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会比素菜套餐好吃很多很多，如果能浇一点肉菜汤汁在米饭上，就再好不过了。

　　将硬币小心放好，藤原晴打开地图，查看第三个闪光点位置，然后发现它消失了。

　　这是常有的事情，最倒霉的一次，是他赶到闪光点处时，刚好看到有个大人，正从地上捡起100円，然后地图上的闪光点，在他的面前瞬间消失。

　　天色有些暗，得回家了，如果回家晚了，情况会很糟糕。

　　藤原晴背着书包，开始往家赶，每天的闪光点一般有十多个，但他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来寻找闪光点，大多数闪光点他都只能看着它们消失。

　　路上碰到三个男孩在欺负两个女孩，貌似是在抢其中大女孩的耳机，藤原晴发现大女孩只是默默忍受没反抗，而小女孩一直在努力反抗。

　　“咕噜噜……”

　　藤原晴肚子饿了，他今天中午吃的是馒头，刚才走了很久，已经很饿很饿了。

　　他转身离开，已经很晚了，要走快点回去。

　　回到家中，天色还没黑，没被骂。今天的晚饭在桌子上，是几块小面包，看样子母亲今天下午赌钱输了。

　　每次赌输了之后，家里的晚餐便是面包，那是从赌场回家路上，一个市场内的便宜小面包，虽然便宜，但味道却很不错。

　　藤原晴更沉默了，他很少说话，从晚餐发现母亲赌输后，他包括动作发出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很多。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小的沙沙声，作业本上的字迹，好看且清淡，能看出来没用什么力气。

　　父亲看完了新闻，开始看彩票开奖，节目结束后，是熟悉的暴躁谩骂。

　　母亲貌似因为今天输钱了，心情不好，随口怼了父亲一句，父亲看向了她，抬起了手。

　　母亲的脚更长一些，父亲被踹倒了。更加暴躁的父亲爬起来朝母亲扑了过去，随后是厮打和砸东西，让本就脏乱的客厅变得更加混乱。

　　藤原晴打开门，跑了出去。

　　他靠在门上，听着房屋内的暴躁打砸争吵，看向天空。

　　银色的彩带横跨在月亮下面，它在视野的尽头消失，仿佛是去寻找消失的太阳。

　　已经半年了，预知的神明，应该不会骗自己吧？

　　———章末———

　　注①：大风车节目，于09年前在CCTV-1套播出，后改为CCTV-少儿频道。



孩童 : 2.深夜食堂

　　藤原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回家，除非他想明天带着伤上学。

　　偶尔能闻到街边房屋飘荡出来的辛香，那是晚归的人家在煮饭吃。

　　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晚上的几个小面包不提营养，果腹都是不够的。

　　他饿了，但是钱在书包里，书包在家里。

　　希望能有个又近又好的闪光点，幻想着美好的事情，藤原晴打开了浅蓝屏幕，切换到地图。

　　上面没有闪光点，但是有一个黄色△，在△中间有一个感叹号。

　　它在缓慢移动着，藤原晴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以前看到过几次这种图标，因为没时间一直没去确认过黄色感叹号是什么东西。

　　藤原晴肚子很饿，他希望这是一个超大的遗失钱包，把它还给其主人后希望能拿到两百圆，让自己买个半价盒饭吃。

　　抱着这个希望，他开始向感叹号图标走去。

　　图标很远，夜幕更加深沉了。

　　抵达时，藤原晴发现黄色感叹号不是大钱包，而是一个男人，他身上大衣沾血，手里拿着把手枪。

　　深夜的街道上早已没有行人，只有远处的男人和藤原晴，藤原晴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藤原晴。

　　他举起了手枪，瞄准了过来。

　　藤原晴想起了半年前的预言，走了过去。

　　或许，死亡后他便会永久回到那个禾苗福利院，不会再被无故责骂、不会再饿肚子、不会再孤独一人。

　　神明的预言将得到实现。

　　男人看着走过来的男孩，呿了声，放下了枪，声音冷硬：“小鬼，离我远点。”

　　藤原晴停下脚步，他无所谓死，也无所谓活，至今最期盼的，就是神明预言的实现，看样子今天并不是预言实现的那一天。

　　地图上的黄色感叹号消失了，他转身准备离开，找个桥洞或者破旧的烂尾房躺一晚，明早再回去，运气好，明早父亲母亲心情不错他就不会被打。

　　“等下。”

　　身后传来持枪男人的声音，他快步走到身前，蹲了下来。

　　他握紧了手枪：“小孩，你被霸凌了？”

　　持枪男人看着眼前的男孩，他很瘦小，个子也矮，面色蜡黄毫无光泽，穿着一身有许多破痕的校服。脸上和手上带着未痊愈的淤青，目光昏暗，整个人毫无精气神，看起来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脏和丑。

　　深夜不回家、衣服破旧无缝补、面色明显营养不良。

　　持枪男人只是问了一句便沉默下来，他仔细观察后看出了缘由：是极其糟糕的家庭环境，并非他以为的校园霸凌。

　　藤原晴没有回他，绕过他准备离开。

　　持枪男人起身，看着走远几步的男孩，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吃点夜宵，我请客。”

　　藤原晴没走了，回头盯着他。

　　持枪男人笑出了声：“哈哈，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

　　藤原晴肚子很饿很饿，如果死亡能实现预言，他希望是枪而不是饥饿，被枪打死看起来不疼，饿死却十分难受。

　　“跟我来吧，没多远，我知道一家超棒的深夜食堂。”

　　深夜，街边的人家都已关灯安睡，只有些许猫咪行走在院墙上。它们偶尔窜入喇叭状的路灯带下，又倏忽远去，只留下些许影子。

　　藤原晴跟在持枪男人的身后，又走了一段路，走进了一处小巷，小巷中有间屋子亮着灯牌，表示正在营业。走进了看才发现这家小店没有店名，仅仅只有门口垂挂着两个布条，上面写着“食堂”两字。

　　男人在进去前，将枪别在了腰间，沾血的外套反穿，遮掩好枪。

　　藤原晴跟着男人推帘进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块凹字形桌台，凹字外是客人吃饭的地方，凹字内是店家老板制作饭菜的地方。装修不多，角落一盆栽，对门一时钟，墙上两壁画，其中一幅是地下演唱会海报。

　　不大的房间内已经坐着两人，身着白围裙的老板在吧台内看过来：“大良？好久没看见你了。”

　　男人大良听到喊他后，沉默了会，点着头回复道：“好久不见，今天来吃点好吃的。”

　　老板有些高兴：“今晚想吃什么？”

　　大良坐到了吧台角落，看向站在门口的藤原晴喊了声：“小孩，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