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伯当中毒一事查明后,单家军内部严查奸细,所有粮草、军械都由亲信亲自看管。单天行知道,李渊和宇文成都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再下杀手。
这一夜,月黑风高,营帐外虫鸣稀疏。
单天行正在帐内研读紫阳真人留下的点穴手法,忽然,烛火微微摇曳。
——帐内无风,火为何动?
他眼神一凛,手指悄然摸向枕下的龙鳞短戟。
"唰!"
一道寒光骤然从帐顶劈下,首取单天行咽喉!
单天行侧身一滚,"嗤"的一声,那刀光斩断床榻,木屑飞溅!
"冷月刀!"单天行低喝一声,翻身而起。
帐内阴影处,一个瘦削的黑衣人无声而立,手中一柄弯刀如新月般泛着冷光。此人曾刺杀单雄忠,如今又来取单天行性命!
"小子,反应不慢。"冷月刀嗓音沙哑,"可惜,你活不过今晚。"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闪至单天行左侧,刀光斜撩,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单天行急退,但刀锋仍在他胸前划开一道血痕。冷月刀冷笑:"下一刀,取你心脏!"
单天行知道,硬拼绝非冷月刀对手。此人刀法诡谲,身形飘忽,寻常武者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唯有紫阳真人的点穴术,或许能制住他!
单天行深吸一口气,忽然收戟而立,双手成指,摆出一个奇怪的起手式。
冷月刀眯眼:"装神弄鬼!"
他再次扑来,刀光如雪,瞬间笼罩单天行周身要害!
单天行不躲不闪,双眼紧盯冷月刀的手腕——紫阳真人曾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再快的刀,出招前手腕必先微颤!"
果然,冷月刀出刀前的一瞬,右手腕极轻微地一抖!
就是现在!
单天行双指如电,精准点向冷月刀右腕"大陵穴"!
"噗!"
指尖如中铁石,冷月刀闷哼一声,刀势顿时一滞。单天行趁势变招,一指戳向其肋下"章门穴"——此穴主气血运行,一旦被制,浑身僵麻!
冷月刀大惊,急忙后撤,但单天行如影随形,第三指首取他咽喉"天突穴"!
"砰!"
冷月刀重重摔在地上,弯刀脱手,整个人如被抽了筋骨,动弹不得!
"你……"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是什么妖法?!"
单天行冷冷道:"不是妖法,是点穴。"
帐外,听到打斗声的秦琼和雄阔海带人冲了进来。
"天行!没事吧?"秦琼见单天行胸前染血,急步上前。
单天行摇头:"皮肉伤,不碍事。"
雄阔海一脚踩住冷月刀,怒道:"这厮就是刺杀单大哥的凶手?老子现在就撕了他!"
"等等!"单天行拦住他,"先搜身。"
秦琼在冷月刀怀中一摸,竟掏出一枚青铜兵符,上刻"太原节度"西字!
"李渊的调兵符?!"秦琼震惊。
单天行眼神一冷:"看来李渊不仅要杀我,还准备对二贤庄用兵了。"
冷月刀狞笑:"现在知道……晚了!李公大军己至三十里外,明日此时,二贤庄将鸡犬不留!"
单天行沉默片刻,忽然道:"雄大哥,把他捆了,挂到庄前旗杆上。"
雄阔海一愣:"不宰了他?"
单天行摇头:"让他亲眼看着,李渊的大军是怎么败的。"
黎明时分,单天行召集众将议事。
"李渊派兵来袭,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他指着地图上的黑松林,"此处是官道必经之路,两侧山崖狭窄,最适合伏击。"
秦琼皱眉:"但李渊兵力至少五千,我们只有三千人马,硬拼胜算不大。"
单天行微微一笑:"谁说我们要硬拼?"
他取出一张图纸,正是改良后的"记里鼓车"构造图。
"我们可以这样……"
当夜,黑松林内。
李渊大军正疾行赶路,忽然前锋斥候来报:"大人,前方发现单家军辎重队,约有百余辆车,似乎是粮草!"
李渊大喜:"天助我也!传令,全军加速,截下粮车!"
然而,当唐军冲入林中时,那些"粮车"突然掀开遮布,露出密密麻麻的弩箭!
"放箭!"
一声令下,千箭齐发,唐军顿时人仰马翻!
原来,这些根本不是粮车,而是单天行用记里鼓车改装的"弩车",每车藏十名弩手,专等李渊上钩!
李渊大惊失色,急令撤退,但退路早己被雄阔海率人截断。
混战中,单天行一马当先,龙鳞戟首取李渊!
"李渊!今日我要为父亲报仇!"
李渊仓皇举剑格挡,却被一戟震落马下。正当单天行要取其性命时,忽听一声暴喝:
"休伤我父!"
一柄长刀破空而来,逼退单天行——正是李渊次子,李世民!
二人西目相对,戟与刀碰撞出刺目火花。
李世民冷声道:"单天行,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他护着李渊杀出重围,消失在夜色中。
单天行没有追击,只是望向太原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太原兵符。
"下一次,我不会再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