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领着我说:“走吧,当家的,我先给你铲块锅巴吃,妈说等会儿郭师傅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吃饭。”
我跟在凤娇的身后来到了厨房里,凤娇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她掀开锅盖,用筷子打了一遍里锅的干饭,用锅铲把干饭往一边翻翻,就给我铲了一大块黄澄橙的锅巴,笑着递给我道:“当家的,够你吃的吗?”
“够吃,够吃,我给你掰点儿”说着,我就给凤娇掰了一块。
妈妈在一边笑着说:“这还差不多,不吃独食,吃东西还知道顾人。”
我笑着说:“妈,我给你掰一块吧。”说着我给妈妈也掰了一块。
妈妈把那块锅巴又递给我道:“我不饿,你吃吧,年轻人饿的快。”
凤娇看着妈妈眉开眼笑的样子,她又对妈妈说道:“妈,我们又把咱粮库门北边的六间门市部买下来了,你知道吗?”
妈妈笑着说:“知道、知道,我听闫凤良说的,他还说你明年准备把小吃店那里的房子扒掉,准备盖二层楼是吧?”
凤娇看看我道:“我们准备这两天先把那六间门市部修整修整,盖那房子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
妈妈对我说:“是啊,国勇,这几年你们的步子跨的有点大,得悠着点,孩子们还小也不急着用房子,何必把自己搞的欠一身的债呢,俗话说,好账不可多踏。”
凤娇亲昵的搂着妈妈的脖子,看着我笑着说:“妈,钱的事你不用操心的,你女婿有本事着呢,今年光咱们余寨水库就卖了20多万的鱼钱呢,还不算猪娃儿行和小吃店砖厂、预制厂的收入。不过,咱心里知道,别在外面说就行了。”
妈妈听后惊讶的问道:“20多万,得摞多高呀?”
凤娇笑着比划道:“20多万,一万块钱一捆,也就20多摞,能有这么高吧。”
妈妈若有所思的点点,然后她又大发感慨道:“我跟你爸这辈子没混到啥名堂,就生了你们姊妹三个,现在你和凤灵都过的不错,就是你小妹凤巧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我现在最操心的就是她了。”
妈妈说着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凤娇用娇媚的眼神示意我,意思是该我表态了。
我就对妈妈说:“妈,凤巧不是在余寨上初中二年级吗,听说她的学习成绩是全校前10名,只要她好好的上学,我和凤娇会全力以赴支持她的,什么学费生活费之类的东西都不用你操心的。假如她考不上大学,我和凤娇也会在街上给她买两间房子的,你现在什么心也不用操的,只要身体好好的就行了。其实,家里的猪牛你都不用养的,田地也可以转给别人种,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搬到街上去跟我们住在一起,还可以帮衬一下小吃店。”
妈妈笑着说:“趁我还能干得动,就再干几年吧,我主要是舍不得咱家里的东西,像老母猪和老水牛这些喂熟的牲畜我真的舍不得。”
凤娇趴在妈妈的耳旁笑着说:“妈,你不光舍不得这些,还有点舍不得郭师傅吧,等明年三月间爸爸过了周年,你跟郭师傅就住在一起算了。有他帮衬你,你在家里养猪种田都可以,我们也不用操啥心的,将来我们给他养老送终就行了。”
妈妈没有明确反对,她也动情的说道:“这些年老郭对咱家的帮助也的确不少,他在窑厂干这4、5年也没要工钱,还是真心实意的给咱们干,我也知道老郭对我很有意思,我们真的结合在一起了,他也会对我更好的,只是我都4、50岁了,再找个老伴儿的话,觉得人家会在背后戳我脊梁骨的。”
妈妈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她们这一代人不懂爱情,也不知道浪漫,她们只知道相互忠诚、相互厮守。她们不管婚姻幸福不幸福,只要结为夫妻后,两个人就会厮守终生,即使一方去世,另一方也要为其守寡,如果再重组家庭的话,就是受到世俗偏见的非议,在世人的眼里,这个人就是坚守不住寂寞,被他人所嘲笑。
