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霖跟着裴瑾到书房。
不待裴瑾坐下,他就着急的问,
“表哥,那个白灵是怎么回事?”
说罢还眼巴巴的看着裴瑾,大有你的理由最好是能够说服我的架势。
在园子里时,裴瑾同他打眼色,他想问又忍住了,怕有什么隐秘不能让人知道。憋了一路,到了书房终于没有了外人,赵瑞霖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隐情,让裴瑾如此讨厌一个丫鬟还将留她在府上。
赵瑞霖看裴瑾的神情就是知道他极为讨厌她。
厌恶的恨不得将人给丢出去的那种讨厌。却又强忍着,没有将人给丢出去。
赵瑞霖想知道原因。
半晌,见裴瑾还不说话,他急了,紧紧的盯着他,视线随着裴瑾大转。
裴瑾坐到书案旁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桌面的文书。
书房静悄悄的。
裴瑾没有听到赵瑞霖的声音,抬眼看去,见他首首的盯着自己。蹙眉问:
“你盯着我干嘛?”
赵瑞霖眨眨眼,又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裴瑾真奇怪,问他干嘛?明明是他挑起的话题,却又半晌不说。
“表哥,我在等你说啊。”他眼神愣愣的,气急败坏的说,
“你还没告诉我白灵是怎么回事?”
裴瑾差点被他蠢笑了,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缓缓开口:
“瑞霖,我说了你别生气。”
赵瑞霖心里咯噔一下,同自己有关?他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轻轻的点了点头。
裴瑾面无表情,淡淡的说:
“白灵是我出府去接李安宁来裴府的路上碰到的。
她挡在路上要卖身葬父,当时她想方设法的想攀上来进裴府,看她不对劲,想着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监视,就让她进了裴府。”说到这,裴瑾看着赵瑞霖强调 :
“瑞霖,你离她远些,她有功夫在身,武艺应不低。”
“她,她是细作?”赵瑞霖结巴道。
“嗯!”
赵瑞霖没想到小丫鬟看着柔柔弱弱的是细作。
不对啊,白灵是细作关他什么事?
莫非她是太子派来的?想到太子,赵瑞霖就生气。
当个太子,一天天的不办大事,就爱盯着他,没事就同他比。
比父皇的宠爱,比得的赏赐,但凡赵瑞霖多了一点都不干,要各种找茬。
让人烦不胜烦,还不能同他对着来,憋屈死了。
躲到云溪来了也躲不开太子?
想到这些,赵瑞霖心里一紧,怒气就要往上冲。他涨红了脸,压着怒气,声音干涩的问,
“表哥,是太子?”
裴瑾点头,看着他的眼神怜惜。
登时赵瑞霖的怒火就要冲上天灵盖,屋子恨不得要被他点着了。
“冷静,瑞霖。”裴瑾平静的说,目光柔和。
赵瑞霖深呼吸,紧紧的握住拳头,勉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神情木然,
“表哥,他到底想我怎样?他是太子,我是皇子。难道他非要逼的我……”
说完,神情沮丧,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赵瑞霖实在难过,咬牙道 :
“表哥,太子他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气。”
因着父皇的宠爱,在上京太子就爱盯着他,一点子的小事儿也上纲上线。
可父皇对太子做的这些装看不见,他去告状也只是和稀泥。
赵瑞霖对父皇有怨吗?那是肯定,他的纵容,偏宠,太子才总抓着他不放。
裴瑾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瑞霖,如今忍为上策,你不忍也得忍。冲动只会坏事,这样岂不更如了太子的意?他是想探探咱们的虚实罢了。
无妨,让他探。”
赵瑞霖不想太子称心如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淡淡的问:
“表哥,我们该如何应对?”
裴瑾看着短短时间就让自己平静下来的赵瑞霖,赞叹,“瑞霖,你成长了。如此,不错。”
赵瑞霖无奈苦笑,他也想成长,现实逼的没办法。
“太子派人探咱们的虚实,那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裴瑾淡淡的说,随即狡黠一笑,
“太子不是想知道咱们的虚实?她是探子,那咱们就给她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等着太子出手。”
裴瑾不怕太子出手,就怕太子不出手,皇上身体还康健,太子动作越多越容易出错,把柄也越多。
赵瑞霖沉思片刻,明白其中关键,眼睛一亮,
“好主意,表哥,还是你行。”
裴瑾微微一笑,嘱咐道 :
“瑞霖,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别打草惊蛇了,咱们需得从长计议。”
赵瑞霖点头,随即又问,
“表哥,将白灵留在府上,不会出什么事吧?万一……”迟疑了一下他又继续道,
“万一她做什么伤害到府上的人怎么办?”
“我派人盯着她了。”裴瑾胸有成竹的说。
赵瑞霖松了一口气,这后宅多孺,外祖母也在,真出了事就后悔莫及了。
当即放下心来,笑着说,“表哥做事周全,我多虑了。”说完沉下脸阴森森道 :
“接下来就看太子耍什么花招了。”
裴瑾说,“别太多虑了,静观其变吧,咱们不急,急的人是太子。”
赵瑞霖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心里的阴霾也减轻了。
裴瑾见他心情好转忙转移话题,
“瑞霖,你如何看太子在上京为难父亲的作为。”
赵瑞霖皱眉,眼中满是愤懑,
“姑父身为吏部尚书一心为公,兢兢业业。
太子心胸狭窄,毫无根据的打压姑父,不就是忌惮姑父的权力,打压咱们。
他杀鸡儆猴,也是让别人看,吏部尚书,皇上的小舅子也被他打压,哪个敢站他对立面,自己掂量。”
说完赵瑞霖沉默,半晌后,听得他不甘心道 :
“表哥,咱们坐以待毙?”
裴瑾摇头,由着太子的性子来,朝堂岂不乱套了。
裴瑾蹙眉,沉下心来思考,半晌后恍然大悟。
他们忘了一个重要的人物——皇上。
裴瑾心情放松,轻笑问,“瑞霖,你还忘了一个人?”
说罢他用手指向屋顶指了指。
赵瑞霖眼睛向上看去,是屋顶,什么都没有。
眨巴眨巴眼睛,他又向裴瑾看去,挠挠头,苦恼的想到底是谁?
半晌,他眼睛一亮难道是……
“父皇”
“皇上”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相视一笑。
裴瑾说,“瑞霖,咱们忘了皇上,朝堂如今还是皇上的,他身体康健,太子的行为,你说会不会……?”
裴瑾狡黠一笑。
赵瑞霖当即接过话,淡淡的笑道:
“表哥,有没有可能,咱们什么都不做,父皇就出手了?”
裴瑾点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家的父父子子,岂能平常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