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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辆满载粮草的牛车吱吱呀呀地碾过官道，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领头的老车夫佝偻着背，不时咳嗽两声，破旧的斗笠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隋军前锋营的布局。
"站住！"营门哨兵举起火把，橘红的火光映在秦琼刻意涂黑的脸上，"哪来的？"
"荥阳郑家送粮的。"秦琼压着嗓子，声音沙哑如磨砂，"杨王爷催得急，命小人连夜运来新米......"
哨兵狐疑地绕着粮车转了一圈，突然用枪杆猛戳麻袋。谷粒哗啦啦漏出来，在月光下泛着正常的黄色。
"进去吧。"哨兵不耐烦地挥手，"粮仓在西北角。"
秦琼低眉顺眼地应着，袖中的手却握紧了西棱金装锏。
粮车刚过营门，秦琼耳尖微动——东南角传来规律的更梆声。三更天了。
他悄悄打了个手势，身后扮作车夫的陌刀手们立即散开。按照计划，程咬金此刻应该己带人埋伏在营外西侧的树林里。
秦琼佯装卸粮，实则观察着中军帐的动静。帐前立着两根铜柱，柱上缠着铁链，但囚笼里空空如也——罗成不在这里。
"老丈，这囚车怎么是空的？"他故意问一个正在喂马的老兵。
老兵头也不抬："晌午就移走了，说是怕瓦岗贼来劫......"话未说完突然僵住，浑浊的眼睛盯着秦琼的靴子——那分明是永昌军的制式战靴！
"砰！"
秦琼左锏如闪电般击出，老兵无声倒地。几乎是同时，西北角粮仓突然火光冲天——程咬金提前行动了！
"有奸细！"隋军哨塔上响起刺耳的号角。
秦琼来不及细想，双锏舞成旋风杀向囚笼区。
程咬金的宣花斧劈开西营栅栏时，正好看见秦琼被数十隋军围攻。
"老秦撑住！"他怒吼着冲过去，斧刃所过之处，断肢横飞。
两人背靠背杀到囚笼区，终于看见一辆覆着黑布的囚车。程咬金一斧劈开铁锁："罗成兄弟！俺们来......"
黑布掀开的瞬间，程咬金的笑容凝固了——囚车里是个涂黑脸的隋军死士，正狞笑着拉动机关！
"轰！"
囚车底部炸开毒烟，程咬金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西周伏兵尽出，箭雨倾泻而下。更可怕的是，那些箭簇都泛着诡异的蓝色——分明淬了毒！
秦琼将双锏舞得密不透风。
"老秦！"程咬金一斧劈翻三名弓弩手。
"走！"秦琼暴喝一声，左锏掷出，将哨塔火把击落。借着黑暗掩护，他拽起程咬金冲向营门。
瓦岗寨医帐。
程咬金脸上涂着解毒药膏，活像个发霉的冬瓜："怪哉！那囚车机关精巧，绝不是临时做的。
秦琼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浮现震惊，"他早算准我们会去劫营，故意……"
"好个老狐狸！"
黎明前的微光中，单天行独自站在箭楼上。龙鳞戟突然自鸣，戟尖映出三百里外的景象——
李世民正在潼关城头擦拭佩刀，两人隔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东北方的黄河渡口。
那里，杨林的"水火囚龙棒"正在晨光中泛着血色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