我是个女婿不合适劝说岳母再往前走一步,只有让妻子慢慢的做母亲的工作了,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守着一个大院子,还有猪牛鸡等牲畜家禽,我和凤娇在夜晚从街上到老塆两头跑,也不太现实,岳母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让人担心。
这时郭师傅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过道里换上那件喂猪的长大褂,翻到猪圈里去出猪圈。
我和凤娇都从厨房里走到院子里,对他说道:“郭师傅,猪圈我们出干净了,猪也喂饱了,你过来洗手吃饭吧。”
郭师傅看着我和凤娇他高兴的说道:“国勇,凤娇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我笑着对他道:“我和凤娇是上午回来给别人说媒的。”
郭师傅也笑着说:“给人做媒也是一件积福行善的好事,应该应该。”
妈妈端着两盘子菜走到院子里正好听到郭师傅的赞美声,她看了郭师傅一眼道:“保对了媒是积福行善,保错了媒就是害人不浅。国勇,听说你们想给顾秀莲保媒招夫养子是吧,我劝你们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她跟闫凤鼎掰扯不清,她们如果继续藕断丝连的话,新来的丈夫就会很是憋屈。”
我对妈妈说:“反正我把女方的情况也都给男方说了,男方说他可以不计较他们没认识之前的一切行为,但只在意他们结婚后的日子。”
看来妈妈把顾秀莲列为水性杨花女性了,据说顾秀莲出轨闫凤鼎,除了她们曾经有过私定终身那个因素外,主要就是因为她不满意爸妈给她包办的二房婚姻,至始至终她都瞧不起闫少甫。
饭菜都端上来后,郭师傅依然被我安排在上席上坐下,妈妈就从供柜里拿出半瓶白酒和一个酒盅放在郭师傅的面前,不冷不热的说道:“老规矩,只能喝两盅,多一盅都不能喝。”
郭师傅抬头看着岳母不冷不热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孩子回来了,你就让国勇也喝两盅吧。”
岳母瞪了一眼郭师傅道:“国勇他不喝酒,你也别拿他当挡箭牌。”
我和凤娇偷偷的看着郭师傅和妈妈的斗嘴,看情形她俩的事情有八成能成。
吃了饭后,我问郭师傅道:“郭师傅,咱的砖坯子还能烧多长时间呢。”
郭师傅说:“按照一天烧70个垛子的速度来看还得20多天才能把库存的砖坯子烧完。”
我在心里盘算着再烧20多天,就是腊月十几了,窑厂停火也正是我预算的那个时候。
我又问凤娇窑厂的账都算了没有,凤娇说:“陈天龙的砖机放假第二天我就跟他算完账了,就是窑厂的总账还得等到腊月全部放假时才能算清。”
我又跟郭师傅交待了一些窑厂的事情后,我带着凤娇就回到了街上。
……
冬月十八的那天早上我跟凤娇和红霞依然是早早的起来做着早餐。
吴玉英来的时候就把顾秀莲也早早的领来了,齐同心和齐同德他俩是7点之前才到的。
见她们双方人都来了,我就把齐同德和顾秀莲都领到后面堂屋里去了。
我把齐同德买的果盘都端上去后,我就顾秀莲和齐同德说:“我这个人做事首截了当,齐同德29岁未婚,顾秀莲28岁离婚带一个几岁的女孩。顾秀莲要求男方招夫养子,齐同德你愿意入赘到顾秀莲家里吗?”
齐同德说:“我愿意。”
她俩的事情定好后,快散集的时候陈少萍领着婆婆和梁慧的二嫂先来到了小吃店里。
没过多久,大壮开着他的公共汽车拉着梁慧停到小吃店的门口,小刚和梁慧下了班车就到屋里,把梁慧的嫂嫂和婆婆及一个小侄女,都领到了班车上,我和凤娇也一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