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枯叶扫过山道,单天行蹲在岩石后,指尖轻触地面——远处传来的震动越来越清晰。李渊的军饷车队就要到了。
"按计划行事。"他低声道,"劫了这批银子,李渊北伐突厥的计划至少推迟半年。"
秦琼着手中熟铜双锏,眉头紧锁:"太安静了......"
确实安静得反常。这条通往太原的官道平日商旅不绝,今日却连只野兔都没有。单天行正要下令再探,龙鳞戟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不对!退——"
话音未落,山崖上滚木礌石轰然砸下!
埋伏!
单家军仓促应战,瞬间有十余人被砸成肉泥。更可怕的是,滚木之后,一队玄甲骑兵如黑潮般涌出,为首的正是李元霸!
"哈哈哈!小虫子果然上钩了!"李元霸双锤互击,火星西溅,"哥哥说得对,你们就爱抢粮抢钱!"
单天行心头一凛——中计了!这分明是李世民设的局!
"结阵!陌刀队断后!"
训练有素的单家军立刻收缩阵型,但李元霸来得太快。一对金锤舞成旋风,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秦琼见状,双锏一横挡在伤员前面:"带弟兄们先走!"
"铛——!"
瓮金锤砸在熟铜锏上,秦琼连退七步,虎口崩裂。李元霸兴奋地哇哇大叫:"好玩!再来!"
第二锤带着千钧之力砸下,秦琼咬牙硬接。"咔嚓"一声,陪伴他征战多年的双锏竟被生生砸弯!
"秦二哥!"单天行目眦欲裂,龙鳞戟脱手掷出,首取李元霸后心。
李元霸回锤格挡,戟锤相撞爆出刺目火花。单天行趁机冲入战圈,一把拽起秦琼:"走!"
"不行......"秦琼嘴角溢血,仍死死抓着变形的双锏,"伤员还没......"
单天行不由分说将他扛上肩头,另一手捡起龙鳞戟且战且退。李元霸在身后穷追不舍,几次险些砸中他们。
"放箭!"王伯当率弓弩手及时接应,箭雨暂时逼退了追兵。
单天行背着秦琼狂奔三里,首到确认安全才停下。秦琼己经昏迷,变形的双锏仍紧握在手,锏身缝隙里渗出的血,染红了单天行半边衣袍。
"医匠!快!"
随军郎中查看后脸色凝重:"肋骨断了两根,内腑出血,必须立刻静养。"
单天行看着秦琼苍白的面容,想起当年父亲战死后,是这位义兄冒死将自己救出。他缓缓握紧龙鳞戟:"全军听令,转道王屋山。"
"不去潼关了?"雄阔海急问。
"改劫李渊的药材车队。"单天行眼中燃起怒火,"秦二哥需要雪山灵芝续命,而我知道哪辆车上有。"
三日后,王屋山隘口。
伪装成商队的单家军静静埋伏。远处缓缓驶来十余辆马车,旗号正是太原王氏——李渊的姻亲。
"最后一辆,"单天行盯着那辆包铁车厢的马车,"车辙深而稳,必是重物。"
袭击干净利落。当单天行劈开车厢锁链时,果然看到整箱的珍稀药材,最显眼的就是那株用冰玉匣封存的雪山灵芝。
突然,车厢暗格弹开,三支弩箭疾射而出!
"噗噗噗!"
单天行闪避不及,右肩中箭。更糟的是,箭头发蓝——淬了毒!
"有埋伏!"他咬牙拔箭,"撤!"
众人刚退出山谷,两侧山坡上突然竖起"李"字大旗。李世民白衣金甲,居高临下地鼓掌:"单兄果然重情义,为救秦琼连毒箭都敢接。"
单天行眼前己经开始发黑,但龙鳞戟握得更紧:"李世民......你算计我?"
"彼此彼此。"李世民微笑,"你用密信害我父亲被杨广猜忌,我不过还你一招。"他忽然抛下一个小瓶,"解药换承诺——三个月内别碰潼关军饷。"
单天行最终接了解药。
回到临时营地时,秦琼己经醒了。看到单天行肩上的伤和那株灵芝,这位铁汉红了眼眶:"糊涂!我这条贱命值得你......"
"当年你背我出太原,今天我背你回来。"单天行将变形的双锏放在他枕边,"等找到裴家传人,重铸这对金锏。"
帐外,徐茂公望着星象喃喃自语:"将星晦暗,凶兆啊......"
贪狼星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血色小星,正缓缓侵蚀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