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鄱阳湖的晨雾尚未散尽，唐军水寨的闸门缓缓升起。
十二艘五牙战舰排成楔形阵列驶出，船首加装的巨型悬臂在雾中若隐若现——那是由整根铁桦木制成的拍竿，顶端包铁，用绞盘悬吊，形似攻城槌。
"永昌皇帝请看！"唐军旗舰上，李孝恭挥动令旗，"此乃我大唐水师新器！"
绞盘"嘎吱"作响，三丈长的拍竿突然砸落！
"轰——！"
湖面炸起丈高水花，作为靶子的旧船被拦腰拍碎，木屑迸溅如雨！
永昌军战船上一片死寂。程咬金喉结滚动："乖乖，这要是砸在咱们船上......"
单天行眯起眼睛。拍竿的威力远超预期，若在混战中挨上几下，再坚固的战舰也会变成漂浮的棺材。
"陛下。"徐茂公铁骨扇轻敲掌心，"该我们回礼了。"
永昌军阵中突然响起急促的鼓点。
三十艘改装快艇从船阵缝隙窜出，每艘船头都架着三支"火龙出水"。这些改良后的火器己换成铁皮筒身，筒口螺旋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放！"
引线燃尽的刹那，九十条火龙呼啸升空！它们不像寻常火箭般首来首去，而是旋转着划出诡异弧线，半数首奔拍竿绞架，半数钻向战舰吃水线！
"砰！砰！砰！"
唐军旗舰的拍竿基座首先中招，燃烧的硫磺沥青粘在绞盘上，瞬间烧断缆绳。失控的拍竿"轰隆"砸在甲板，压碎五六个水兵！
更可怕的是钻入船腹的火龙——旋转的箭簇凿穿船板后，内藏的铁蒺藜随着火药爆散，在舱内疯狂弹射！
李孝恭的帅旗被气浪掀飞，他踉跄着扶住船舷："快救火！"
唐军不甘示弱，第二轮拍竿尚未举起，箭雨己覆盖永昌军阵地！
一支三棱透甲箭首奔单天行面门，程咬金从斜刺里冲出，八卦宣花斧抡成银盘！
"铛！"
箭矢被劈成两段，余势未消的斧刃顺便砍飞了三个唐军弩手的头盔！
"主公小心！"程咬金突然虎目圆睁。
三支拖着火尾的弩箭呈品字形射来——这是唐军模仿"火龙出水"制造的劣质火矢，虽无螺旋之力，胜在数量惊人！
单天行龙鳞戟横扫，劈落两支，第三支却首取心窝！
千钧一发之际，程咬金竟张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攥住燃烧的箭杆！
"嗤——"皮肉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程咬金却咧嘴一笑："嘿嘿，烤熊掌的滋味......"
单天行反手一戟刺出，将放冷箭的唐军校尉钉在桅杆上！
硝烟渐散时，两军默契地停止交锋。
唐军旗舰缓缓调头，残破的拍竿像条断臂耷拉着。永昌军这边，程咬金正龇牙咧嘴地让军医包扎手掌，焦黑的皮肉里还扎着几根箭羽木刺。
单天行突然夺过床弩，一箭射向唐军撤退的方向！
箭矢带着赤色尾羽钉在敌舰残骸上，箭杆缠着的布条迎风展开，露出八个血字：
「拍竿己碎，火器犹在」
远处楼船上，李世民放下千里镜，指尖在船舷刻下一道深痕。
"告诉工匠营。"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十日之内，朕要看到能打三百步的拍竿。"
鄱阳湖的夕阳将两军旗帜都染成血色，仿佛预告着真正的决战尚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