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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畔的芦苇荡深处，三十名工匠围着个丈余长的竹筒忙碌。竹筒外缠着浸过桐油的麻绳，筒尾插着三支火箭，活像条张牙舞爪的蛟龙。
"陛下，首代'火龙出水'装填完毕！"匠首老赵抹了把汗，鼻尖还沾着火药灰。
单天行蹲下身，指尖抚过竹筒接缝处渗出的黑火药。这配方是徐茂公从古道观丹方里改良的，硝七硫二炭一，再加了些不明所以的粉末。
"试射。"他退后三步。
老赵亲自点燃引线，火花"嗤嗤"窜入竹筒。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竹筒前端喷出三尺长的火舌，绑在前端的火箭歪歪斜斜飞出，在百步外栽进湖里。而竹筒本身......
"咔嚓！"
筒身炸开三条裂缝，飞溅的竹片像刀片般西射！
"啊——！"一名年轻工匠捂着脸倒地，指缝间鲜血汩汩。
单天行一个箭步冲上前，扯下腰间醋布按在伤者脸上。浸透陈醋的粗麻布刚接触伤口，就泛起白色泡沫——那是醋液在杀灭腐菌。
"忍着！"他单手压住挣扎的工匠，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徐茂公配的金疮药，能止痛。"
药粉洒下，伤员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老赵跪在一旁，老泪纵横："是老汉没算准竹筒厚度......"
"不怪你。"单天行盯着还在冒烟的残骸，"朕要的是能飞三百步的火龙，不是百步就炸的炮仗。"
他忽然掰开一片炸裂的竹筒，指着内壁的灼痕："看这里——火药是在尾部先爆的，推力都浪费了。"
程咬金不知从哪钻出来，手里掂着块竹片："要俺说，这玩意不如投石机好使。"
"投石机砸不沉李唐的五牙舰。"单天行起身，突然解下猩红战袍盖在伤员身上，"抬去伤兵营，用蒸馏醋布勤换药。"
工匠们面面相觑——这可是龙袍啊！
深夜，试验场却亮如白昼。
老赵带着徒弟们重新刨制竹筒，这次选的是三年生的毛竹，筒壁留厚三分。单天行亲自调配火药，加入碾碎的酒曲增加燃烧速度。
"陛下，您看这样行不？"
老赵捧出新设计的箭尾——三支火箭不再并排，而是呈品字形嵌套，用铁箍固定。
单天行还没开口，岸边突然传来喧哗。
白天受伤的年轻工匠竟拖着病体回来了！他脸上缠着醋布，手里却捧着个铁制物件："陛、陛下......"
那是个带螺旋凹槽的铁管，内壁打磨得镜面般光滑。
"小人祖上是造火铳的......"他咳着血沫，"这膛线能让火龙转着飞，更稳......"
单天行接过铁管，月光下可见内壁细密的螺纹。他忽然拔出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抹在管口：
"今日朕以血铸器，他日必以器破敌！"
三日后，第二代"火龙出水"静静卧在发射架上。
这次的竹筒外缠了铁丝网，筒身刷了七层桐油石灰混合浆。最奇特的是箭簇——呈螺旋状的三棱锥，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点火！"
引线燃尽的刹那，整个鄱阳湖仿佛为之一颤！
"轰——嗖！"
火龙离筒的瞬间，箭身高速旋转，竟在空中划出螺旋状烟迹！三百步外的标靶船被精准命中，船帆"呼"地燃起大火！
岸上爆发出震天欢呼。
老赵却盯着湖面皱眉："还是偏了半丈......"
单天行拍拍他肩膀："够用了。"
他转身望向东北方——那里是鄱阳湖主航道，李世民的水军正在操练。
"就用这火龙，烧出一条永昌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