的推着他,却越来越无力。
我几乎要窒息过去。
我之所以很认真的写了我和刘青的这次,因为是至今唯一一次让我没有后悔也没有让我觉得不自然的。
唯有这次我没有后悔,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对肖楠的报复,也可能是我对自己的报复,或者我真的是被刘青所感动。
我知道这样不好。
但是有时候我无能为力,我一个弱女子做不了什么,做得到的就是对自己的报复。
我闭着眼,我想到肖楠,我恨他,他真笨,他都没有勇气,他真笨,他是个笨蛋……
我看着刘青,忽然有些心疼,轻轻的伸手擦着他脸上的汗水。
我问他有过几个女朋友。
他摇头。
男人这个时候是那么虚伪,他即使有也不肯承认,都会说只有你一个,我最爱的人就是你等等那些惯用的伎俩,而女人明明知道那是谎言,但是还是爱听,女人真可悲。
我分不清我眼前的人是谁,肖楠?刘青?虫子?
我怎么能想到虫子呢?
对了,虫子,虫子抱着我, 我们相安无事的躺在一起,那是我后来再那次酒后清醒的时候搜肠刮肚的想到的,我确定他抱了我,但是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呢?
这三个人让我似乎交织的更加痛苦,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心里真正的爱过谁?
肖楠吗?虫子吗?他……想到他会痛,刘青?为什么我同意了和刘青的呢?我真的头都想疼了,头疼的时候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夺走我……的人。
想到他我忽然无比恶心,恶心的让我越发讨厌自己,我讨厌自己就不断的报复自己……
我重重在刘青的肩上咬了一口。
我要记住这一天,也让他记住……
我蜷缩成一团,像即将枯萎的花慢慢凋零,刘青静静的抱着我,我无力的依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变凉,似乎要死去一样。
我确定我是要死去了。
我闭着眼,泪水肆意而下。
刘青惊慌的不断为我擦着,但不断的泪水让他惊恐不安,他说:“莎莎,你怎么了?”
我不说话,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能怎么呢?
刘青说:“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我一言不发,站起身,走进卫生间,开大冲头,我让水柱打在我的身上,我轻轻的坐在水幕中痛哭失声,我将所有的泪水让水流冲走,顺着下水道流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去吧……
北京,梦开始的地方……
夜好凉,刘青睡着了,静静的睡在我的身边,透过夜色我仔细的端详这个男人,我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躺在我身边的男人,他的样子很安详,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我想他一定很满意,满意我的存在,满意发生的一切。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己经平定了很多。
我想一切发生都有他必然存在的原因,我无力去做徒劳的抗争,这样带来的后果让我自寻烦恼,所以用水冲洗我的身体,我觉得自己又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