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灰小白的手机在清晨准时震动。屏幕上跳出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小蓝的【早安~】，附赠一张对着镜子拍的狐尾特写，毛色油光水滑得能当洗发水广告——如果忽略角落里那截N.N.O制服的袖子的话。
第二条是校长的正式通知：【本校己重建完毕！配备最新型防妖结界、反魅惑符文、以及24小时待命的心理辅导老师！您可安心返校！】
小红一把抢过手机，獠牙在屏幕上啃出几个洞："骚狐狸的毛该除虫了！"她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回给灰小白，转头开始往书包里塞东西——电锯、圣水手雷、以及从纱守那顺来的几张符咒。
"你要去学校？"灰小白看了看她这身行头。
"当然！"小红咧嘴一笑，尖锐的指甲划过灰小白的脸颊，"得让某些人知道...谁才是正宫~"
小黄缩在冰箱顶上，爪子死死抱着自己的尾巴："大哥...我能请假吗？"
校门口焕然一新。原本锈迹斑斑的铁门换成了镀金的自动闸机，上面滚动着【欢迎来到幸运学园】的霓虹字样。
灰小白刚踏进校门，脚下的地砖突然亮起七彩跑马灯，广播里响起激昂的赌场BGM。
"哇哦~"小红眼睛一亮，"比上次的富江主题好玩！"
眼前的校园己经完全变样——教学楼成了巨型轮盘赌桌，操场排列着上百台老虎机，就连图书馆都改造成了"21点VIP包厢"。
穿着统一制服的荷官们站在各个区域，男的清一色刀削般的俊脸配大长腿，女的个个前凸后翘笑容甜美，活像流水线生产的充气娃娃。
学生们早己见怪不怪，正兴致勃勃地参与这场荒诞赌局。
"我压数学老师头发数量！"一个男生把学生证拍在赌桌上。
"赌下周哪个科目先停课！"女生们围着彩票机叽叽喳喳。
灰小白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原本校长室的方向——现在那里挂着【经理办公室】的烫金牌匾。
"你们先玩。"他对小红和小黄说，"我去看看。"
小红己经窜到一台"吃角子老虎机"前，不过这台机器吐的不是硬币，而是各种人体器官。她兴奋地往投币口塞了根手指（不知道谁的），转头对灰小白挥挥手："赢个校长给你当奖品~"
小黄想跟灰小白走，却被小红一把揪住尾巴："小微波炉~帮我押注~"
经理办公室的门自动滑开。
灰白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身影背对门口，正在欣赏墙上那幅《最后的晚餐》——画中所有门徒都长着相同的笑脸面具。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脸上的纯白面具只有两个弯月形的眼洞和一张上扬的嘴。
"啊...意外的客人。"面具人的声音像被调过音的合成器，既像男又像女，"灰小白同学，对吗？"
灰小白扫了眼房间——原本校长的监控屏幕还在，但画面里全是赌局实时数据。
某个角落的小窗口显示小红正把某个荷官的手臂塞进老虎机，而小黄被一群美女荷官围着灌酒，己经醉得开始用尾巴写毛笔字。
"校长呢？"灰小白问。
面具人轻笑一声，从抽屉里推出个U盘——正是校长本体的存储设备，现在外壳上贴满了赌博筹码。
"他暂时...退居二线了。"面具人优雅地摊手，"毕竟在我的赌场里，所有人都有翻盘的机会，不是吗？"
灰小白看了看U盘，又看了看面具人："条件？"
"聪明！"面具人突然凑近，面具几乎贴到灰小白脸上，"我们来玩一局。赢了，学校恢复原样。输了..."
他打了个响指，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沉浸在赌局中的师生，"你就永远成为我的'幸运荷官'之一。"
灰小白的目光落在面具人袖口——那里隐约露出几道爪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挠过。
"不玩。"他说。
面具人僵住了："什么？"
"赌博有害健康。"灰小白转身就走。
"站住！"面具人的声音终于出现波动，"你就不在乎这些人——"
"砰！"
办公室门突然爆裂，小红拎着血淋淋的老虎机零件闯进来："亲爱的！我赢了个校长...咦？"她歪头看着面具人，"这白脸谁啊？"
小黄醉醺醺地挂在她肩上，打了个酒嗝："大...大哥...那些姐姐...往我酒里掺圣水..."
面具人后退两步，突然拍下隐藏按钮。整个房间瞬间下沉，变成透明的电梯井："既然不赌，那就永远留在这——"
他的狠话戛然而止。灰小白不知何时己经蹲下系鞋带，恰好避开了天花板弹出的麻醉针。而小红正用舌头舔电梯玻璃，腐蚀出的洞足够她钻进来。
"抓到啦~"她一把扯下面具人的伪装——
面具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光滑得像煮熟的鸡蛋。
"无面赌魔？！"小黄惊得酒醒了一半，"传说中专门吞噬赌徒灵魂的..."
小红己经一口咬住赌魔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味道像过期筹码..."
赌魔发出高频尖叫，整个赌场开始崩塌。老虎机吐出内脏瀑布，轮盘赌桌裂开血盆大口，那些俊男美女荷官像融化的蜡像般下去，露出里面纠缠的怨灵。
灰小白趁机救出校长U盘，插进控制台。熟悉的电子音立刻响彻全场：
【检测到异常赌博行为】
【启动净化协议】
【播放曲目：《戒赌吧》重金属版】
在震耳欲聋的"赌赌赌！赌你妈个头啊！"歌声中，赌魔的身体像被扎破的气球般干瘪下去。他挣扎着抓住灰小白的裤脚："为...为什么不赌...明明只要..."
灰小白看了看正在啃赌魔残骸的小红，又看了看醉醺醺画符的小黄，最后低头对赌魔说：
"我运气够差了。"
当最后一片赌场幻象消散时，熟悉的破旧校园重现眼前。学生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人抱着数学课本当筹码，有人对着垃圾桶喊"开大"。
校长U盘插在广播室里，正循环播放《学生守则》。灰小白把U盘拔下来时，屏幕上弹出条消息：【下次...提前通知...】
校门口，小红拎着半截赌魔的胳膊当零食，小黄则抱着本《戒赌宣传手册》痛哭流涕："我再也不喝酒了..."
灰小白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小蓝的消息：【今晚来我家玩牌吗？赌注是你哦~】
小红一把捏爆了手机。
"回家。"灰小白说。
夕阳把三个身影拉得很长——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类，一个哼着歌的伪人，以及一只发誓戒酒的黄鼠狼。在他们身后，校园的灯光次第亮起，广播里校长的电子音依旧絮叨着各种注意事项。
平凡的一天，又结束了。
