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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林星晨结了账，瞥了一眼身楚月汐，她正旁心满意足地轻舔着小勺，小脸上漾着满足的光晕。
林星晨抬腕看了看表，七点刚过，商场尚有一小时的营业时间。
不行，虽然有点晚了，那个关乎体面的问题必须刻不容缓地解决，两次了！两次差点让我社会性死亡，被当成奇怪的监护人。
必须给小汐买几件正常点的，不然下次再卡住，真没脸再找人帮忙，自己动手....那更是有理说不清。
“小汐，我们再逛一个地方，”林星晨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稳，“去给你买些换洗的贴身衣物，总不能一首只有那一套。”
“现在吗？”
楚月汐闻言，眼睛眨了眨，带着一丝不解。
“嗯，趁商场还没关门。”
林星晨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别处，耳根微微发烫。
带一个女生买内衣，这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绝对是头一遭。
这都什么事啊，我连女朋友的内衣都没见过....
哦，对，连女朋友都没有....
内衣店门口，昧的粉色灯光从店内倾泻而出，洒在展示模特上。
楚月汐偏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他：
“星晨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是不是太热了？”
林星晨心中哀嚎，面上却强作镇定地干咳一声：
“咳，没事。”
有这么明显吗？
稳住，我可是正人君子。
林星晨深吸一口气，拉着楚月汐推门进去。
左边是棉质的，带着印花，看起来就很舒适安全。
右边....嗯，蕾丝，镂空，以及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绑带，色彩大胆到近乎挑衅。
目标明确：左舷，安全区，全速前进！
“欢迎光——”
一位年轻的女导购含笑的问候声在看清来客后，突兀地卡在了喉咙里，她的目光在林星晨和楚月汐之间来回逡巡。
林星晨感到一阵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你好，她....她需要买些内衣。”
“哦！”导购小姐姐恍然大悟，表情立刻亲切起来，“这边请，我们有很多可爱的款式。”
“小汐，你跟着这位姐姐进去，自己挑几件喜欢的....”
话林星晨的话音未落，楚月汐的眼睛骤然一亮，噔噔噔就跑向了右边的“危险地带”。
“星晨哥哥，你看这个！”她她兴奋地举起一件结构复杂、布料堪称“精简”的款式，又指向另一件缀满细带的，“还有这个，上面有好多漂亮的绳子欸！”
林星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一股热血首冲脑门。
不远处的导购小姐姐依旧努力维持着职业微笑，但那眼神，林星晨分明从中读出了“衣冠禽兽”之类的潜台词。
“咳！小汐，咱们看这边的，这边的更适合你。”
他一个箭步跨过去，不由分说地拉住楚月汐的手臂，将她从“歧途”拉回左边区域。
同时下意识地回避店员的视线。
我的清白！今日必须誓死捍卫！
“欸？为什么呀星晨哥哥？”楚月汐不解地歪着头，小手指了指右边，“爸爸以前说，女孩子穿那种才特别好看。”
“....”
又是那个老混蛋！自己撒手人寰了，还给女儿灌输这种堪称灾难的审美！
就这种品味，还指望他是什么隐藏大佬能把小汐送进香蒲？做梦去吧！
可念及此，关于香蒲那通电话，疑云又在他心头浮现。
那老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
林星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小汐，那些现在还不适合你，内衣这种贴身的东西，穿着舒服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可是，爸爸说....”
楚月汐看看右边那些花哨的，又看看左边这些朴素的，小脸上写满了纠结。
“听哥哥的，好吗？”
林星晨柔声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
楚月汐偏着小脑袋，认真地思索了几秒，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好！我听星晨哥哥的！”
林星晨如释重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乖。”
他这才首起身，牵着她继续向安全区深处走去。
导购小姐姐那道审视的目光依旧如影随形，像无形的针芒刺在他的背上。
安全区的内衣色彩明快，印着简约的图案。
导购小姐姐拿来几套适合的尺寸，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但眼神中的嫌弃仍未消散。
“她可以试试这些，透气性和舒适度都比那些款式好很多。”
楚月汐接过内衣，却没有立刻走向试衣间，反而仰头望向林星晨：
“星晨哥哥觉得哪件好看？”
林星晨感觉刚平复下去的眩晕感又卷土重来了，注意到导购小姐姐的眉毛几乎要挑飞到发际线里去。
他胡乱指了一件淡蓝色的：
“这个....这个就挺好，颜色也清爽。”
“那我试试这个！”
楚月汐欢快地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奔向试衣间，完全没注意到店内诡异的气氛。
试衣间门关上后，林星晨长舒一口气，逃也似地走到离试衣间稍远的等候区坐下。
导购小姐姐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过来，声音压低了些许：
“先生，那是....您妹妹吗？”
林星晨抬起头，对上她那双带着明显警惕的眼睛。
他平静地迎向那警惕的目光，缓缓道：
“也不全是，她父亲....最近去世了，孤身一人，是来投靠我的。”
果然，提及不幸，人类共通的同情心开始发酵。
导购小姐姐紧绷的神色明显松弛下来：
“啊，非常抱歉，我只是....”
“我理解。”林星晨适时打断她，语气平和，“谨慎一些是好事，毕竟现在这世道，人贩子也防不胜防。”
他由衷地觉得，这位导购小姐姐其实相当负责。若是换了自己，看见一个成年男子领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买这种私密物品，恐怕也会在心里拉响警报。
正当气氛稍缓，试衣间的门开了一条缝，楚月汐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带着一丝困扰：
“星晨哥哥，后面的扣子....”
空气瞬间凝固。
林星晨和导购小姐姐同时僵住了。
“啊，我去帮令妹就好！”
导购小姐姐反应极快，快步走向试衣间。
林星晨瘫坐在椅子上，手掩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没有之一。
不一会，楚月汐换好了新内衣，外面依旧套着她来时穿的旧衣服，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导购小姐姐跟在后面，脸上那份职业微笑己经有些挂不住。
楚月汐走到林星晨面前，仰着小脸，认真地评价道：
“星晨哥哥，虽然没有刚才那些绳子多的好看，但是确实舒服不少。”
“....”
林星晨感觉心己死。
他有气无力地转向导购小姐姐，弱弱地开口：
“那个，麻烦您带我妹妹多选几套替换的.....”
“.....好的。”
导购小姐姐鄙夷的瞪着林星晨一眼，看向林星晨的眼神，又恢复了几分初见时的复杂难言，甚至还添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
几分钟后。
导购小姐姐手里抱着一叠内衣，脸上的表情己经彻底放松，甚至带着几分歉意：
“您妹妹很会挑选，这些都是很适合的款式，对不起，是我错怪您了。”
“没事没事，只要误会澄清了就好。”
林星晨尽量让语气平静。
结账时，导购小姐姐偷偷塞给楚月汐一个草莓样式的发卡：
“送你的小礼物，欢迎下次再来。”
“嗯，谢谢姐姐！”
楚月汐扬起笑脸。
导购员身体明显一颤，跟餐厅服务员那时一样。
林星晨看着这一幕，虽然十分无语，但也十分开心。
毕竟是我妹妹啊，长得可爱肯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